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么事嗎?
當然沒別的事了,無非意識到你如此優秀,想著你能照拂一下我們啊......我們是腦子有些不夠用,可在這等生死問題上,絕對不會腦殘啊!
當下,何太后就整理一下思緒,道:“瑾兒,姑母錯了,真心知道錯了。可姑母畢竟是何家的人,你表弟也終究是你表弟,你不能不管啊......”
劉辯也隨即開口,道:“表兄,表兄你只要肯幫朕,朕什么好處都會給你!”
唯獨唐姬又悔恨自己嫁入這等狗屁天家,卻已無回頭之路,只能強忍著滿心的悲悔,開口道:“表兄洞若觀火,智謀不凡。”
“臣妾聽聞董卓最早也有借何家立威一事,可謂泰山壓頂,然表兄暗中籌劃,非但舉重若輕消弭了災劫,更引得董卓器重不已。”
“如今漢室社稷危在旦夕,表兄這等不世之才,自當站出來擎天保駕。萬望表兄看在血濃于水的親情,及漢室江山的份上,出手襄助!”
果然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名女,說話的確比殺豬之后有條理多了。不過,何瑾當然還是搖頭,道:“弟妹,之前我已經說過了......”
唐姬卻又深深一拜,道:“臣妾知道。然臣妾不是為難表兄,只是想求表兄照拂一番。畢竟董卓西北虎狼,天家若對他無用,他肆無忌憚或會斬草除根!”
這話落下,何瑾沒什么反應,倒是何太后和劉辯一下更慌了。
何太后更是一把上前抓住了何瑾,悲悲戚戚地道:“瑾兒,唐姬說的不錯啊,皇位我們可以不要了,但你至少要救下我們母子兩條命吧?”
“姑母......”何瑾就想拂開她的手,道:“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今日看到你們,才猜出了董卓想要廢立天子了,家里那邊我都不知如何應對......”
這時候,就是再蠢的人也知道,該拿出些實在的表示了。何太后就同劉辯對視了一眼,隨即痛楚地微微點頭。
然后,就在何瑾以為要得償所愿的時候,劉辯就悲楚地笑了一下,痛苦道:“也罷......為了漢室基業,朕又何惜一區區女子!表兄,唐姬便贈與你了......”
這話一落,唐姬自然又羞又怒。
何瑾更是整個人都要瘋了,上前一只手就舉起了劉辯,咆哮道:“胡言亂語個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覬覦皇妃了?我明明只想從你們這里要走史阿,以后聯絡也方便......什么送皇妃,還扯漢室基業,鑰匙你配嗎,你配嗎?”
當我是啥人啊,喜愛人.妻的那是曹操,不是我何瑾啊!
“不,不要唐姬,卻要,要個男人?......”
何太后也傻眼了,震驚到連兒子被舉了起來都顧不上,再度確認道:“瑾兒,你如此費勁的,只是想要個男人?”
“什么男人,是個羽林什長,還是在雒陽很有俠名的......呃,男人。”何瑾快要哭了,怏怏地放下劉辯,感覺整個人都崩潰了:何家這都是些什么人啊!
從一開始文青病的何咸,再到亂送大宛馬的何進,還有這么一對腦殘母子......老天給的這個開局,太地獄模式了。
好在事情都說清了,劉辯反應過來自然喜不自勝,喚進史阿下令道:“史阿,從今往后你便奉表兄為主。表兄讓你做什么,便相當于朕讓你做什么!”
史阿顯然沒料到,事情一下會扯到自己頭上。然后看著何瑾臉上那微妙的笑意,之前在何府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嗯,空氣好像有些冷......
然而這可是君令,對于他這種講究俠義和忠君之人,根本無法拒絕,只能應命道:“卑下遵旨,日后必對二公子言聽計從,誓死效命。”
何瑾也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當著史阿就給劉辯一個面子,拜倒在地道:“陛下厚恩,草民銘記在心,自當盡心效勞,護衛天家。”
至此,事情總算告一個段落。有了何瑾的承諾后,劉辯和何太后才安心地讓史阿護送他回去。
而返回的路上,何瑾就自然而然地又摟上了史阿的腰。
史阿還想著斥喝掙扎,但何瑾隨后一句話,他就不反抗了:“史什長,你現在可是我的人了,莫非要抗命不成?......啊哈哈哈。”
那一瞬,史阿只想一劍殺了何瑾,然后逃到深山老林中,真的。
不過,最終他還是冷著臉,問了一個問題:“主,主公......史阿不過一介羽林衛士,不知主公要屬下做些什么?”
