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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我這人有點懶

  酸棗大營南門,兩匹戰馬踏起泥土,急速向著彼此沖去。

  馬背上的張遼面沉如水,身體隨著戰馬的奔驟自然地律動。他隨后微微伏低,眼中燃著嗜血的光,手臂輕輕松松端著大槊,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下一瞬間,猛然抬頭獰笑大喝一聲:“死!”

  對面敵將氣勢瞬間被他猛銳的殺氣擊碎,驚恐大吼下,暴怒卻慌忙地舉刀揮砍而來。

  張遼卻眼皮都未眨一下,猛然出槊抵住敵將的大刀。隨即身子后仰扭了個詭異的弧度,又動作如電般將大槊一吐即收。

  只一回合,戰斗便結束了。

  等眾人反應過來,才看到張遼手上近兩丈長的大槊,從后腰貫透了敵將,槊尖自肩胛骨穿出一尺多長。

  盡管如此,那敵將仍然還活著,卻生不如死——隨著巨大的鐵槊緩緩豎起,那人在鮮血淋漓中抽搐掙扎,凄慘無比的叫喊傳遍所有觀戰的士卒耳中。

  張遼隨后用一只手擎著貫穿敵將的大槊,另一只手自由地操縱著韁繩,策馬在敵營弓箭的射程之外,放緩速度環繞了一圈。

  所有的關東士兵都呆呆地望著他,一時間竟然連該干什么都忘了。

  隨后才有人反應過來,看向他們的什長、隊長,可那些什長隊長被張遼冷厲的目光一掃,早已滿頭冷汗,嚇得跪倒在地,大吐特吐起來。

  一時間,整個大營士氣陡然降至底谷。

  然而當張遼回到自軍陣中時,何瑾卻嫌棄地看了一眼,道:“趕緊將尸體甩了,讓你威懾一下敵軍的士氣,搞得跟個變態殺人狂一樣......”

  在關東士卒眼中如惡鬼般的張遼,聞言便郁悶了一下,但隨即又一笑,道:“主公不得不承認,這法子確實很有效。”

  “是有效,可惜也沒個卵用......”

  何瑾臉色就幽怨起來,望著酸棗大營前幾乎連綿不絕的溝溝坎坎、拒馬鹿砦,忍不住吐槽:“這些軟蛋慫包的士人,打仗沒半分膽量,挖溝設障倒是一個頂十個!”

  今日,已是他屯駐廣武山下的第十天。

  自十天前成功忽悠徐榮出兵后,他便與徐榮分營而立:徐榮屯駐在汴水西岸,直逼酸棗大營的西門。他設營在廣武山下,俯視酸棗大營南門。

  大軍之所以會一分為二,還將張遼、高順、吳匡三部歸還,徐榮雖沒明說,但何瑾也猜出了其中原因:惹不起你這小子,我還躲不起嗎?

  被徐榮如此嫌棄,本就夠郁悶了。可沒想到,更郁悶的事還在后面。

  原以為,有荀攸分析出的四條優勢,攻破酸棗大營會很容易。畢竟史書上說,酸棗大軍在四月底的時候,就自動分崩離析了。

  可萬萬沒想到,根本不是那回事兒。

  整個酸棗大營圍繞縣府而設,將近八萬的人馬,非但將酸棗城占滿了,還在城外設下了連綿不絕的營寨。

  那么龐大的營寨,單是騎著爪黃飛電繞上一圈,都得兩個時辰。更不要說人家甲備還很充足,又十分怕死地日夜挖溝設防。

  他組織了幾次試探性攻擊,不是被密集的箭雨射了回來,就是被砦前有溝、溝中有水、水中還有釘的障礙給擋了回來。

  無奈之下,便想到了這等‘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的計策,每日派猛將前去酸棗大營前搦戰,摧傷敵軍士氣。

