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話落,連書急忙道,“爹,不可。您如今只是白身,想要進宮見皇上,只能是敲登聞鼓,可一旦敲了登聞鼓,必須先杖責三十,您這身體受不住的。”
連禮也忙勸說,“爹,您萬萬不可沖動,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計議。”
連城性子倔,決定的事很難更改,“這件事只有我知道內情,憑著我多年在翰林院的名聲,皇上肯定會相信我的,所以,我必須要去!”
連禮、連書兩人勸說不過,齊齊看向自己的母親。
連老夫人太了解自己的這老頭子了,知道直著勸說他沒用,拐了個彎,“其實我也挺支持老爺去面見皇上的,可老爺您想過沒有,你若是能挨過三十杖責還行,如果挨不過呢?”
“那就當我這條老命還了戰王爺的恩情。”
連老夫人搖頭,“您不是還恩情,你這是讓戰王爺欠了您的恩情。您想想,戰王爺如果知道您為了他敲登聞鼓,反被杖責而死,他心里會怎么想,他會把這件事歸在自己身上,認為是自己連累了你,他會覺得欠了我們連家恩情。”
她說的有道理,連城剛才沖動之下并沒有想到這一層面,聞言皺起了眉頭,“你確實言之有理,可戰王爺如今被人誣陷,我們就這么干看著?”
連書道,“我已經給京兆府的張都頭打了招呼,塞給他了銀兩,讓他多照顧張爺。”
“還不夠。”
連城捋著胡須,沉吟半晌,再次吩咐,“你們倆去多買些紙墨回來,我把事情寫下來,你們兩人幫我謄寫,越多越好,我們分發出去。”
戰王府內,一切如常,福伯和下人們該干什么便干什么,沒有眾人想象中的愁眉不展。
風澈和夏曦依舊怡然自得,該下棋下棋,該練武練武。
只是戰王府大門再次緊閉,就連琪兒和虎子兩人上國子監也是從側門出去。
“琪兒,外面的傳言是真的嗎?姐夫真的被收回了兵符?”
馬車從側門里出來,剛駛到外面的大路上,坐在馬車內的虎子問。
他不知道兵符是什么,問了許靖才知道,是可以調動百萬大軍的東西,姐夫以前之所以厲害,就是因為他手里有兵符。
“嗯。”
“為什么呀?”
琪兒沒法告訴他真正的原因,道,“因為當初在平陽縣的時候,姐夫為了救我們,殺了尤寶。”
“他是壞人,該殺啊,姐夫沒做錯。”
“是沒做錯。”
虎子不解,“既然沒做錯,為什么姐夫會被收了兵符?”
琪兒手微微攥起了拳頭,而后又松開,“也許是弄錯了。”
“哦。”
虎子放心了。
到了連府門前,尤花像往常一樣下去。
車夫揚起馬鞭,剛要趕著馬車去國子監,琪兒吩咐,“去洛府。”
車夫連忙調轉馬頭,朝著洛府去。
“琪兒,去洛府干什么?”
虎子不解的問。
他們和每天出來的時辰是一樣的,如果去了洛府,再去國子監會晚了的。
“我找洛叔叔說幾句話。”
“那你可要快點,去晚了我們會被罰的。”
“嗯。”
一路到了洛府門口,馬車停下,琪兒讓虎子在馬車上等著,自己下了馬車,直接朝府內走。
看門人認得他,恭敬的在前面帶路,得知他是來找自家少爺的,殷勤的道,“您來的正好,老爺夫人還有少爺都在花廳呢。”
琪兒隨他去了花廳。
三人聽到稟報,先是一愣,而后靜姨騰下站起來,“快讓琪兒進來。”
琪兒進了花廳,剛要行禮,靜姨已經幾個大步到了他面前,焦急的問,“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靜奶奶放心,府里沒出什么事。”
靜姨微微放下心,“那你來是?”
“我是來找洛叔叔幫忙給郡主傳個信的。”
“郡主,什么郡主?”
洛風也來到了琪兒身旁,見自己娘這么問,趕忙一把拉住琪兒手,拉著他往外走,“有什么事去我院子里說。”
“你給我回來!”
靜姨喊,洛風躲的就是自己的娘,不但沒回答,還拉著琪兒走的更快了,不過轉瞬的工夫便出了花廳。
“這個臭小子…”
靜姨氣的罵他,洛風只當聽不到,松開琪兒的手,領著他回了自己院子,“你要捎什么話?”
“你告訴郡主,今天晚上我請她們父女吃飯,就在你的火鍋店里。”
洛風仔細打量他,“你想干什么?”
“沒什么,只是單純的想請他們吃個飯而已。”
這話洛風當然不信,可琪兒性格隨了風澈,他不想說的東西誰也問不出來,只能委婉勸說,“琪兒,你父王的事是大人們的事,你不用操心的。”
“我不操心,我只是想要問一些他們在番國的事情,免得等平陽縣的事情了了,又冒出來在番國的事,這樣的話,戰王府就永無寧日了。”
他這話雖說的合乎情理,可洛風直覺有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想起他要請郡主去自己的火鍋店里吃飯,腦仁一陣陣的疼,“能不能換個地方?”
琪兒朝他伸出手。
洛風沒明白他的意思,“什、什么?”
“我銀子不夠,洛叔叔給我一些。
琪兒是被洛風“趕”出來的,琪兒臉上帶著清晰可見的笑意,洛風的臉則是青色的,虎子看的清楚,捂著嘴直樂,誠心實意的發問,“洛少爺,您是受了琪兒的氣了嗎?”
無怪乎虎子會這樣問,因為每次洛風受了風澈的氣,臉色就是這樣的。
洛風的臉不但青了,還黑了。
琪兒上去,馬車剛一啟動,他便轉身回去了。
虎子樂不可支,湊近了琪兒,好奇的問,“琪兒,你到底怎么惹到他了?”
“我說改天我們去他的火鍋店里吃飯。”
聽說去吃火鍋,虎子眼睛亮了,“什么時候,我要去。”
“等過幾天,府里沒事了,咱們一起去。”
虎子高興壞了。
天氣熱了,府里不做火鍋好久了,他饞的不行。
他的高興勁一直持續到了國子監,他們的課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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