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腳步猛然剎住,抬眼看,入目的是一個下人打扮的人。
“這是一百兩銀子,我們少爺想問你一些事,你若是如實說了,這銀票就歸你了。”
媒婆覺得天上掉餡餅,正好砸到她頭上。一百兩銀子,夠她買個普通的宅子的了。
眼睛不離銀票,笑著露出兩顆大牙,“你們公子呢,讓他快問,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說出來。”
“跟我來!”
媒婆跟著去了一個僻靜處。
一名男子負手而立,旁邊跟著幾名隨從,手中牽著馬。
媒婆見人無數,自然看出這個男子的身份不凡,討好的上前,“公子,您想問什么,盡管問,老身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今日可是給夏家的三小姐倩兒去說媒?”
“是、是、是,是夏家的三小姐倩兒姑娘。”
“說的哪家?”
“白家的少爺。”
“說詳細說。”
媒婆也想說詳細一些,可她對白家并不了解,只知道白家少爺叫白覃,他們剛來的平陽縣,新買的宅子。
幾句話把自己知道的說完,發現男子神色不悅,媒婆腦中靈光一閃,“這個白老爺家我確實了解的不多,因為是他們找的我來做媒,不過,白老爺家和張家是親戚,應該是張大娘的娘家人。”
“那個張家?”
“就是張爺家,哦,他是夏家的二姑爺,張大娘是他娘。”
男子瞇起眼,“白家,張家。”
媒婆唯恐這一百兩的銀票長翅膀飛了,極盡所能的想自己知道的事,“這門親事是張大娘找的我,說是給他娘家侄子說親,不過,張大娘來了鎮子上這門多年了,也沒聽說過她有娘家,我當時還多嘴問了一句,娘家是哪里人,她沒說。”
說完,見男子還沒什么表示,又道,“昨天張大娘急匆匆過去找我,上門說了一聲,今日就急著定親,我估計是這夏家三小姐和那位白公子早就好上了,說不定還發生了什么事,才這么著急的。”
她本意是說的詳細一些,快點把銀票拿到手,卻沒想到她說完這句話,男子周身瞬間發出駭人的氣息。
媒婆駭了一跳,下意識后退了一步,臉色也唰一下白了。
“后面這些話,你最好爛在肚子里,要是有人聽到,小心你的舌頭。”
媒婆嚇得急忙捂住自己的嘴,驚恐的點頭,“不、不會,公、公子請放心。”
男子臉上緩和了一些,“白家住在哪兒?”
媒婆伸出手指,“那邊,隔著幾條街,拐過去就能看到。”
男子揮手,隨從把銀票遞到她面前,“記住,不要多嘴。”
媒婆點頭如搗蒜,顫顫巍巍的接過銀票,倒退了幾步,然后轉身,跑著離開。
“主子。”
隨從請示。
“找間客棧住下。”
媒婆拿著銀票,跑出去很遠,才停下腳步往后看了一眼,見沒人追來,才放下心。
喘著大氣把攥在手里的銀票慢慢打開,看清上面的一百兩,頓時喜笑顏開。
想想這一天的工夫就掙了一百五十兩,足夠她跑上百趟媒了。
看夠了,小心地把百兩銀票疊好,放起來。又緩了緩神,扭著腰去了白家。
白家人都等著了,張大娘也在。
媒婆進門,先道喜,“恭喜白老爺,恭喜白公子,夏家那邊十分滿意,禮也回了不少,你們這兩家可真真的是門當戶對,上好的姻緣。”
白老爺十分高興,捋著胡須,“拿上來!”
兩個丫鬟端著托盤上來。
見是兩個,媒婆笑的見眉不見眼。
“這是五十兩銀票和一身料子。”
媒婆立刻把銀票收了,又去拿料子,手碰上的瞬間,就知道料子價值不菲,“哎喲,謝謝白老爺了,以后有什么事盡管讓人去找我,隨叫隨到。”
說完,把料子緊緊的拿在懷里,愛不釋手的摸著。
白老爺讓人送她出去,懸了幾日的心也放下,“大姐,我們這回可算是放心了。”
張大娘也是笑的合不攏嘴,“可不是,等他們成了親,生個大白胖小子,爹娘在下面也安心了。”
白覃微微紅了臉。
“覃兒也真是好福氣,能娶到倩兒,不是我夸,那孩子真是萬里挑一,女紅女紅不錯,做生意那是一把好手,曦兒不在的這些日子,酒樓一直是她在打理,從來沒有出過差錯,嘴也會說,更會哄人,我早就在想,什么人的男子能配的上她,沒想到是咱們家的覃兒。”
白老爺捋著胡須笑,“這就叫千里有緣一線牽。覃兒一直沒娶親,就是在等著倩兒姑娘呢。”
“沒錯,這都是緣分,命中注定。”
說完,話題一轉,又道,“覃兒剛定親,你們也別急著回京城,再待個十日八日。”
“就聽大姐的。”
客棧內,男子吩咐,“去打聽一下這個白家。”
其中一名隨從應聲,下了樓,出了客棧,直奔媒婆說的那邊,半個時辰后回來,“稟主子,是京城的白家,就是當初鬧上京兆府的那一家。”
白家鬧出那一場,進了京兆府,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京城的人都知道。
男子眼睛瞇了瞇,“繼續說。”
“據說是在從京城回來的路上,夏家三小姐被人襲擊,白家少爺替他挨了一刀,夏家三小姐從那以后對他芳心暗許,直至今日定了親。”
男子手收緊,差點捏碎了手中的茶盞,“他們怎么會在一起?”
“是戰王妃托付的,當時夏家三小姐在京城,想要回來,正好白家人也來平陽縣探親,便委托他們照顧夏三小姐。”
來探親?
男子想到了竇騫,“去打聽竇騫住在哪兒,讓他來見我。”
隨從再次應是,很快出了客棧,這次去了很久才回來,直到天色將黑,才回來,竇騫跟在后面。
上了樓,隨從推門房門,竇騫進去,門被關上的瞬間他抬頭,看清男子的面容,跪下行禮,“草民竇騫見過五皇子。”
“起來吧。”
竇騫謝過,站起身,試探的問,“不知五皇子來平陽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