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決定…的確是非常大膽。”
“但我們認為有必要為kazu桑提供。因為我們對你的號召力與口碑有著充足的信心，經過試聽過后，這份信心也更加濃烈了。尤其是專輯中《救濟的技法》與《宗教》兩首歌，就算單獨拿出來也是非常優秀的作品。如果以后想要作成單曲發行的話，請一定好好考慮一下，一定可以大賣的！”
這是將成品遞交給了負責發行的唱片公司過后，鷹山和海所聽見的反饋。
因為是相當有人氣的歌手，所以鷹山和海的要求自然也是得到了最優先的處理。
而得到的反應，也是令人欣喜的。
同意發行，并且也沒有任何強迫更改的意見。
這也是打出名氣過后，所能夠享受到的待遇。
自己的看法，也如那位負責人一致。
這兩首歌的確是專輯中最令人滿意的作品，不光是自己，就連其他人也是一致認定的。
兩首歌在將曲譜從腦內記憶中手寫出來過后，分別受到了平澤進與椎名林檎二人的悉心指導，最終完成的編曲雖然跟在播放器中聽到的不同，但卻更加復雜、精致了。
畢竟是相隔了數年，相當于重新混編了一次的作品。
三個月前的文春報道，是自從樂隊出道以來，第一次跟“丑聞”聯系在一起。
沒有特別轟動的社會效應，不過也能夠算作是一個小低谷了。
而在低谷期蟄伏一段時間，吊起一大部分人的好奇心過后，推出一張極具前衛性的專輯，絕對是勝過大多數宣傳的營銷手段。
或許，能夠創作出一番大成就也說不定。
一張事先沒有任何的商業宣傳，也沒有知名人士出來打歌、更是沒有任何提前的預告，就連封面設計都是非常簡單粗暴的一張純灰色…
與其說是設計出來的封面，倒不如說是完全沒有設計，只是單純地拿了一張純灰色的顏色遮罩層當做了封面而已。
就連專輯的名字，都給冠上了一個相當沒有噱頭的標題。
“音樂”。
簡短的兩個漢字，言簡意賅，一點能夠吸引人深思的含義都不具備。
而這也正好就契合了制作專輯時去商業化的本心。
光是編曲風格與傳統的日式流行搖滾直接分清了界限，以及與當下流行的青春、夢想與希望完全不搭邊的，或現實、或意識流的歌詞，若是能夠發行并取得成功的話，定然能夠成為今年的一大話題。
將這么一張看上去完全沒有所謂商業性上成功的唱片送到唱片公司的負責人手上時，想必一定引起了對方的困惑，只是最后仍舊是看在鷹山和海的名氣上選擇了讓步。
但鷹山和海卻是自信滿滿。
包括參與到了制作團隊中的一眾成員，皆是如此。
這也是一種“商業流行”跟“獨立小眾”之間的理念碰撞。
當成為了“小眾”的一方，鷹山和海也初步開始對菅野浩司有了一些理解。
不像最初時那么認為他頑固不化了。
至于以往都顯得對作品頗有微詞的菅野浩司，此刻也一改常態，變得開心了不少。
畢竟，這次的專輯制作有非常多“前衛”的曲目。
或許跟真正的地下獨立的前衛音樂相比還是太主流了一些，不過縱觀整個主流音樂界，還是屬于非常前衛的。
而這就足夠讓他高興了。
就連這不是樂隊的作品，而是屬于鷹山和海個人的專輯這件事，都被他給主動地忽略掉了。
“為了新專輯的大賣，干杯！”
居酒屋的包間內，一干年齡跨度看上去相當起伏的男人正聚在一起，舉著酒杯一同碰著杯暢飲。
“就是可惜，蘋果小姐跟龜田先生因為樂隊的事務太忙沒有來，而yoshiki先生也回了洛杉磯，沒能將制作團隊的大家聚在一起。”
擦了擦殘留在嘴唇上的啤酒花，鷹山和海意猶未盡地道：“不過大家能來參加完成慶功會，已經是非常好的事情了。”
放眼望過去，除了本身的樂隊四人，還有全盤掌控制作的平澤進，與他同齡的細野晴臣以及藤原聰所屬的胡子男。
林林總總十多人聚在一起，構成了一種大學生跟老大叔聚會的奇怪景象——似乎用師生聚會來形容很是貼切。
“嗯，可惜。”灌了幾杯酒過后，平田的言語都變得大膽了起來：“如果有智美在就好了。來為我們唱一唱偶像歌曲…”
“你為什么不去叫前田敦子過來？”
已有三個月過去，這或許在最初是某種禁忌話題，但現在，早已被娛樂化了。
所以聽見這玩笑話之后，在場多數人都是不禁莞爾。
也算是將本就高漲的氣氛再提升了一個臺階。
“嘛，其實文春也不完全是壞事。如果不是文春的話，我們也沒法特意借著自肅的機會靜下心來好好制作專輯。”
壓了壓手掌，鷹山和海笑著道，順帶看了一眼菅野浩司的神態，發現他并沒有多少不爽的表情后，這才放下了心來。
拿出了被隨手放在座位邊上，比起市場發行更早的“初版”唱片，完全透明的包裝中，躺著一張沒有經過任何裝飾的cd光盤。
這種沒有經過裝飾的扮相，的確是與當今商業流行程度極具發達的時代大相徑庭，即便是五六十年代，也是及其少見的。
當然，最終發行的版本，再如何也是要署名的。
望著這一張光憑外表看不出一點信息的光盤，鷹山和海的思緒亦是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遠方。
已經開始預想起了發行之后的情況了。
“對了，這張專輯的定價是怎么樣的？”
平澤進忽地想起了什么，于是放下了手里的燒鳥串，偏過頭看向不遠處的鷹山和海。
摩挲著塑料的cd盒，鷹山和海沉吟片刻后道：“既然是去商業化的企劃，那就不要帶任何特典，盡量低一些吧。cd定價1500円、藍光碟4000円、黑膠唱片的話…那就8000円，怎么樣？”
“雖然最后的定價肯定還要根據唱片公司來做決定，但這也算是一個參考了。”
將光盤放了回去，而在這時已經喝得半醉了的平田則是拎不清身份了。
“平澤前輩，可以放一首《相遇天使》嗎？感覺好久沒聽了。”
這般將平澤進認作平澤唯的話，讓現場的氣氛為之一靜。
隨后迎來的是平澤進的笑聲。
“看來你就是幾年前在SNS上說我是平澤唯的那群網民之一。不過我還挺開心的。”
以及包間內的一陣熟悉的前奏——稍稍一聽，果然是輕音少女的相遇天使。
原來平澤進真的有在手機里保存這首二次元的歌曲。
“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