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沒有變黑。
秦侯爺一只手攥起來,風沁緊緊抓住他手臂,“侯爺。”
幕后之人找不出來,如何救孩子。
把銀針放下,秦侯爺安慰她,“別急,別急。”
從院中出來,靈兒扶著老侯爺夫人回了主院,等她坐好,道,“姨母,靈兒的胭脂用完了,想去翠香閣買一盒。”
翠香閣是京城有名的胭脂鋪,里面的胭脂不便宜,靈兒寄住在侯府,沒有這么都銀子,本是用不起的,是老侯爺夫人非要她用,每次都給她不少的銀票。
這次也不例外,老侯爺夫人讓貼身丫鬟給她拿了一千兩銀子,“好不容易出去一趟,除了胭脂,再買點自己喜歡的。”
“謝謝姨母。”
老侯爺夫人擺手,“天色不早了,快去快回。”
靈兒福了福身,從院子了出來,直接去了門口,上了轎子,低聲吩咐了丫鬟一句。
丫鬟點點頭,等轎子離開侯府幾十丈遠以后,吩咐轎夫,“去品茗閣。”
品茗閣,一處喝茶消遣的去處。
轎夫改了道,一路來到品茗閣。
靈兒下了轎,直奔二樓,熟門熟路的來到一個雅間,門口候著的丫鬟推開門,靈兒走進去。
姜琬坐在里面,背對著門口,看著窗外的景色。
“姜小姐。”
靈兒喊的親熱,走過去,在姜琬身旁坐下。
姜琬偏頭,勉強擠出一抹笑,“靈兒,來了。”
“您這是…”
姜琬眼光又看向了窗外,神色哀傷,“他不肯見我。”
“他是瞎了眼!”
靈兒氣憤不已,“姜小姐這么好的人,打著燈籠都難找,他怎么忍心拒絕。”
“是我的錯,當初我要…”
“那不能怪你。”
靈兒為她抱不平,“你沒打算真的退婚的,只是想試探他,是他誤會了你的心意,讓我說,這樣的人配不上你。”
姜琬捂住臉,低泣,“是我對不住他,他怪我是應該的。”
靈兒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雅間內充滿姜琬的低泣聲,靈兒不忍,“姜小姐,你實在沒有必要委屈自己,這京中的好男兒,一抓一大把,只要你點頭,哪個不對你趨之若鶩。”
姜琬痛哭,“可我心中只有他啊!”
自小便知道風澈是那個要托付終身的人,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每天想著要怎樣去討好他,接近他,多年的情思,又怎么能說放下就放下。
靈兒不知再如何相勸,只是默默的拍了拍她的肩頭,“這里沒有外人,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吧。”
姜琬壓抑的哭聲在雅間內回蕩。
兩刻鐘以后,才止住。
靈兒掏出帕子,給她擦拭眼淚,嘆口氣。
“靈兒,謝謝。”
這次要不是她幫忙,風澈恐怕到死都不會回京,自己是真的沒有機會在見到他了。
“說這些做什么,你我姐妹一場,我幫你是應該的。”
“琴兒。”
守在門口的丫鬟推門進來,拿出一個荷包,恭敬的給了姜琬。
姜琬拿起,放在靈兒手心,“我知道你的侯府處境艱難,我也沒有什么能幫上你的,這里面是五千兩銀子,你拿去,留著買些自己喜歡的。”
“你這是做什么?”
靈兒推脫,“我們姐妹一場,幫點忙還要你的銀子,我成什么人了。”
“拿著吧,有銀子傍身,總歸是好點。”
“可是…”
姜琬把她的手合攏上,“沒什么可是的,只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別推脫了。”
“那好吧。”
靈兒無可奈何,只得手下,把荷包放好,問,“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姜琬咬了下嘴唇,手中帕子絞緊,“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見他一面。”
戰王府 火鍋是吃不成了,但總歸和洛風的生意還在,想著風澈心情也不好,夏曦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去了廚房。
風澈不在京城,府中沒有那么多人,連廚房里夜只有一個廚娘,四十左右,看著很是利索。
“夏姑娘,您需要什么?”
看她進來,還以為她想要什么東西,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夏曦挽袖子,“我來做兩道菜。”
廚娘吃驚不小,“您會做菜?”
“會做幾道家常的,有豆腐和肉嗎?”
