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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打假賽?

  接下來的幾天,何瑾越來越暴躁,跟到了更年期一樣。因為他的賠率,由開始的一賠十,急速變成了將近一賠一!

  一賠一啊,什么概念?

  就是你拿五兩金子買他贏,而他真贏了后,你也只能拿回自己的賭注——這樣的賠率,是不會有人壓注的!

  想想事情發生的過程,何瑾就愈加后悔不迭,愈加暴躁。

  其實第一場贏了楊定后,他的賠率雖然一下跌到了一賠五左右,但還是很有賺頭的。可惜,他太得瑟了......

  人們普遍認為,他跟楊定決斗的時候,兵刃毀掉了。下次上場用不趁手的兵刃,戰力必然會削弱很多。

  然而,他卻當著所有人的面,非但又換了一桿新騎槍,還在眾人叫罵不迭中,氣得將剩下的一堆騎槍全展示了出來。

  這下所有人就都炸鍋了:你丫的,這是家里要蓋房子?......誰會沒事兒,準備這么多的木料!

  然后第二位跟何瑾決斗的那名司馬,又被挑飛了......

  緊接著第三場,他遇到了張遼。

  張遼看到何瑾的時候,愁得好像他的老祖先,看到匈奴大軍不來馬邑了一樣。躊躇半天后,干脆丟下兵刃,棄權了......

  于是,雪崩效應一下就發生了。

  剩下遇到跟何瑾對決的武將,無一不例外選擇了棄權。何瑾的賠率也一天天下跌,直到公認的涼州第一猛將華雄,再度對決何瑾時,人們才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然而,令眾人失望的是,華雄比張遼更干脆,連出場都沒出,直接棄權了。

  畢竟,人家早有教訓也有眼力:上次被旗桿懟的傷還沒痊愈,這次他還換上了更得心應手的兵刃,何必再受二茬罪呢?

  于是,何瑾的賠率就此定格了。

  可他這里暴躁,楊修那里更氣得想罵娘。要知楊修的賭性很大,更喜歡贏,剛嘗到一點甜頭兒,情況就這般江河日下。

  于是這位氣急敗壞的經紀人,就開始出餿主意:“何司馬啊......在下想了想,你能不能別用那騎槍了?”

  “然后再隨便跟武將打個有來有往的,在關鍵時刻才險勝。如此一來,不就讓那些人看到了希望?”

  “你的意思是......打假賽?”聽著這主意,何瑾當時就驚了:果然自古坐莊的都一樣,操縱賭局,奸猾奸猾的。

  但隨后他就跟看白癡一樣看著楊修,道:“這餿主意還用你說?......要是可以的話,我會想不到?”

  “為何不可以?.......”楊修氣壞了,看樣子都想跟何瑾打一架。

  然后一旁的史阿,忍不住悠悠解釋起來:“楊公子,主公是打不了假賽的。他只天生神力,真正在武藝技巧上,連在下都敵不過......”

  這話何瑾很不服氣、很想反駁,可事實上......嗯,算了,不跟史阿這種話題終結者一般見識。

  他之所以想到用騎槍來對付那些武將,就是因為騎槍這玩意兒,充分發揮了天生神力的優勢。

  要知道這時代,可是沒有高橋馬鞍和雙邊馬鐙的,騎兵只能靠雙腿夾緊馬腹,無法在馬背上做出大幅度的躲閃動作。

  所以只要力氣夠大、戰馬沖刺夠快,幾乎一懟一個準兒。若換了兵刃后,別人揍何瑾不說也一揍一個準兒吧,反正......他是不會換兵刃的。

  “假賽打不了,賠率就一直不升,你說該怎么辦?”楊修無奈了,反問起何瑾。

  “怎么辦?......涼拌唄!”

  何瑾就走到楊修統計的賠率表前,指著呂布的牌子道:“他的賠率不也快到了一賠一?屆時我跟他爭奪冠軍的時候,賠率雖然低點兒,但至少也有些賺頭。”

  “也只能這樣了......”

  賺得少也是賺,楊修就不情不愿地說道:“那這些時日我就放出消息,言呂布天下無雙,必然能贏得了你。到時候,你一槍將他挑下馬......”