“眼下你什么都不用做,保持原狀便好。”何瑾當即開口。
不過隨后又想了想,便補充道:“最好呢,閑暇的時日多去城里逛逛,結交下其他的游俠,打探些京城的風聲動向......等我這里有籌劃了,便會通知你的。”
史阿就沉默點頭,隨后眼神悠悠轉向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瑾見狀,也不多說什么:呵呵,都得到你的人了,還怕得不到你的心?這打感情是挺穩妥,但生米煮成了熟飯后,再繼續打感情牌,豈不是更穩妥?
......
就在何瑾離開邙山的時候,雒陽城里的太尉府中,也在上演著一場算計。
董璜忍著痛楚拜倒在地,身上的鞭傷讓他面容都有些扭曲,但還是恭敬地行完大禮,對著來探望自己的董卓言道:“侄兒拜見叔父......”
董卓面色仍舊惱怒,但一雙細眼中卻止不住流出一絲滿意:眼前他這個侄兒,畢竟是董家唯一的男嗣。就算跋扈囂張了些,也是自小看著長大的,早已視為己出。
更何況一頓鞭子后,還忍著疼向自己行禮,可見對自己這位叔父的敬重。
董卓當下仍舊裝作沒好氣的樣子,但話語上其實已軟了許多,道:“哼,還算懂規矩,起來吧。”
言罷,董卓便一屁股,坐在了董璜臥室的胡床上——如他這等邊塞之人,可不講究那么多禮儀。
然后,他可沒穿有襠的褲子,難免......
董璜只能強忍著目不斜視,聆聽董卓隨后的教訓:“雒陽不比隴西,里面的水有多深你可清楚?”
“叔父此番入京可謂盲人騎瞎馬,兇險重重。你不想著替叔父分憂解難,還那般不知進退......覺得叔父抽你一頓冤了嗎?”
“侄兒知錯了。”董璜當即又拜倒在地。
可一抬頭,正巧看到董卓下裳敞露......雖說夜色昏暗其實也看不到什么,但帶來的心理沖擊......實在很難受啊!
然而,董卓看到侄子更加扭曲的表情,還以為董璜是真心慚愧。也就準備囑咐他好好養傷,然后回去睡覺了。
可就在他起身的時候,董璜卻開口了:“叔父,侄兒真心知道錯了。但為了董家日后安危,侄兒還是有番話想說。”
“何話?”董卓一蹙眉,剛起身又忽地坐了回去,再度讓董璜心理遭受一輪陰影。
“叔父既然欲廢立皇帝,那何家務必不能輕易放過,必要斬草除根!”董璜再也忍受不了這等無形折磨,迫不及待將心中所想道了出來。
董卓聞言陡然大怒,起身似乎又想找鞭子:“豎子!......剛抽你了一頓,還以為你開竅了,沒想到還如此冥頑不靈!”
可董璜這次卻沒害怕躲閃,反而連忙磕頭快速言道:“叔父莫動怒,此事侄兒是深思熟慮后,才敢向叔父言說的。”
“叔父想想,廢掉何家那個外甥,不就是為了剪除何家在朝堂上的勢力,穩固叔父的權勢?而那何家兄弟便是何家的余孽,叔父為何斬草不除根,還要留著他們?”
“你懂個屁!......”
董卓還是勃然大怒,找不到鞭子便一腳踹向董璜,道:“老夫之所以登上太尉一職,皆乃因何瑾那小子,勸誘他兄長于守喪期間上書朝廷請求。”
“故大將軍之子率先上書,老夫當了這太尉才算名正言順。可汝這無謀豎子,為了一己之私仇,扭頭兒就想讓老夫殺光何家全門,讓老夫還拿何臉面專斷朝政!”
“叔父!”硬生生挨了一腳的董璜,身上有些傷口都崩裂了,但還是忍著痛辣的疼爬回董卓的腳下,激憤道:“侄兒可不是為了一己私仇,真是為了董家著想!”
“叔父仔細想想,廢了何家的外甥,便相當于斷了何家最后的根基,何家兄弟難道能不記仇?”
這話一落,董卓暴躁的情緒一下消弭了不少,撫須猶豫道:“唔......你這話倒也有些道理。”
“只是,老夫觀那個何瑾年少聰慧,胸有韜略,謀事做人不似一般少年。若能為老夫出謀劃策,勝得過數萬只會殺人放火的胡兵。”
一聽董卓如此看重何瑾,董璜面色更加憤懣,道:“叔父!......何瑾不過一介少年,就算有些聰明,難道天下就沒勝過他的人?”
“最主要的,他越是聰明有手段,叔父此番卻婦人之仁,反而越為董家埋下了禍患!”
“嗯?......”一聽這話,董卓撫弄著胡子的手陡然一停,目光也兇戾了許多:不錯,越有本事之人,假如不能為己所用,留著反而對自己越不利!
隨后,他明顯焦躁了起來,在胡床前止不住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