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離,趙滄黑著臉朝陳長青伸手要過大槍,一言不發。
“那個…”陳長青有點尷尬,知道自己在趙滄心里的形象怕是不保,訕訕說道:“趙千戶莫怪,事急從權,你別放心上!”
趙滄冷冷瞥一眼陳長青,拎著大槍轉身便走。
陳長青也是有點心虛,說道:“趙千戶,不是…趙兄,我們左右不過在副本里待幾日的時間,不過是借用一下你的名號,何必這么小心眼?”
趙滄有一槍把這人戳死的沖動,可惜他知道自己干不過這家伙,于是悶頭不理陳長青。
陳長青輕咳一聲,說道:“歐冶紅蓮說的話,趙兄你也聽到了,名劍山莊莊主歐冶子政這人,你怎么看?”
趙滄愣一下,繼續趕路不理。
陳長青展開身法,和趙滄并行,說道:“名劍山莊乃是歐冶子政的地盤,劍印還有那邪劍之事,都和劍有關,歐冶紅蓮說應是神劍才能做到這一步。”
“而神劍,都在劍爐之中,便是莊主也不可擅入!”
“若諸多異事,和歐冶子政無關,他對莊中之事,卻不如何理會,放任不管?”
趙滄忍不住問道:“你的意思是,一切乃是歐冶子政主導?”
“不無這種可能!”陳長青笑道:“咦,趙兄,你不生氣了?”
“你…”趙滄呆滯一下后,怒道:“你確是無極武圣,天下第一宗師?我怎么覺得你是冒牌的?”
陳長青嘆一口氣,幽幽說道:“你以為我想當什么無極武圣?這稱號,簡直俗不可耐!”
趙滄:“…”
陳長青笑著,繼續和趙滄討論名劍山莊莊主。
他覺得此人大有問題,除了上邊所說的原因之外,還有一種難以和趙滄說明的猜想。
那就是,按照游戲的一般設計,大多數副本之中,都會有一個BOSS存在。
目前來看,沒人比歐冶子政更符合BOSS的設定。
二人聊著,很快回到山莊,卻沒有直接回住處,而是來到了山莊大門口附近。
等了半個時辰左右,果見有人在山莊弟子的接引下陸續來到,然后在山莊管事的安排下,入住山莊。
其中有幾人,趙滄還叫得出名字,在大夏江湖中是頗有名號的人物。
不過,其中的玩家應該占比更多一些。
陳長青看到了昨晚帶自己進入山莊的那位管事。
見他又領著四個玩家進入山莊,陳長青展開身法,無聲無息跟了上去。
十幾分鐘后,在莊子西北角,這位管事指了地方后,依舊很套路化地轉身離去。
四個玩家說著關于游戲的話題,進了小院,毫無防備,很快就各自進了一個房間歇息。
下一個瞬間,一聲短促的慘叫從一個房間中響起,又戛然而止。
三個玩家急急奔出,喊著同伴的名字,一腳踹開了慘叫響起的房間。
透過踹開的門,只見一道漆黑的身影緩緩轉身。
“什么人?”三個玩家厲喝著,拔出了刀。
下一刻,劍光閃動,三聲慘叫后,歸于沉寂。
陳長青自墻頭躍下,走向那間屋子。
那身影轉動,正面向他,赫然是一個穿著全身劍甲的身影,制式和之前趙滄穿過的大同小異。
但那放下的面罩上,兩個眼洞里是兩團綠色的鬼火,極為妖異,稍稍注視,便覺思維要變成空白。
陳長青面露異色。
地上,四具尸體都是被一劍斃命,倒在血泊之中。
“什么玩意?”趙滄爆喝一聲,一槍就刺了過去。
槍罡暴漲,這一槍刺在那人身上,濺起一點火星,卻無法穿透鎧甲。
此人被一槍刺得踉蹌后退,雙目中的綠色鬼火閃爍不定,像是一個漩渦,要把人的靈魂都拉扯進去。
與此同時,此人一抬手,一抹劍光驟現,速度居然奇快地朝趙滄斬來。
趙滄冷笑一聲,長槍一挑,蕩開了那劍光,槍尖吞吐,頃刻間刺出了十余朵槍花。
叮叮叮…一連串的撞擊之后,砰的一聲,鎧甲的幾個銜接處猛然破碎,鎧甲炸成無數碎片,拋灑向整個屋子。
在爆開的鎧甲內,卻空空蕩蕩,只有兩團綠色的妖異鬼火,在趙滄的槍勢下急速飛起。
“想逃?”趙滄對此也沒有意外,冷哼一聲,槍尖閃電般一挑,正中一團鬼火。
噗,這一槍將那一團鬼火給穿透,鬼火分作兩半,其中一半陡然熄滅,另一半也是驟黯,逃也似地飛出了窗。
陳長青手掌按下,流轉的真氣中,另一團鬼火被他扣在了手里。
這綠色的火焰,沒有任何溫度,反而透著陰冷邪異的氣息。
在陳長青的掌心,這綠色的鬼火左沖右突,所至之處使陳長青真氣凹陷,消耗,但卻無法逃脫。
“你是什么人?”陳長青朝這鬼火厲喝一聲。
噗,鬼火陡然停滯,似在注視陳長青,記住他的面容。
下一個瞬間,這鬼火忽然炸開,黯淡熄滅,只留下一團陰冷怨毒的氣息在陳長青的掌心殘留,隨著陳長青松開手而流散開去,湮滅在空氣之中。
眼看著殘余的那一點鬼火已消失在夜色中,趙滄放棄了追趕,回到陳長青身邊,道:“這個,是什么鬼玩意,傀儡嗎?”
陳長青搖搖頭,掃視屋內的狼藉,目光落在一柄劍上。
那柄劍,卻是比較普通的劍器,雖有緞紋,但并不是邪物。
但劍柄,被一只金屬打造的機械手掌抓著,那機械手掌在手腕處斷去,斷口邊沿有著一條條長短不一,被崩斷的金屬絲線。
將握著劍的機械手掌撿起來,陳長青目光落在那些絲線上。
這些絲線給他頗奇異玄妙之感,神念可以輕松融入其中,似乎可以傳達自己的神念。
“有點意思!”陳長青繼續搜尋,果然又找到一些被崩斷的金屬絲線,不過都已斷得很厲害,他笑道:“這副本里的各種奇異之術,還真實層出不窮!”
“也不過如此!”趙滄說道:“一槍可毀之!”
陳長青搖頭,道:“但我們還是沒有找到那施展邪術,控制它的人,不是嗎?”
趙滄道:“藏頭露尾的鼠輩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陳長青不由翻了個白眼。
怎么覺得這家伙話里有話,在拐彎抹角罵自己呢?
“行了,我們去和那位管事聊一聊!”陳長青摘下劍丟掉,拎著那只機械手掌,轉身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