  “不不不.......”誰知何瑾這會兒卻奸詐地笑了,道:“呂布那里再狂,也沒到我這樣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地步。”

  “所以,無論你怎么散布消息,那些人也不會買賬的。干脆你就吹噓我如何厲害,最后咱們買我輸。”

  “買你輸?”楊修第二次傻眼了,就沒見過何瑾這樣的:這場演武百年不遇,贏得比賽第一可是莫大的榮耀。多少人求之不得,他卻要自己輸?

  “當然,得第一有啥好的?......”

  何瑾卻不以為然的樣子,道:“這場演武大會說白了,就是老董圈地自萌。大漢江山還有多少高手沒來參加,哪會心服口服認可?”

  “而世人又只會記得第一,嫉妒那個第一。所以誰只要得了第一,日后上戰場就免不了被一堆人追著砍......這么樣的第一,我得著干什么?”

  愣愣聽完這套歪理邪說,楊修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臥槽,好有道理的樣子,我竟無言以對......

  終于反應過來,他才來了一句,道:“所以,你就打算從呂布身上撈一賭資走人?”

  “賭資?......那點小錢兒夠干啥?”何瑾的目光又悠悠了起來,道:“我可就要當都尉了,得未雨綢繆一番才是。”

  “當,當都尉?......第二名是不提升官格的,你還當什么都尉?”

  “武將決斗不拿第一,士卒對決時拿了不就行了?”何瑾就淡然一挑眉,自信十足地說道:“而且,這年代講究‘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世人只會記得武力第一,沒人會如何關注誰練兵第一的。”

  “所以,我拿那個第一后,完全不用擔心日后被一群人追著砍......”

  言罷,聽著場外催促自己上場的鼓聲,何瑾就郁悶地走出營帳,還不忘抱怨道:“反正都不用打,還催著我出去......催什么催,沒勁!”

  楊修就望著他的背影,整個人都有些呆滯:武將對決第一,說讓就讓了;士卒對決第一,又狂妄地說得就得?

  你真以為,這場演武大會,是專門兒給你準備的?

  然而,再想想這個演武大會,還真是何瑾提議董卓舉辦的......這下,他的神色就更驚詫了,不敢往深想,卻又忍不住不去想。

  于是,無聊的比武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終于到了第九日,何瑾和呂布對決的日子也到了。

  這一日,董胖子甚至推遲了一天朝會,親自趕來觀看。剩下文武大臣、滿朝公卿也因街頭巷尾議論的都是此事,全忍不住跑來看熱鬧。

  這一日,鼓聲比往常格外雄渾,激動人心。

  這一日,旌旗似乎也躁動起來,在朔風中獵獵招展。

  這一日,十余萬的將士將偌大的場地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就算大部分士卒都不可能看到場內的情景,也想著近距離聽到消息。

  唏律律!......

  一聲嘹亮至令人窒息的馬嘶,打破了愈加激昂的鼓聲。

  隨著這一聲馬嘶,雄健的赤兔從人群的甬道沖出,奔至場地內猛地人立而起,前蹄騰空、傲嘯長空!

  呂布手執方天畫戟,頭頂紫金沖天冠,傲然跨騎在馬背上,眸子里帶著睥睨天下的傲然和自信。待戰馬騰空時,猛然高舉方天畫戟、直刺長天!

  鋒利的戟刃迎著朝陽騰起一團炫目的寒芒,映寒了長空......無盡的肅殺之氣,從方天畫戟上蛛絲般漫延開來。在天地間激蕩、翻滾、喧囂......

  一瞬間,人們被壓抑的熱血再度躁動了起來!

  目睹呂布如此雄姿,那些并州將士、司隸士卒、甚至還有涼州兵士,都忍不住瘋狂地吶喊起來。

  “呂校尉威武!”

  “呂校尉必勝!”

  “馬中赤兔,人中呂布!”

  高臺上的董卓看到這一幕,不由也激動地灌了一口熱酒,撫須大笑道:“何二郎當初便說過,舉辦這場演武大賽,可盡除軍中隔閡。”

  “今日觀之,果然有此奇效!......”

  說完這句,他又蹙眉遙望何瑾,疑惑道:“只是,那小子愣在那里又要作什么妖?為何圍觀士卒們,還群情激憤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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