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熟悉。
因為在電影的后半段,女主角接到消息說,在河流下游的樹林里有個庇護所,于是她帶著孩子歷經千辛萬苦找到那里,發現那是一個隱在林子里的盲人學校。
盲人是看不見怪物的,就不會被迫害。
所以那是一片不被干擾的凈土。
主角來到充滿希望的場景,以此作為影片的結局,大概象征著風雨過后的幸福與美好,雖然無法正面戰勝災難,至少有活下去的希望。
現在,換了個時空背景,居然也出現了類似的庇護所…
是生機,亦或是…陷阱?
錢富貴咧咧嘴,傻樂起來。
“那多好啊,咱們就去這個光明樂園。”
蘭疏影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錢富貴問她想說什么,她笑了笑:“你就不怕羊入虎口?”
“不會吧,頂多就是去那邊的路上麻煩一點唄…親,殺戮游戲我最熟,這樣的事我都遇到好幾次了,提示一個地點,然后看誰先找到那地方,找不到的就在外面被淘汰咯!”
錢富貴顯然很有信心。
他神態自得,把她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還有啊,盛紅菲這條線是小野媽提示的,虎毒不食子啊,她總不會拖自己兒子去死吧…”
蘭疏影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可她還是不相信那是個好地方。
暫時沒有證據,純屬直覺。
專為盲人開設的學校,除了學生以外應該還有老師、義工、保安、廚師等正常人。
災難持續到現在至少有幾個月了吧,學校又是在偏僻郊區,有多少人在里面待著躲怪物?他們吃什么?誰負責管理?如何確定里面就是安全的?
她打算下次跟盛紅菲通話的時候打聽打聽。
小野的狀態很低落,恍恍惚惚的。
看樣子,今天他不會跟他們多說什么了。
隱藏任務第二環多出一行進度提示:
完成度:50
“才這么點?”錢富貴脫口而出。
“嗯…他家,水還挺深。”蘭疏影想了想,試探著說:“盛紅菲和張宏杰存在不正當男女關系。”
代表完成度的數字抖了一下,還是50,沒有變化。
“至少可以先排除這條線。”
她又看向小野。
孩子估計就是擔心這個。
他以為父母關系很好,偏偏在雙親逝去之后又連續經歷打擊,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蘭疏影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催眠他,怕刺激到人家,反而線索中斷。
“盛紅菲請我們送小野過去,總不會用完就丟吧,我們可以先混進去看看,要是那邊不對勁,我們就走。”錢富貴隱晦地看著小野,目光微冷:
“只要把他控制住,盛紅菲不敢對我們怎么樣…你覺得呢?”
“我沒意見。”蘭疏影答道。
夜幕降臨。
遠處偶爾傳來大笑或者瘆人的慘叫。
晚飯時間,他們找遍了房子的所有角落,翻出僅剩的一點大米,做了蒸米飯。吧臺上那些長得像木頭的鰹魚片也派上了用場,錢富貴一開始很排斥啃木頭,后來…
真香!
看見他這個樣子,小野臉上終于添了點笑意。
飯后,小野說困了,簡單洗漱后自己去了主臥,兩個玩家在吧臺聊了一會,各自找房間休息。
所有的燈都熄滅了。
乍一看這里似乎沒人居住的樣子。
蘭疏影睡得不太踏實。
夢里,她站在一個隕石坑旁邊,坑里隱約有個聲音在喊她過去。她很好奇,剛動了一步,忽然聽見鎖鏈碰撞產生的響動。
這是…
她猛地坐了起來!
響動還在繼續——是真的,不是夢!
張家唯一能發出這個聲音的地方,就是那間被木條和鎖鏈封住的兒童房,而她住的這一間離兒童房不遠,因此鎖鏈聲格外清晰。
有人在撥動鎖鏈,一下又一下,像是過于無聊的人在重復轉動八音盒的發條。
她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湊到門板上側耳去聽,果然有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那人最后晃了一下鎖鏈,然后緩步向她這邊走。她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的時候,那人卻毫不停留,從她這扇門前走了過去。
鬼瞳透過門板窺見一個身穿長款風衣的男人。
他戴著墨鏡,鼻梁很高。
柔軟的鞋底踩在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聽著外面的動靜,她確定男人已經上了三樓;
他在澆花;
然后拉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蘭疏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白天,她發現園藝噴壺上有指紋,很新鮮,她就覺得這棟房子里最近是有人來過的,那人還很有閑心,給植物澆水。
現在他出現了。
她小心地一點點拉開門,確保沒有發出響動,正要往上走的時候,余光突然看見另一只腳!
順著這個,她看見錢富貴掛著冷汗的臉。
這家伙像海報一樣緊貼在墻上。
她先捂住他的嘴,然后在他手上寫字交流。
意識到是她,錢富貴沒發出動靜,寫道:“我出來上廁所,有人去樓上了!”
他們一起蹭上三樓。
空氣里還殘留著男士香水的味道。
書房門關著,門縫里透出暖黃的燈光。
他們都知道該抓到這個可疑人士,然而,那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燈突然熄滅了,蘭疏影踹開門進去的那一刻,正好看見風衣在窗臺一閃而逝!
那家伙,就這么跳下去了?
“臥槽!”錢富貴都沒顧得上捂眼睛,瞪著空蕩蕩的窗臺下意識說道:“他找死吧,這可是三樓!”
這棟房子的層高至少有三四米,那個窗戶底下,還是個沒蓄水的池子!
蘭疏影撲到窗戶邊,底下沒人,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抬頭一看,頭頂有個血紅色的東西閃了過去,一條滿是細鱗片的尾巴!
男人站在血色怪物的背上,被它載著飛走了。
她看見他手里端著一個大盒子,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東西。
“怪物?那人能驅使怪物?!”
錢富貴聽完她的話,一臉詫異。
“嗯,親眼所見。”
蘭疏影合上窗簾,回去仔細檢查了書房和收藏室,確定男人拿走的就是架子上那幾塊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