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簾被打開,風安和管家一左一右扶著風澈進來。
許是走的太急,風澈額頭上虛汗冒出來,氣息微喘,一進門,目光便落在夏曦身上。
夏曦就這么愣愣的看著他。
風澈嘴角綻開笑意。
夏曦從來沒有覺他的笑意如此璀璨過。
“過來!”
風澈嗓音沙啞。
夏曦站起身,朝他走去,目光綣柔,帶著貪戀,就這么一直盯著他,眨也不敢眨,唯恐一眨眼睛,眼前的一切就會消失。
在他面前站定,嘴微張,話還沒出口,眼圈先紅了,輕喊,“風澈…”
“嗯。”
風澈應。
夏曦眨了眨眼,又喊一聲,“風澈!”
“嗯。”
“你醒了?”
“嗯。”
“睡夠了嗎?”
“嗯。”
夏曦忽然笑了,“風澈。”
“嗯。”
“你醒了真好。”
風澈手抬起,落在她的頭上,輕輕撫摸了幾下,“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夫人在撐著。”
風澈看向風沁,“大姐,謝謝。”
風沁完全呆了,傻了。
直到風澈這一句“大姐”她才回過神來,眼淚當即落了下來,“澈兒!”
“阿澈!”
姜婉抖著聲音喊。
風澈看向她,嘴角的笑意消失,“姜小姐,當真是好手段。”
姜婉身體抖了起來。
“風澈,你這是何意?”
姜太傅厲聲質問。
婉兒對他一往情深,甚至不惜在他快要殞命之際,自請成為戰王妃,與他生同寢,死同穴。京中之人,包括皇上,哪個不稱贊。
風澈卻一醒來,就給她冷臉!
姜太傅心中,風澈醒來的喜悅,頓時被沖散了無影無蹤。
風澈朝著夏曦伸出手,“曦兒,扶我過去。”
風安和管家兩人松開手,夏曦扶著他慢慢走到椅子邊坐下。
微喘了幾口氣,風澈抬眸,看著姜太傅,“風澈自小沒少得姜太傅教導,本想著給姜太傅一個面子,將姜小姐做的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壓下去,可沒想到姜小姐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碰觸我的底線,既然如此,我便告訴姜太傅好了。”
“不要!”
姜婉一聲尖叫,“風澈,求求你,不要說!”
風澈情緒沒有任何波動,沒有看她,“姜太傅可知道我自從離京后從來沒有回過京中過年,而今年為什么要回去嗎?”
秦侯府貼出榜,尋求天下名醫給風沁和恪兒治病,這是姜太傅知道,聞言點頭,“當然是因為侯爺夫人中毒的事。”
“不錯,可您知道這毒是誰下的嗎?”
姜太傅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是你的好女兒,姜家的大小姐,皇上親賜的戰王妃。”
“不可能!”
風澈話音剛落,姜太傅反駁。
自己的女兒品行如何,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平時走路踩死個螞蟻都要傷心半天的人,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
“太傅不信嗎?”
“當然不信!我的女兒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更何況,她和侯爺夫人無冤無仇,她為什么要下毒?”
“因為她要逼我回京!”
風沁捂住了嘴,她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是姜婉給她下的毒。
姜婉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身體搖搖晃晃,幾乎要坐不住。
“你可有證據?”
姜太傅怒聲逼問。
“姜小姐曾經約我出去,拿解藥跟我談條件,只要我答應和他重歸于好,解藥她便給我。”
話落,屋內一片寂靜,眾人清楚的聽到姜婉粗重的喘息聲。
姜太傅看過去,姜婉面色已成了土色。
姜婉見自己父親看著自己,慌忙搖頭,“爹,我沒有,我沒有!”
夏曦嗤笑了一聲,“姜小姐撒謊的方式還真是不怎么高明,當日我可是跟著一起去的,姜小姐的威脅我字字句句還記得清楚,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你這個下賤的貨!”
情急之下,姜婉脫口而罵。
風澈面色一緊,“風安,掌嘴!”
“你敢?”
姜太傅話音沒落,風安已經到了姜婉面前,絲毫沒有手軟,啪!啪!兩聲后,姜婉頭被打的歪了過去,一縷鮮血從她嘴角流出。
簡直是欺人太甚,姜太傅大怒,“姜同!”
院內沒有回音。
“姜太傅別廢工夫了,他們自顧不暇,哪里還能幫的上你?”
“風澈!”
姜太傅怒氣沖頂,“你不要太過分,老夫也不是吃素的!”
風澈沒將他的怒氣放在心上,慢悠悠的繼續說道,“我沒有答應,回府后以身試藥,終于得到了解藥。但體內余毒未清,便去參加了夜宴。是你的好女兒指使宮女故意將水灑在我的身上,引我去暖殿,又在茶水里下了藥,意圖和我成卻好事,坐實她戰王妃的身份。虎狼之藥引發了我體內的毒性,才使我陷入昏迷之中。”
他的聲音不高,帶著微微的喘息,在屋中回蕩。
姜太傅卻覺得一個晴天霹靂,砸在了自己頭上,砸的他身體晃了幾晃。
“而你的好女兒,之所以自請成為戰王妃,是因為怕我把這件事稟報了皇上,她死無葬身之處,才出次下策。”
“不!”
姜婉瘋狂搖頭,“不、不是這樣的,阿澈,我是真的喜歡你,是真的想要嫁給你,是真的想要陪你一起死的。”
風澈嘴角微勾,周身都泛著冷意,“姜小姐到了現在還這樣說,無非是想討個活命。你放心,既然在宮中我沒有揭穿你,現在我也不會稟報給皇上。”
“不…”
姜婉從椅子上滑下來,朝著他爬過來,“阿澈,不是你說的這樣,我真的是喜歡你,當初我并不是真的想退親的,我只是想試探你,試探你對我到底是不是真心?”
看她這個樣子,姜太傅氣的眼前發黑,一腳踹在她的身上,“沒出息的東西,簡直是丟盡了我姜家的臉。”
姜婉身體虛弱,被他踹翻在地,卻還眼看著風澈,“阿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想過要害你。”
“姜太傅…”
風澈偏頭,“看在我們兩家相交多年的份上,我不會向皇上稟報此事,給你們姜家留一份臉面。但我會寫下休書。今日你把人帶走,自此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姜小姐以后若是再執迷不悟,就別怪我下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