  結果,他這里南門進展還算順利,可徐榮那邊的西門,就不怎么愉快了。一連三天,被敵將砍了七個腦袋。

  沒辦法,誰讓他太過得瑟,搦戰也就罷了,還天天叫陣罵娘,結果惹怒了張邈。

  張邈的武力估計跟何咸差不多,都是殺雞能被反殺的那種。但人家的麾下,卻有一位猛男中的猛男:典韋。

  于是,戰事就這么僵持了下來。

  “都別傻站著了,說說吧,還有什么法子?”回到大帳后,抬頭看向愈加人才濟濟的帳篷,還是感受到了幾分成就。

  然而,隨后他臉色就變了。

  “小賊癡心妄想,酸棗大營防備森嚴、兵多將廣,豈是想攻破便可攻破的?”聽著熟悉的聲音,何瑾不由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擺手示意了一下。

  隨即吳匡上前,一拳狠狠揍在于禁的肚子上。

  被綁著雙手的于禁猝不及防,不由張口呼痛,又被眼疾手快的吳匡,將一團麻布塞入嘴里。

  沒錯,大帳當中的人之所以多了起來,是將鮑信、衛茲、還有于禁這三人,都拎了過來充數。

  至于鮑韜,還在華佗手下,苦哈哈地當試驗品呢。

  這十天來,他不是行軍趕路、安營扎寨,就是跟酸棗大營死磕,也沒工夫跟這些人俘虜談心。

  以至于鮑信還好些,畢竟兩人也算老相識。衛茲那里也還行,但于禁鐵頭兄,張口閉口就是‘小賊’、‘狗賊’、‘逆賊’......

  “達達,你們二位如今算是我的謀主,可有何良策?”一番插曲過后,何瑾又開口問道。

  荀攸和任峻卻面色鐵青,都不想搭理他。

  原因就是荀攸字‘公達’,任峻字‘伯達’,兩人的字都帶個‘達’。而這懶貨為圖省事,整天這樣疊字合稱二人。

  雖算不上什么侮辱,卻也絕不會讓二人感到舒服。

  故而荀攸便有些忍無可忍,道:“何校尉,若在下能道出一計,日后可否不要再如此稱呼在下?”

  “哦?......”何瑾眼睛當時就亮了,點頭道:“只要你能再出一計,我自會改口。”

  嘴上這樣,心里卻在盤算著:呵呵,你還是太年輕了。再這么優秀下去,我當然不會胡亂稱呼,而是會想方設法將你弄到手里啊。

  不料鮑信此時卻開口:“公達,你......”

  兩人當初都在何進的麾下共事,自然是認得的。此時他還不知何瑾在雒陽的所作所為,以及其志向抱負,自不愿讓荀攸獻計。

  “允誠兄,關東士人心懷他念,遲疑不進,妄言忠義。屯駐酸棗四月有余,禍害兗豫二州甚矣。相比之下,在下寧愿助何校尉破營!”

  鮑信聞言,不由回想這四月來,那些士人派麾下四處抓壯丁、奪糧草,他們則每日置酒高歌、高談闊論,當下面色羞慚不已,無言以對。

  而一旁剛才還‘嗚嗚’亂叫的于禁,此時亦沉默了下來。始終沉默還帶著幾分膽怯的衛茲,便更加沉默了。

  荀攸則眉目如刀,舉手投足間一掃外愚的假象,盡展內智的本色:“何校尉,既然酸棗大營溝塹重重,難以由外而內攻破,那為何不想著從內而外著手?”

  “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

  何瑾瞬間把握到了什么,一雙桃花眼灼灼發光,賊笑著向荀攸言道:“公達,你好壞喲......”

  而正準備道出妙計的荀攸,看著周遭皆一臉不解的將校,不由有些震驚:“何校尉已猜到了?”

  何瑾面色當時閃過一絲慌亂,訕訕地道:“剛想到,剛想到而已......啊,我等如此心有靈犀一點通,實乃智慧的默契共鳴,多么美妙。”

  這等掩飾性的廢話,讓荀攸當即想起十幾天前,何瑾逼迫自己獻計的一幕。

  那時自己花了兩日時間,才想出了‘禍水東引’的計策。可告知何瑾時,這家伙當時的表情,就是如此浮夸。

  浮夸到......好似他早已有謀劃,卻偏偏故意激自己,好讓自己代入他麾下謀士的角色一樣。

  荀攸當下神色一動,開口道:“既然何校尉已猜出來了,不妨告知眾將......”

  誰知這挨千刀的絲毫不中計,反而厚顏無恥地說道:“抱歉啊,我這個人呢......嗯嗯,有點懶。”地址:m.biqu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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