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疏影很想借蘇迪雅的身份近距離看看所謂的朝拜大典。
可是她也知道那不現實。
因為從蘇迪雅的記憶來看,這個女人從來沒真正參與過大典。
蘭疏影剛走得稍微近了點,立即有人過來把她驅逐出去,態度很不客氣,跟她前面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
這很好理解。
蘇迪雅是個情婦,與這個職業相對的,自然就是族長家的正房。
那是祝融族里的絕對高層,從姓氏到血脈,無不刻著高貴二字。像是蘇迪雅這種出身在邊境、憑借美色換取優渥生活的第三者,她連給人家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平日里相安無事,那是對方給族長一個面子,同時也說明:她不屑,也不需要靠男人吃飯,哪怕他是這里的最高統治者。
莽塔的爺爺被趕下臺之后,關于朝拜大典的籌辦,這項差事,也自然而然地從莽塔奶奶的娘家轉移到這位正房的娘家。
剛才過來趕她的就是正房娘家的親戚,好像是侄子。
就在蘭疏影走神的這段時間里,這里的異常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人在議論,最近的一道聲音傳進她耳朵里,那人帶著戲謔貶低道:蘇迪雅又在挑釁了。
蘭疏影摸摸臉,驚奇地想:原來這叫挑釁嗎?她只是發了一小會呆而已。
這個又字,很靈性。
正好這時候有個侍女走過來,請她過去休息。
去一個老地方。
這個時辰,至寶在路上,還沒進城,大大小小的祝融族人都聚集在這里,祝融城幾乎空了,反而這片廣場被擠得水泄不通。
有資格參與大典的那些人都在休息區等候,蘇迪雅不能參與,但她在附近有個專屬的休息室。
族長就在那里,等著安撫他這位小美人的委屈。
過去的每一次大典都是這樣,從不例外。
蘭疏影走進去,第一眼看見的是個男童,五官十分精致,像極了蘇迪雅。
他專注地坐在角落的獸毛編織毯上玩球,聽見她進來,他也沒往這邊看。
族長遞給她一個曖昧的眼神,仰起下巴,拍拍自己的胸膛。
像一只求歡的公獸。
蘭疏影故作委屈道:“她又當著那么多人給我難看…”
“哈哈哈!我的小蘇迪雅是世上最美的女人,誰敢說你難看?我扒了他的皮!”族長打著哈哈想把這事蒙混過去,他命令毯子上的男童過來,讓這孩子好好哄一哄他的母親,逗她開心起來。
這招之前很容易奏效。
即便是貪婪陰險的蘇迪雅,也不能抵擋這股天然的母性。
可是今天出了變故。
男童乖巧地去了。
然而就在他伏在蘭疏影的銀狐皮短裙上,用側臉摩挲皮毛時,突然伸手把她往后一推,嚴肅地叫道:“你不是我母親!”
蘭疏影后退的過程中撞落了門簾。
外面的寒風吹進來,空氣瞬間凝結。
“烏笛,你不聽話了是嗎,我怎么可能不是?!”蘭疏影扶著門框站穩,板著臉,做足了威嚴被挑釁的嚴母形象。
“氣味!你身上沒有我母親的味道,你是假的!”
男童啐了一口,幾步跑到族長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