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她抱著手中的行李,將整張臉都埋了進去,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門外二胖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這是在跟爺說話?”
小李子當下尷尬一笑,而后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接著道:“好像…是吧…”
不跟爺說話,還能跟誰說話呢?
話說明雪姑娘還真是第一次這般同二爺說話呢。
這姑娘東二所的人管得服服帖帖的,在外人面前永遠是雷厲風行的。
可一到二爺跟前,馬上又是乖的跟小貓咪似的,二爺說什么便是什么。
這還是真的第一次這般硬氣。
二胖確實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情。
這就像是平時養在身邊的一只忠誠小狗,忽然有一天襲擊你了一般。他實在是有些回不過神兒來。
瓜爾佳氏平日里面黏他黏的要命,自己今日拉下臉面過來找她,她竟然還敢不開門!
真是反了她了,當下二胖氣得直瞪眼睛。
立即是狠狠的敲了兩下門道:“你快點將門打開!爺現在就要見你!”
屋子里面瓜爾佳氏聽了二胖這兇巴巴的話,當下控制不住的蹲下來,雙手環抱住自己,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她卻緊緊咬著胳膊,一聲都沒出。
二胖卻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當下眉頭一皺,而后后退了兩步,一個用力一腳便將門給踹開了,進了屋子里面,他叉著腰皺著眉頭道:“既然在屋子里面,為什么爺讓你開門你不開門?
你到底在鬧什…”
說到后面,看清小瓜爾佳氏的樣子,二胖這話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當下呆愣愣的道:“你,你,你哭了?”當下他愣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李子看清楚了這情形,緊接著立即退出了屋子,外面而后將門也給關了個嚴實。
瓜爾佳氏察覺到二胖看著她的視線,當下便將眼神給轉移了過去。
她真的不希望自己流眼淚的樣子再被二胖給看見。
她害怕他鄙夷的說上一句“你也就會用這么些招數了。”
這樣的話這些年聽的太多了,現在,卻覺得一點兒都不想聽到。
二胖見過而家是這樣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團,心里沒來由的覺得有些不大舒坦。
平日里她若是哭必然是要大聲嚎的,哪里會像今日這般,安安靜靜的流淚?如今的模樣像是他從來不曾認識她一般。
猶豫再三之后,二胖直接蹲下了身來,扣著他的下巴,讓小瓜爾佳氏的臉對著他,認真的問道:“你為什么哭?”
小瓜爾佳氏模糊的視線看向那個高大挺拔的人,似乎這些年的時光在他身上沒有什么變化,他依舊是自己心中那一襲白衣的少年。
喜歡了七年的人,她自然也是了解他的。或許他這一刻是真的困惑。他不明白從他嘴里面說出瞧不上自己,對自己意味著的是什么。
自己也是女子啊。
她雖然是有心計,也有野心,臉皮也夠厚,但是她做所有的事情的前提,全部都是因為她喜歡這個人。
即便是她,在面對心上人的嫌棄,她心里面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被壓折了。
如果她的喜歡一直給二爺造成了很大的負擔,那么她喜歡他的初衷又是什么呢?
想著最開始見到他,便是他廢寢忘食的幫人治病,她那個時候便想,世人由他來守護,他便由自己來守護。
只是到如今,她方才能夠看清。
原來,自己一直沉浸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
他一直都覺得厭煩,一直都不舒坦。
那么,這一場錯誤還是不要延續下去的好。
給他們彼此都留一個好的念想吧。
當下小瓜爾佳氏抿著唇,緩緩抬眸,眼神眷戀的看著面前的那一張俊臉,她想,就再讓她看上一眼吧,或許以后沒有機會這么近的看他了。
二胖這會兒卻真的是看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不過他卻是有些心慌,像是不知不覺中有什么東西正在失去似的。
當下忽然之間捏住了瓜爾佳氏的手腕:“到底為什么哭?你現在是什么意思?你說話!”
瓜爾佳氏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
又看著他有些執拗的眼神,知道今日不給他一個答案怕是不成。
這樣也好,恰巧,她也覺得委屈呢,當下眼中含淚的勾了勾唇:“為什么哭?
我為什么哭二爺還不知道嗎?
我這些年一直待在二爺跟前,二爺當真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說著她緊緊的鎖定住二胖的眼睛,她也想要知道,在他心里面,真實的想法是什么。
二胖不知為何,看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鼻端聞到了她身上若有肆無的清新水果氣息,忽然之間有些心慌地錯開了她的視線,整個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忽然之間,心跳如擂鼓。
察覺到二胖下一世對她的躲避,瓜爾佳氏的心一寸一寸的變涼…
其實…答案她自己已經知曉了,不是嗎?
接著她安撫式地道:“其實今日二爺說您瞧不上我的時候,我便知道在二爺跟前的日子也走到盡頭了。
奴才身份卑賤,自知配不上二爺,從今往后不打擾二爺了。
皇后娘娘一直惦念著二爺的婚事,二爺您年歲也不小了,馬上又要再一次選秀,奴才祝愿二爺能夠選一個合心的女子。”
這般說著,她強忍著眼淚,對著二胖笑了笑。
心里也確實是這么想,她守護了五年的男人,當真舍不得他有一丁點兒的委屈。
二爺的性子不適合朝野,只但愿他能夠找一個和他舉案齊眉的女子,過著舒服自在的日子。
這話說出了口,小瓜爾佳氏其實算是松了一口氣。
七年的感情,到了今日算是落幕了。
她們本來就是站錯了位置,也該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了。
若是沒有自己常年跟在二爺跟前,說不定二爺早就找到那個心儀的人了。
畢竟如今所有的人都在傳自己和二爺兩個人的閑話,似乎他們之間真的有什么似的。
但其實小瓜爾佳氏明白,到現在,二爺似乎都沒有牽過一次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