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張爺話落,縣太爺立刻追問了一句,山洞里那些人被全殺了,尤金扛回來的人也被風安打的不成人形了,還有那個被葉子七插了一劍的那個,等衙役趕過去的時候,也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人還沒拉到縣衙,便一命嗚呼了。
縣太爺正發愁呢,他這案宗怎么寫呢,猛然聽到張爺這句話,真的是激動的不行。
“是,張澤絕不撒謊。”
和他打交道那么久,縣太爺知道張爺是個什么樣的人,點頭。
為了在夏曦面前留個好印象,直接過去踢了大寶一腳,“張澤說的可是實情?”
張爺出了門,就把他隨意的摁在了馬背上,顛簸了這一路,不但哪哪都疼,五臟六腑也快被顛出來了,一直強忍著不敢出聲,結果縣太爺這一腳用的力氣不小,大寶沒忍住,“嗷”的一聲叫出來。
縣太爺嚇了一跳,心里惱火,又連著踹了他兩腳,“本官問你,張澤說的可是實情?”
大寶哪里敢認,叫嚷,“不是,不是。”
縣太爺早就信了張爺的話,聽他狡辯,怒極,“來人,拖下去大刑伺候!”
竇老爺也很厭惡大寶,但他是鳳兒的弟弟,自己總要出面維護一下,“大人,這些只是他的一面之詞,就這樣用刑,不好吧?”
以往縣太爺見了他,總是跟他幾分笑臉,竇老爺才敢如此說。
可今時不同往日,這可是關系到縣太爺升遷的大事,他要是不審出個一二三來,別說升遷了,就是戰王爺那里,他也交代不過去。
皺眉,看她,“竇三,你跟著摻和什么?”
竇老爺還沒開口,張爺先一步回答,“老爺,今日之事,他也是幫兇。”
“什么?”
縣太爺眉毛豎起來。
不但竇老爺覺得縣太爺待他不錯,就連縣太爺自己也覺得待他不錯,可沒想到,這么大的事,竇三也有參與。
雖然不知道張爺說的什么事,但直覺告訴竇老爺絕不是什么好事,當即怒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縣太爺看他不像是撒謊,再次看向張爺,“到底怎么回事?”
“昨夜,我已經睡下…”
張爺把昨日大寶誆他出來之事說出來。
今日在山上,根本沒有見到他口中所謂的“鳳兒姑娘”,縣太爺頓時明了了怎么回事,但心有疑問,“這個鳳兒姑娘是誰?這事又和竇三有什么關系?”
“鳳兒是我未過門的媳婦,而竇老爺則是給了大寶銀子,讓他把鳳兒騙去了客棧,妄圖染指她。”
“什么?”
縣太爺又是一聲驚叫,覺得自己腦袋有些不夠用了,“你等等…讓我想想。”
縣太爺在原地轉了兩圈,才想明白其中的關鍵,“不對啊,竇三要什么樣的姑娘沒有,為什么想要染指你未過門的媳婦?”
“所以我才覺得他們是合謀的,目的是引我去那個山洞,讓人殺掉我。”
“對!”
縣太爺覺得自己一下子豁朗了,“就是這么回事。”
竇老爺卻驚的不行,什么殺掉?他怎么聽不懂。
管家也是駭然,“青天大老爺,絕不是這么回事,我們老爺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縣太爺擺出官威,質問。
管家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縣太爺更加確定了,轉身回了桌案后,一拍驚堂木,“竇三,你如實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竇老爺急忙辯解,“老爺,草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了解草民,草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殺人呀。”
“大膽!”
縣太爺驚堂木拍的響,“再不如實交代,大刑伺候!”
“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確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竇老爺完全懵了,臉上冷汗直流,管家也懵了,眼角余光看到裝死的大寶,立刻道,“大人,都是他設計的,我們老爺什么也不知道。”
竇老爺現在只想把自己擇清,哪里還顧得上他是不是鳳兒的弟弟,“對,管家說的沒錯,都是他一手策劃的,跟草民無關。”
大寶好歹在街上混過,從張爺活著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得不了好,如果能保住竇老爺,他看在自己姐姐的份上,說不定會保自己一命,咬牙,“竇老爺說的不錯,這件事確實和他沒有關系。”
聽他如此說,竇老爺一口氣松下去,只是還沒松到心底,縣太爺再次拍了下驚堂木,喝問,“那你如實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大寶知道自己再隱瞞,便會受到大刑,為了免受皮肉之苦,索性一口氣全交代了:從張爺不幫他還賭債,讓賭坊的人砍了他的手指開始,以及后來尤寶找他,讓他誆騙張爺過去,最后他留了一個心眼,“青天大老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想殺了姐夫的,要是知道,就是給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這么做啊。”
“那鳳兒姑娘是怎么回事?”
“是、是…”
大寶偷偷看竇老爺。
縣太爺的驚堂木再一次重重落下,“說!”
“是竇老爺相中了我姐姐,我要了他五百兩銀子,把我姐姐送上了他的床!”
鳳兒剛跑進縣衙門口,正好聽到他這句話,雙膝一軟,跌在地上。
“竇三,是這么回事嗎?”
竇老爺不敢隱瞞,“是。”
不等縣太爺再問,立刻為自己辯解,“但是我沒動鳳兒姑娘,只是包了一個上好的客房,讓她睡了一晚而已。”
“糊涂!”
縣太爺大罵,手中的驚堂木差點朝他砸過去。竇三的為人,他還是知道的,不是好色之人,他的夫人死了好幾年了,他連納妾的心思都沒有,卻突然做出了這樣的事,好巧不巧的還跟這個案子有牽連。
當著夏曦的面,就算是自己想保他,都有心無力。
事情既然已經攤開,竇老爺也不懼怕了,“大人,我之所以這么做,并非是給夏娘子和張爺難看,而是,鳳兒姑娘和我過世的夫人很像,我一時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