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冬青帶著艾米去了醫院做檢查,因為晚上值班的科室并不多,所以,全身檢查,晚上也不能夠做。
就只能做抽血等基本的檢查,一個晚上折騰了許久,接診醫生聽說了艾米的情況后,就建議他們辦理住院手續。
艾米不想住院,但是蔣冬青堅持,她拗不過,只好同意了。
市政那邊的人,很關注他們的一切,艾米住院的第一時間,那邊就有負責人打電話過來問情況了。
艾米躺在床上,等待驗血結果,蔣冬青接市政負責人的電話,也沒有避忌她,市政那邊的人出于關心詢問艾米的情況,并且委婉的表達了想要過來探望。
“不用了,這邊沒什么事情,還是不要大張旗鼓了,而且,時間太晚了,我也馬上得走了。”蔣冬青婉拒了。
畢竟男女有別,蔣冬青沒打算守夜。
目前應該也不需要守夜,但是如果艾米需要的話,他愿意幫她請一個女的護工來給她守夜。
“你要走了?”蔣冬青掛了電話還沒有開口說話,艾米就先問上了。
她不想蔣冬青走,但是沒有要他留下來的立場跟理由。
“嗯,需要我幫你請護工嗎?”蔣冬青問。
艾米搖頭,她不需要護工。
“好,我明天再來看你,你接下來的工作,我會讓別人來替你,你安心檢查,工作上的事情,暫時不用擔心。”
艾米點點頭,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能說什么呢?
如果,她真的就此成了癮君子,即便她開口澄清不是自己主觀意志造成的,相信也沒多少人會相信。
而且,她要是真的那樣了,她確實也不適合做這種需要好形象的工作了。
如果有人揪住她這件事不放的話,真的影響會非常大。
她不愿意看到蔣冬青因為她而受到任何的傷害。
是她自己沒有好好的保護自己,怪不了誰。
“冬青,明天如果證實了,我可以主動辭職的。”在蔣冬青準備離開的時候,艾米主動說道。
她雖然有很多的不甘心,但是在做人的最后,她還是選擇了善良。
“好,明天檢查報告出來了后,我們再商量。”蔣冬青點頭。
蔣冬青走后,艾米就哭了。
與此同時,云城的某個院落。
屋內客廳,那個刀疤男聽到派去的人所匯報一下的情況后,嘔的直接把手機給摔在了地上。
“媽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賺快錢的辦法,那個死女人竟然被送去了醫院,這是跟那姓蔣的男人,和盤托出了啊?”
刀疤男想不明白,艾米那個女人到底怎么想的,不是喜歡姓蔣的嗎?
既然喜歡,就不想把自己完美的一面展現給男人看?
要這么毀自己嗎?
坐在沙發上,吃著榴蓮,打扮的妖艷的很的女人,笑了笑,“你這么著急做什么?那個女人要毀了自己,那是她的事情,咱們也不是完全拿她沒辦法。”
刀疤男扭頭看著她,“你還有什么辦法?老頭子不是再三叮囑過你,讓你不要惹事嗎?你不怕他?”
“呵,怕啊,但是再怕抵不過我心里的恨,我告訴你,蔣冬青的錢咱們得要,他有很多錢。”女人眼底透著精光,還有濃濃的恨意。
刀疤男也是如此,這段時間,他們其實想過要好好的開始新的生活。
但是,是上天不給他們機會,加上運氣不好,遇人不淑,他們倆都毀容了。
他是男人,毀了也就毀了,可是他姐是女人,女人毀容,男人就看不上了。
而女人要做點什么事,某些時候,還是要靠有地位有身份有錢的男人。
其實這樣也挺好,他們樣子大變樣了后,從前認識他們的人,都不認識了。
就是跟他們的死對頭,在路上擦肩而過,對方也不會認識他們了。
挺好的,這樣可以方便他們掩藏,也方便他們積蓄力量。
他們之所以到現在也不肯放棄報仇,無非也是因為,他們堅信,好運不會讓對方一直占著。
就是風水輪流轉,怎么也該轉到他們這邊了。
所以,他們現在也不用以前的名字,既然決定重新開始了,那就得把過去的一切,都給拋開。
“我當然知道了,不然也不盯著他了,就是那個女人,太蠢了。”刀疤男說。
女人也是恨得要命,她真是沒有想到,他們自認為抓了這個女人不少的把柄,就可以讓她為他們所用,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這么傻。
兩人的沒想到,也是因為他們對人性,沒有徹底的深究過。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會壞得很徹底,像他們倆這樣的,分明已經是螻蟻了,但是還是妄想著吞象。
完全已經逃過一劫的他們,只要肯努力,好好的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就算他們未來的人生不會大富大貴,但是平安順遂是絕對可能的。
只是,他們永遠都不會懂得什么叫珍惜。
不懂珍惜的人,不懂得滿足現狀并且懷著惡毒的心思的人,最終,只會走向滅亡的。
“沒辦法,女人有時候在愛情上,是會犯傻的,這是我們女人的弱點,你要想真的掌控一個女人,那就讓那個女人徹底的死心塌地的愛上你才行。”
女人苦笑,她之前也想要真心實意的過日子,真心的去愛了,也放開了膽子去嘗試新的生活方式,但是,最后還是讓她失望了。
“讓你想到洪哥了?”刀疤男問著。
他的姐姐,他是真的心疼,他姐姐如今淪落為一個老男人養在這最偏僻的庭院,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全都是拜葛洪所賜。
當然也跟他有關,這輩子,他誰都不護,就護他姐一個人。
雖然螻蟻很臟臟,很卑微,但是螻蟻的力量也是巨大的,只要他們不放棄,不在乎一切,終有一天,那些欠他們的人,他們會讓他們加倍奉還的。
女人紅了眼睛,“那也是個渣男,我想他做什么?”