“有。”
廚娘趕忙拿過來。
夏曦先把肉剁碎,然后調成餡,擱置在一邊,而后把豆腐切成大塊,把中間的掏出來,留著一層厚厚的底,把肉餡放在里面,然后把豆腐放在鍋里去蒸。
廚娘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做菜的,看的目不轉睛。
夏曦又切了兩個胡蘿卜絲,切的細細的,打了兩個雞蛋在里面,又稍微加了一點面粉,攪拌均勻后,放在一邊待用。
鍋燒開,里面的豆腐和肉絲蒸熟。夏曦端出來,然后把鍋刷干凈,里面倒入油,加上調料,做了一個汁,用勺子舀出來以后澆在豆腐上,鮮香的味道立刻充滿了整個廚房。
廚娘連咽了幾下口水。
夏曦把菜蓋好,把鍋刷出來,熱了以后,倒入油,然后把蘿卜絲,雞蛋倒在里面,麻利的烙了幾張餅。
廚娘已經完全看呆了,等夏曦端著盤子往外走的時候,才回神,趕忙叫了丫鬟,把自己準備的飯菜也端上去。
洛風一直磨蹭這不肯走,有夏曦在,就是吃不上火鍋也有別的好吃的。
來都來了,要是不混一頓晚飯,多吃虧。
夏曦端著盤子還沒進屋,洛風的鼻子就動了動,“香。”
風澈難得的沒有說他,看向門口。
丫鬟們端著飯菜進來,最后一個是夏曦,夏曦一手一個盤子。
洛風趕緊站起來,上手去接,“夏娘子,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我早就聞到味了。”
“豆腐和胡蘿卜。”
洛風臉色垮下去。
這兩樣,沒有一樣他愛吃的,豆腐是用鄉下人喂豬的黃豆做的,胡蘿卜這種東西,也沒人愛吃。
小聲嘟囔,“就不能做兩道別的菜?”
風澈說他,“有的吃你還挑,不愿意吃滾回你府中去。”
“我不滾…”
好不容易能在這王府蹭頓飯,他才不那么輕易的滾呢。
夏曦把扣在盤子上的蓋子打開,香味頓時撲鼻而來。
洛風眼睛馬上亮了,“這是…”
“我剛琢磨出的兩道菜,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洛老板幫著嘗嘗。”
“那我就不客氣了!”
洛風迅速的拿起筷子和碟子,夾了豆腐到自己碟子中,不顧燙,直接就是一大口,“好吃。”
夏曦也給風澈夾了一塊,“你也嘗嘗。”
她動作自然,就好像做過很多遍了一樣,福伯眼光垂了下去,看著自己的腳尖,腦中嗡嗡響。
“夏娘子,這也太好吃了。”
洛風不住嘴的吃,說話都含糊不清。
“好吃你就多吃點。”
夏曦笑著道,看風澈吃完了,又給他夾了一塊。
洛風看得只翻白眼,又不是沒長手,干嘛一直讓夏娘子伺候他?
為了避免眼疼,把嘴里的肉絲咽下去,沒話找話,“夏娘子,你來京城了,孩子怎么辦?”
他這話落,福伯跌坐在地上,似乎是摔懵了,半張著嘴,愣愣的看著夏曦。
洛風嚇了一跳,“福伯,您這是…?”
他和風澈一起長大,小時候沒少來戰王府鬧騰,福伯也算是看著他一塊長大的。
“腳、腳下滑、滑了。”
福伯嘴唇抖動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說出這句話來。
旁邊伺候的丫鬟趕忙上去扶他。
福伯呆愣愣的,腦中都是洛風剛才那句話,孩子怎么辦?孩子怎么辦?
風澈也撂下筷子,看他臉色不怎么好,“先下去休息吧,這邊不用伺候了。”
“是。”
福伯腳步有些不穩的下去。
渾然不知罪魁禍首是自己,洛風還擔心的問,“看福伯臉色不太好,他沒事吧。”
“風安,去請個大夫。”
風安應聲而去。
吃飽飯,得知福伯沒什么事,洛風這才離開了王府。
一連兩日,侯府那邊都沒出傳出動靜,風澈和夏曦都坐不住了。
尤其是夏曦,已經是二十六了,離過年沒有幾天了,她可不想留在京城過年。
去找風澈,“我有一個辦法,可引蛇出洞。”
風澈聽完,叫來風安,低聲吩咐了他幾句。
風安悄無聲息的去了侯府,找到秦侯爺,把風澈交代的話說給他。
秦侯爺也急的不行,這兩日,風沁都不敢喂孩子,孩子哭的不行,聽了風安的話,點頭,“好,就按他說的辦。”
半個時辰以后,風澈和夏曦坐上馬車,再次去了侯府。
秦侯爺得了稟報,匆匆出來迎接,面色無異,“今日怎么突然過來了?”
“我打算明日離京,過來給我大姐說一聲。”
秦侯爺驚詫,“還有幾日就要過年了,不留在京中過年嗎?”
“不了,我這幾日身體不太好,趕回去泡溫泉。”
老侯府夫人那邊也得到了消息,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這個煞星,終于是要走了。”
“姨母,那我們…”
靈兒試探的問。
老侯爺夫人擺手,“不急,等那煞星走了也不遲。”
“可是…”
靈兒心里著急,那藥已經停了兩天了,再停下去,以前的那些就白費了。
“急什么,等那個煞星走了,我們有的是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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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