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來給姑父送銀子,不過爺爺一下子湊不了那么多,只讓我帶了五十萬兩過來。”
魏忠好像被剜了一塊心頭肉,后退了兩步,跌坐回了椅子上 蕊兒上前去扶他,在他耳邊低聲,“爹,你放心,白家怎么拿過去這筆銀子,咱們會讓他怎么吐出來。”
一盞茶的工夫后,蕊兒從屋內出來,很是心累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她還是十年前來過一趟,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嬌嬌氣氣的,管家還以為她會讓魏家慣得不像樣子,會和魏元一樣,沒想到是個通情達理的,管家對她改觀了一些。
“我有些累了,麻煩給我安排間屋子。”
蕊兒疲累的開口,沒說去見自己姑姑。
管家領她去了剛讓丫鬟收拾好的客房,留了四個丫鬟伺候,自己去稟報白老爺。
連日趕路,蕊兒也是累了,她讓自己的丫鬟收拾好床鋪,她躺下,很快睡了過去。
兩名丫鬟見她睡熟,從屋中出來,規矩的立在門口,沒試著跟白府的丫鬟套近乎。
蕊兒這一覺,一直睡到天黑,府里開晚飯了,管家派人過來問,她們是否吃飯。
蕊兒被丫鬟的詢問聲吵醒,睜開眼,稍緩了一會兒起床,穿好衣服,吩咐丫鬟,“去把飯菜端回來吧。”
一名丫鬟跟著去端飯菜,另一名丫鬟打了水進來讓她梳洗,梳洗完,丫鬟也把飯菜端回來了,主仆三人坐下吃飯。
候在外面的白府的丫鬟看到魏家的丫鬟竟然跟蕊兒同桌吃飯,很是驚訝。
吃過飯,讓丫鬟收拾下去,稍微休息了一會兒,蕊兒喊了一名白府的丫鬟進去,“你去問一下,我能否去見姑姑和表姐?”
丫鬟去找管家稟報,很快回來,“老爺說隨便姑娘。”
蕊兒先去了白夫人的院子。
知道娘家拿不出那么多的銀子,白夫人這些天吃不好睡不著,神形憔悴,蕊兒進屋,差點沒認出她,“姑姑,您這是怎么了?”
沒人告訴白夫人蕊兒來了,聽到她的稱呼,白夫人愣怔了住,仔細的打量她,“你是?”
“我是蕊兒啊,小時候您最疼我的。”
白夫人激動萬分,“你都長這么大了。”
蕊兒笑,和白夫人相似的眼睛瞇成了月牙,“我都十六了。”
“都這么大了。”
白夫人撫摸她的頭,想起來什么,“你怎么來了?”
“來給姑父送銀子。”
“什么?”
白夫人聲音猛然拔高,“送了多少?”
縱然她拿走了白府的銀子貼補娘家,可她嫁進白府這么多年,打理府內,為白江生兒育女,這白府的家業也有她的一半。
“家里一下湊不夠那么多的銀子,我只拿來的五十萬兩,已經給姑父了,姑姑先別激動。”
五十萬兩,白夫人也覺得心疼,拉著她的手,“你爺爺也是老了,他白江要銀子就給他啊?你們接到信后應該報官的,把你爹和你大哥解救出去。至于我,是這白府的女主人,是覃兒和錦兒的娘,他還能把我怎么樣?”
“姑姑。”
蕊兒溫聲勸她,“話不能這么說,咱們...
,咱們確實拿了姑父的銀子,還回來也是應當應份的,不能因為這樣的事,讓您受了委屈,讓姑父和您有了嫌隙。”
“嫌隙?”
白夫人冷哼,“白江現在跟我生的不是嫌隙,而是生的仇吧。”
“不會的,我今日見到姑父了,他對我很和藹的,并沒有遷怒到我的身上。”
“他敢!”
白夫人冷聲道,“他若是敢遷怒你,我去找他拼命!”
蕊兒笑著勸。
一直在白夫人房里呆了一個多時辰,蕊兒才出來。然后又去了白錦院中。
白錦被禁了足,一個人無聊的很。
白天睡得夠多了,晚上也不困。她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桌邊,兩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
聽下人稟報,說蕊兒表小姐過來看她了,當下來了精神,“快讓她進來!”
蕊兒走進屋中,白錦立刻沖過去抱住她,欣喜的問,“蕊兒表姐,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白夫人被關起來的那日白錦就被禁了足,是以她并不知道魏忠和魏元來過,被白老爺關起來了。
蕊兒也沒說,笑著道,“想你和姑姑了,過來看看你們。”
“我才不信。”
白錦噘嘴,“我們十年沒見了,你都不知道我長什么樣了?你怎么會想我?”
“是,不是想你…”,蕊兒從善如流的回答,“是想姑姑了。”
“表姐!”
白錦跺腳。
蕊兒哄她,“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兩人年紀相仿,話頭很多,說個沒完,最后蕊兒索性也不回客房里,留在白錦屋內睡下。
三日后下午,竇御史和風忠回了京城,進了城門以后,兩人分開,風忠帶著掌柜的和大廚回了戰王府,竇御史則回自己府中寫奏折。
看到他,管家終于松了一口氣,上前來稟報,“老爺,上午側妃娘娘回來了,得知夫人被您禁了足,勃然大怒,讓我們放了出來,如今她正陪在夫人房中呢。”
竇御史腳步頓了一下,“大皇子呢,他沒來嗎?”
“沒有。”
“你派人給他傳信,就說天色不早了,也該讓側妃娘娘回府了。”
“是。”
管家應聲后,派了小廝去傳信。
竇御史拐了彎,準備直接去書房,還沒走到書房門口,身后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御史大人,我們側妃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竇御史轉身,看清是在大皇子身邊伺候的太監,眼睛微微瞇了瞇。
太監走得氣喘吁吁,來到他面前站定,躬著腰身,“給御史大人見禮,側妃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我還有事需要處理一下,今日沒空見她。”
說罷,轉身抬腳就要走。
太監從他身后繞過去,擋在了他面前,“御史大人,側妃娘娘今日看到夫人成了那般模樣,差點動了胎氣,奴才是萬萬不敢這樣回話的,您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竇御史目光凌厲,“你這是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