那個男人到最后的下場也是不好的,他也淪為了女人的玩物。
從前,她是看不上這樣的男人的,畢竟男人嘛,有手有腳,竟然躺著賺那樣的骯臟的錢,可是現在,她是知道了,但凡有點出路,人也不會走上那樣的絕路。
她想恨葛洪,但是她同時也理解他,他沒有本事,沒有能力,她還是應該接受的。
刀疤男走上前來,把女人的腦袋給抱在懷里,“姐,想哭就哭,這里沒外人。”
有的是他們姐弟親人,這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人相依為命了。
女人終于還是哭了,但是沒有聲音,眼淚無聲無息的掉,刀疤男只感覺到衣服濕了。
刀疤男的手越握越緊。
就在這時,落地玻璃窗外,隔著厚著的窗簾,他們也感覺到燈光射進來,伴隨著動靜,老頭子帶著他的保衛隊進來了。
“喲,刀疤過來了?你姐弟倆,這是在做什么?抱頭痛哭?我虧待你姐姐了,還是虧待你刀疤了?”老頭子挑眉。
來人姓雷,單名一個嬴,世人都尊稱他一聲雷爺,以前是靠著地下賭莊發家致富的,后來,把錢洗白了后,做了幾檔正經生意,這搖身一變,也就成了生意人。
只是,他們雷家的好運,好像就他用光了,幾任夫人生下的孩子,都沒有一個絕頂聰明的人,兒子呢,都不夠爭氣,女兒倒是蠻有腦子的,但是他們雷家是傳統家庭,兒子才是延續香火,女兒早晚要嫁人,是潑出去的水。
他自己呢,好色了一輩子,如今六十幾歲了,也還是很喜歡年輕貌美的女人,除了公開承認的幾任妻子人選之外,現在再找的女人,都是不上臺面的,他也不會帶這些女人回他主要的生活城市,就養在旮旮角角。
他可以給女人錢,但是她們要聽話,在跟他的期間,絕對不許再找別的男人。
他對女人向來大方,這也是為什么好多缺錢的女人,也不嫌棄他年紀大的原因,反正,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圓滿的。
你要錢,就要不了色,要色,就沒有錢,就這么簡單。
“雷爺。”女人趕緊站起來,擦掉眼角的淚水,笑盈盈的招呼著,“沒有您說的那樣,我就是看到我弟弟臉上這道疤,還是心痛,想讓他去整容一下,他又不肯,就沒忍住流了眼淚,讓您見笑了,您這個時候怎么有空過來?”
“想你這個小美人了,自然就過來了啊。”雷爺笑呵呵的說道,伸手還在女人的臉上,捏了一把。
老頭子疼女人的方式,是不懂溫柔為何物的。
雷贏隨后又繼續說道,“反正又不用為你們家傳宗接代,你倆這是連姓名都不要的人了,又擔心什么呢?喜歡他的女人,不會嫌棄,嫌棄的,咱們也不稀罕,是不是?”
女人聽了點點頭,然后給刀疤男一個眼色,刀疤男趕緊說道,“雷爺,那我先走了,讓我姐好好的陪你聊聊天吧。”
他也不是沒有眼力見的,這種情況,他在這里,確實是不合適的。
“好。”
刀疤男剛走出院子,老頭子的保衛隊,就把門給封了,刀疤男看著他們,心里怨恨得很,但是他能有什么辦法?
老頭子是變態的,被他看上了,他們姐弟就是不樂意,也是沒辦法抗拒的。
何況,老頭子認為,他是從葛洪的手上,把他的姐給買回去的,對他姐,更是各種花招無數,毫不留情。
所以,這個老頭子不來還好,他姐還有好日子過,只要這個老頭子,留下來幾天,那對他姐來說,簡直就是噩夢連連的。
可他們除了忍,還是只能忍。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才知道,底層黑暗的生活,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刀疤男開車走了,去那種便利店,買了煙又回來,樓上他姐姐睡房的燈開著昏暗的光,這里的設備,都是裝著隔音的,所以,他姐就算有什么慘叫,他也聽不到。
但是,他們姐弟情深,又是一母同胞,他姐經歷的痛苦,他是能感受得到的。
刀疤男把煙給那些保衛隊,保衛隊都拒絕抽他的煙。
他笑笑,“抽吧,兄弟,今天我們是不知道雷爺臨時過來,我也知道雷爺的規矩,他來了,我就該滾了,我待會兒就滾,不會打擾雷爺的雅興的。”
保衛隊長聽了,拿了他手上的煙,“好,刀疤兄弟,其實只要你們姐弟忍耐得住,雷爺還是很大方的,你們不是缺錢嗎?只要忍下去了,你們就會存夠錢。”
刀疤男:“…”
這道理,他們不說,他也懂,但是這心里的痛,也就只有他們自己才懂。
一支煙抽完,刀疤男扔了煙頭,說了聲走了,然后他就轉身走了,男人長大了,想哭也只能背著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