太子剛回了東宮,便又接到了旨意,再次匆匆進了宮,來到秀貴妃的宮中。
皇上依然斜靠在軟塌上,“你覺得朕給無憂和安兒賜婚怎么樣?”
蕭安,皇長孫,太子的第一個孩子,今年十歲。
太子心里微驚,面上卻不敢顯出來,“無憂和安兒還小,現在賜婚的話…”
“你只管說好還是不好?”
“自然是好的,不過…”
“好就可以了,來人,研磨,朕這就下圣旨,你去親自傳旨。”
太子張嘴欲要阻攔,眼角余光看到秀貴妃朝著微微搖了搖頭,太子這個位置怎么來的,秀貴妃一清二楚,如果能借著皇上的手將無憂和安兒賜婚在一起,等以后太子坐上皇位,就高枕無憂了。
太子自然明白秀貴妃的心思,可他更了解風澈,一旦賜婚圣旨一出,惹怒了他,后果無法想象。
沒聽秀貴妃的勸阻,“父皇,兒臣覺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皇上主意已定,哪里聽得進他的話,滿含警告的一眼看過來,太子當即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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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公鋪好了紙張,磨好了墨,皇上提筆寫好圣旨,示意張公公給太子,“去吧。”
太子只得接過,剛要退出去。
“慢著!”
皇上喊住他,“張德,去派幾個內廷的人銅鑼開道,動靜弄的大一些。”
他是君,風澈是臣,風澈要是敢不接這道圣旨,他就有了懲辦他的理由。
“太子,記住,這道圣旨要在戰王府門口宣,朕要京城的百姓都作證。”
張公公應是,找了六個內廷的人來,拿著銅鑼,替太子開道。一路敲敲打打,吸引了不少的人跟著,等到了戰王府門外,可以用里三層外三層來形容了。
眾人踮高腳跟,伸長脖子,朝戰王府門前看,看看皇上到底下了什么圣旨,竟然親自讓太子過來宣旨。
太子下了轎輦。
福伯聽到動靜,急忙迎出來,看到外面這么多人,明顯是嚇了一跳,“太子殿下,這是…”
“皇上下了旨意,請戰王爺和戰王妃出來接旨。”
“哎呀,可真是不巧,王爺和王妃帶著小姐和小少爺一早就出城了,到現在還沒回來,要不,您去府里稍等,我馬上派人去喊王爺和王妃回來。”
“動作快一些,本宮還要回去和父皇復命。”
福伯應是,派了一名護衛快馬加鞭去城外。
于此同時,番國皇帝也得到了消息,他捋著胡須,瞇眼沉吟了一會兒:大慶國皇帝早不宣旨,晚不宣旨,偏偏等無憂和風護回來才宣旨,旨意的內容定然和他們兩人有關,風護還小,那就應該是無憂。
思及此,他心神一震,讓人喊了郡主過來,“你夫婿呢?”
洛風還在床上躺著呢,聽番國皇帝要見他,急忙爬起來,整理好了衣冠,過來見他。
還沒來得及行禮,番國皇帝把一個竹筒給他,“你速把這個給戰王爺送去。”
洛風還以為是什么機密,沒敢耽擱,讓人備了馬,急奔來了戰王府,見門前圍著的人水泄不通,他還納悶呢,一打聽,才知道是太子親自來傳旨了。
太子并沒有進府,福伯讓人搬了椅子過來,太子就坐在門前等著。
圍觀的百姓議論的很是熱鬧。
洛風當即騎著馬去了側門,詢問守門人,“你們王爺呢?”
“王爺和王妃帶著小姐和少爺去了城外的莊子上。”
洛風二話不說,調轉馬頭,直接出了城,一路疾馳。
風澈和夏曦還不知道城中發生的事情。只要在京中,他們兩人時常不斷的帶著無憂和風護來莊子里玩。
戰王府的護衛一路快馬加鞭來到莊子上,將太子親自去傳圣旨的事稟報給風澈。
風澈皺眉,太子連給他提前送信的工夫都沒有,看來是皇上的臨時決定,會是什么?
夏曦也在想。
兩人還沒想出什么,管事的又領著洛風過來了。
“風澈,這是給你的。”
洛風把竹筒遞給他,看到桌上有切好的西瓜,當即拿起來一塊,連著吃了兩大口。
“是什么?”
洛風搖頭,含糊不清的回道,“我不知道,看他很著急,應該是什么大事。”
風澈把竹筒打開,掏出一張紙,看清上面的內容,頓時黑了臉,當下就要撕了,夏曦眼疾手快的攔住他,“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把這個送來,先留著。”
“是什么?”
洛風好奇的看過來,風澈迅速的將紙張收起,揣在懷里,“走吧,回城。”
一家四口坐的馬車,走的比較慢,回到戰王府門前已經是將近兩個時辰以后的事了。
圍觀的人等了久了,沒有了耐心,已經散去了一些。
聽到車轱轆響,人們回頭,見是戰王府的馬車,頓時閃開了一條路,還有的抑制不住激動的喊,“回來了,回來了!”
太子暗暗嘆了口氣,站起身。
皇上的人盯的緊,他無法讓人給風澈傳信,不知道一會兒聽到旨意的內容后,戰王府會是什么反應?
馬車停下,風澈和夏曦帶著無憂和風安從馬車上下來面,給太子行禮。
“戰王府接旨。”
眾人跪下,太子打開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戰王爺之女風無憂才貌雙全,蕙質蘭心,朕特賜婚與皇長孫蕭安,等到及笄,立刻完婚。”
圍觀的百姓炸開了鍋,皇長孫,那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帝,無憂小姐嫁給他,就是未來的皇后。這份榮耀,放眼大慶國無人能及!
站在人群前面的洛風這時腦中嗡的一聲,一個琪兒還不夠,皇上竟然也來搶人。
風澈良久沒有出聲。
太子再次暗暗嘆口氣,“戰王爺,接旨吧。”
所有的人看向風澈。
風澈抬頭,看清太子眼中的無奈,微微一笑,“這圣旨臣接不得。”
太子拿著圣旨的手抖了一下,半垂下頭給他使眼色,意思是讓他先接了,以后的事他們在從長計議。
“太子有所不知,憂兒早就定下了婚約。”
風澈此話一出,圍觀的百姓再次炸開了鍋。
太子緊繃的心松下來,嘴上卻涼涼的道,“戰王爺,這事可非同小可,容不得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