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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同病相憐

  “浪,你先回屋練琴,媽媽去去就來。”白荷說著就走向藍花楹樹下難解難分的兩個男人。

  覃浪看著白荷的背影有些小羨慕:媽媽為什么不帶他一起去看看呢?覃叔叔和常叔叔,兩個那么好看的男人在一起,他還從來沒看過呢!

  但想到“練琴”的任務,覃浪只好走向覃家老房子。

  遠處的攝像頭正拍到激動處,畫面里突然闖入一道紅色大衣的身影。

  攝影師從攝像頭后抬起怔忡的面孔:又見面了,紅色大衣妹!

  明天的新聞標題還可以是:疑似大明星蕭占約會青年古箏演奏家覃小津,被覃夫人現場抓包?

  這樣想著,攝影師好不激動,果斷舉起攝像機…

  身邊突然多了一道紅色身影,覃小津和常蘇都嚇了一跳,但因為驚嚇過度,覃小津的手還捧在常蘇的面頰上,常蘇的手還放在覃小津腰上,只是像被人點了穴道,一動不動。

  “我已經在這里站很久了,”白荷笑笑說道,“兩位好投入啊!”

  覃小津和常蘇聞言趕緊放開對方,同時向后退了一大步,騰出一個較大的空間來。

  “白小姐,你別誤會,我和小先生什么也沒做。”常蘇忙不迭解釋。

  “我看到了,是什么都沒做。”白荷看了覃小津一眼,轉身走掉。

  那一眼仿佛是吊了魚餌的魚鉤,一下勾住了覃小津,讓他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你是不是生氣了?”覃小津終于追上白荷,問道。

  “我為什么要生氣?”白荷覺得好笑。

  “我和常蘇…”

  “然而你們什么都沒做啊。”白荷笑看了覃小津一眼。

  那種被一眼洞穿的感覺讓覃小津很不舒服。

  “不是什么都沒做,是什么都還沒開始做。”覃小津強調。

  “那你們接下去打算做什么?”白荷站定了問覃小津。

  覃小津被問住了,默了默,他捧住白荷的面頰,眼神里閃著挑釁的小星星,說道:“接下去會做什么,你知道的啊。”

  “覃先生,你就只會這一種姿勢嗎?不管是和男人還是女人,都只有這一種姿勢,你不覺得單調了些嗎?”

  白荷說著,快速將覃小津的手從面上拿下來,拔腿就逃。

  又想借機揩油,他休想!

  然而,白荷的腳才邁開,就被覃小津拉了回來。

  他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勾起她的下巴,眼睛里閃著邪惡的小星星,說道:“我還攢了很多姿勢,白小姐如果有興趣…”

  “沒興趣。”

  白荷果斷推開他,飛也似的逃回老房子去。

  覃小津看著白荷比兔子還快的背影,有些悻悻然的:這位姐姐不都試一試,怎么就知道沒興趣啊?

  攝影師正在猶豫,他的攝像頭是要對準哪一邊的時候,因為白荷的離開,讓他得以把鏡頭專門對準常蘇和向清。

  什么情況啊?這是男單對打之后,升級為男女混合雙打嗎?貴圈真亂!

  不過相比紅色大衣妹那邊,這位束著高馬尾、踩著高跟鞋,打扮時尚又潮流的向經紀人看起來很不開心哪!

  “你可以走了!”攝影師聽見向大經紀人很不開心的聲音。

  然而,透過鏡頭,他發現“蕭占”同學竟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可以走了!”攝影師聽見向大經紀人又說道。

  就是,讓你走還不走,就憑這不聽話的樣子怎么混娛樂圈?幸好是個假“蕭占”!

  攝影師突然發現鏡頭中,向清沖著他氣勢洶洶走了過來,高跟鞋在水泥路面上發出響亮的叩擊聲。

  攝影師一怔,從攝像機后面抬起頭來。

  一抬起頭就對上了一只顏色鮮艷的錢包。

  “你可以走了!”向清說道。

  攝影師:“…”原來這句話是對他說的啊!

  攝影師背著他的攝像頭走了,整個藍花塢都清靜了。

  向清回身看著常蘇,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你不樂意,我去跟小津說,放棄這個營銷策略。”

  “我樂意啊!”常蘇的笑容像天使一樣又純潔又溫暖。

  “常蘇,你可以不委屈自己的。”

  今天的拍攝過程,向清一個旁觀者都看得難受,何況常蘇是當事方?她全程目睹都很不舒服,常蘇是全程參與,肯定更不舒服。

  向清表示,小津這個營銷策略不是金點子,而是歪點子!怎么可以讓常蘇這么一個大直男去演一個受。

  那多別扭!

  向清想想都心疼。

  然而,常蘇絲毫沒有受到委屈的樣子,而是說道:“只要能幫到小先生,我不會委屈,只會開心。”

  向清看著常蘇,他的笑容這么真誠,是發自肺腑的開心。

  看起來他真的心甘情愿。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常蘇,向清有些同病相憐。

  這樣的常蘇多么像她啊!心甘情愿呆在小津身邊,心甘情愿為小津付出,只要對小津有利的,無論什么委屈他們都甘之如飴。

  這就是真愛。

  向清一頓,看著常蘇:她喜歡小津,常蘇不會也…

  向清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覃小津走進老房子便聽到覃浪的箏聲。

  節奏不對,觸弦方式也不對,音色不好,雜音太多…

  他隨便聽了一耳朵,便聽出了一堆問題。

  于是抬腳便上樓,往覃浪的房間走去。

  房門被推開,覃浪的箏聲被打斷。

  “覃叔叔。”覃浪有禮貌地喚了覃小津一聲。

  覃小津點點頭,走到他面前去,說道:“把手伸給我。”

  覃浪聽話地伸出兩只戴了八枚義甲的手。

  “這義甲的材質竟是塑料的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回頭叔叔送你一副玳瑁指甲吧,玳瑁指甲發出的聲音亮而不燥,較有彈性,是最常用的古箏義甲。”覃小津說著,拉了把椅子在覃浪跟前坐下,耐心地給覃浪解下義甲。

  “什么是玳瑁?”覃浪問。

  “玳瑁就是一種海龜啊,不過屬于瀕危物種,我們要保護它。一副玳瑁指甲一般可以使用二十年。如果我們得了玳瑁指甲,要好好珍惜它。現在用于制作古箏義甲的玳瑁已經少之又少了,通常是玳瑁生料或者有機材料。”覃小津語氣溫和,語速平緩。

  “什么是玳瑁生料?”覃浪又問道。

  覃小津將義甲從覃浪的手指上一枚一枚解下來,平放在古箏上。

  他說道:“生料是指用玳瑁直接加工成義甲,熟料則是先將玳瑁殼煮軟再加工成義甲。煮過的熟料的顏色偏深,淺色部分發黃。生料的顏色就好看很多了。同樣的厚度,弧度和形狀下,生料指甲彈出來的音色也會更加清脆。所以,覃浪你猜猜用生料加工的義甲和用熟料加工的義甲,哪個價格要貴些呢?”

  “生料吧。”

  “覃浪真聰明。”覃小津的表情從未有過的生動。

  他拉過覃浪的右手,一邊給他戴大指義甲,一邊說道:“膠布應纏在手指第一關節的中部,緊貼指肚,避免膠布粘在第一關節活動處,影響手指的靈活度…”

  正說著,白荷就出現在門口:“覃浪,你怎么不彈了?”

  白荷說完頓住了,覃小津怎么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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