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送竇御史往外走,眼看著就要走到府門口,大皇子提著的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還沒吐完,便聽到竇御史問,“大皇子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您是怎么知道是張澤殺了唯兒?”
大皇子差點被沒吐完的氣噎死。忍不住咳嗽起來,竇御史停下腳步,就這么平靜的看著他。
大皇子的咳嗽聲也噎了回去,憋的他胸腔里難受,說話的聲音都是啞的,“岳父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問題了?”
竇御史面無表情,“風澈的兵符被收回去好幾日了,張澤被處斬的事卻毫無動靜,我想早日收集好證據,讓他以命抵命。”
不知為什么,聽到“以命抵命”四個字,大皇子心里狠狠的一顫。
他總覺得事情不是竇御史說的這樣,可竇御史的神情和平常一樣,看不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大皇子抿了抿發干的嘴唇,“我、我是推測出來的。大哥從來不和人結仇,別人沒有殺他的動機,只有張澤,大哥去了平陽縣以后故意上門找他碴,和他起了沖突,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
“大皇子怎么會知道他們在平陽縣起了沖突?”
“當然、當然是…”
大皇子眼神有些閃,如實說的話,竇御史定然猜出他在平陽縣安插的有人,如果不如實說,后面的謊沒法圓,快速思量了一下,道,“大哥去平陽縣的時候,我怕他有什么危險,派了人保護他。”
“既如此,唯兒被殺的過程你的人應該全看到了,為什么不上前阻止,又為何不直接出來作證?”
大皇子連忙道,“岳父請聽我說完,我是派了人保護他,可到了平陽縣以后,我讓他去收集風澈的罪證去了,沒跟著大哥回來。”
竇御史深深的盯著他,直到盯得大皇子頭皮發麻,眼神躲閃,才收回目光,“原來是這么回事,我知道了,多謝大皇子。”
說完,給他行禮,“如此,我就告退了,側妃娘娘還麻煩您多照顧。”
“應該的,岳父慢走。”
看著竇御史上了馬車走遠,大皇子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多。
轉身,匆匆進府,吩咐侍從,“去打聽一下,這幾天御史府發生了什么事。”
侍從應,轉身出去,跟上了竇御史的馬車,隨著他回了御史府附近,等竇御史下了馬車,進去以后,發出了暗號。
不過一會兒,一名“小廝”出來,左看右瞧之后,朝著他的藏身地走來,剛走到他近前,便被他拉到隱蔽處,不待他追問,便把御史府這兩天發生的事告訴他。
隨從聽完,又匆匆的返回了大皇子府稟報。
而這一切,被竇御史安排的監視“小廝”的人看在眼里,等“小廝”回了府以后,他便跑去稟報了竇御史。
自己剛回來,大皇子便讓人過來打探消息,看來是心慌了,竇御史越發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來呀,備馬車!”
看著去而復返的竇御史,牢頭這次鎮靜多了,“御史大人,您…”
“我要見錢林。”
不是見張澤,牢頭松了一口氣,隨即心又提了起來。錢林被關進來以后,沒有人過來打招呼,他便隨隨便便的把他安排在了一個牢房,竇御史看到不會生氣吧?
“頭前帶路!”
牢頭硬著頭皮帶他進去。
錢林以前是吉祥賭坊的名義上的老板,吃穿用度比一般的官員還好,進了大牢里面,和一群人關在一起,一開始還不習慣,被打了幾次,餓了幾頓以后就老實了。
如今灰頭土臉的和一幫人關在一個牢房里。
“錢林,有人找!”
聽到聲音,倚著墻閉目而坐的錢林猛然睜開眼,露出狂喜,這么多天,主子終于派人來看他了。他猛的撲在牢門上,往外看,看到越走越近的人的模樣,狂喜僵在臉上,“竇、竇大人?”
竇御史在牢房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巨大的壓迫感朝著錢林而去,錢林緊張的咽口水。
竇御史微微偏頭,問牢頭,“有沒有單獨的牢房,我有些事情問他。”
“有、有、有。”
牢頭領著他去了空的牢房,就在張爺的隔壁,張爺吃飽了喝足了,正仰面躺在床上小憩。
竇御史從他牢房前經過,站在隔壁的牢房前。
牢頭殷勤的說,“你稍等,我這就去把錢林帶來。”
錢林?
聲音入耳,張爺眼皮動了動。
錢林很快被帶來,路過張爺牢房時,看到里面的布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樣是坐牢,自己和一群人關在一起,吃不飽喝不足,張爺卻比在自己家里還要舒服。
牢頭把他推進隔壁的牢房,鎖上門,點頭哈腰的問,“御史大人,您還有什么吩咐?”
“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過來。”
“是。”
牢頭很快退下去。
不知道竇御史找他做什么,錢林心里打鼓。
竇御史面色平靜,淡淡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的回答我。”
“是。”
“你如實告訴我,吉祥賭坊是大皇子的產業嗎?”
“不是!”
錢林立刻回答。
主子將吉祥賭坊交給他時就說過,無論誰問起,都不能說吉祥賭坊是他的,這背后的厲害關系錢林知道,別說是竇御史了,就是皇上來親自問他,他也不會說。
“如果不是,那日賠償銀子的時候,大皇子會什么會出現在那里?”
聲音從一旁的牢房中傳過來。
竇御史不可置信的的偏頭,看到張爺緩緩坐了起來。
錢林也偏頭,看清隔壁牢房中竟然是張爺,暗叫一聲不好,急忙道,“你胡說,哪里有什么大皇子?我沒見過!”
竇御史沒聽清錢林說什么,他的目光一直死死的落在張爺臉上,看著他和自己五分相似的容顏,恨得拍死以前的自己,他是有多瞎,連親兒子在自己面前都沒有認出來。
察覺到他的注視,張爺看過來,竇御史慌忙心虛的避開他的眼神。
張爺只是微微看了他一眼,又轉向錢林,“如果賭坊的東家不是大皇子,就憑你陷害了洛風,你以為戰王妃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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