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藍轉過頭。
透明頭盔里的一張臉,表(情qíng)很復雜。
她幽幽說道:“我現在懷疑,我們當中出了兩個叛徒…”
好的不靈,壞的賊靈。
“那你要節哀啊。”
蘭疏影拍拍她肩膀,搖著頭走下去了。
如她所料,上面的那兩位遲遲沒有動靜,兩團黑影,坐在二樓通往三樓的那段臺階上說著悄悄話。
滿是戀(愛ài)的酸臭味。
以前她們倆還不是這樣。大概因為相伴的時間太久了,有一種左手握右手的感覺,親密到不分彼此,像是家人,那種默契感讓外人看見也覺得溫馨。
蘭疏影見過不少(熱rè)戀中的(情qíng)侶,恨不得變成連體嬰,到哪兒都是黏黏糊糊的,恩(愛ài)沒看出多少,炫耀的成分居多——本來感(情qíng)就沒多少,曬著曬著,就真被曬干了。
她這么瞎想著,就到了一樓。
謝天已經把弟弟塞進睡袋,抬頭對她笑笑:“蘭大人。”
他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另外兩個沒下來。
“她倆最近一直都這樣?”她問。
“嗯,是啊。”謝天感慨道,“其實能這樣也是好事…前陣子,夜鶯差點沒熬過去,幸虧蘭大人及時傳信過來。”
所以,突然那么膩歪也是有(情qíng)可原吧。
蘭疏影默默躺進自己的睡袋:“第二階段,你收到了沒?”
“呃,收了,明天我…”
“不用,今天剩的錢你全部拿去當本金,能賺多少是多少。攬生意這種事,交給(熱rè)(情qíng)過剩的人去做。”她瞥了一眼黑洞洞的樓梯,輕哼道。
謝天尷尬地點點頭:“好。”
一夜過去了。
太陽光艱難地穿過霧蒙蒙的天,照進客廳,剛好打在蘭疏影的側臉上。
她坐起來揉揉臉。
睜開眼時一片清明,似乎已經清醒很久了。
“蘭大人,早。”
謝天已經收了睡袋,把毛毯鋪在上面,打坐。細看就會發現他眼里有不少紅血絲,像是已經打坐一整夜似的。
他弟弟在他對面打坐。
準確一點說,是在打盹。
聽見他的聲音,謝地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么,虛著眼睛趕緊調整坐姿,完全是條件反(射射)。
珈藍也爬了出來,嘟囔道:“太久沒睡覺了,不習慣。”
夜鶯在睡袋里哼哼唧唧。
原來沒睡著的不止她一個啊…抱著這個想法,蘭疏影心(情qíng)頗為愉快地走進盥洗室。
早飯過后,他們圍坐一圈,開始分配任務。
兩位創始人之前說過客氣話,比如不用他們干活。可是倒計時現在還剩六十多個小時,他們需要在這段時間內拉到訂單,還要解決接下來的開銷。
分配結果如下:
謝天負責外出賺錢;
珈藍和夜鶯去搞定那筆訂單;
謝地打掃庭院,準備午飯;
而蘭疏影是跟小胡子和大叔多多接觸,打探(情qíng)報。
“這安排(挺tǐng)合理。”珈藍伸出一個拳頭,壞笑道,“照我看,住在這個城市而且有能力購買星球的人,昨晚就有一個。”
當然是指那個一頭綠毛的富商。
她給富商造過兩個夢境:
一是讓他被劍齒虎嚇出去;
二是讓他相信,這棟小樓里封印著可怕的東西,不要再來找茬!
現在她打算去找到他,造第三個夢:他已經被可怕的東西盯上了,如果想破解,除非他交給aaa公司一項行星消毒的委托,讓小樓里的活人全部離開。
“盡管發揮你的專長。”
蘭疏影同樣出拳,輕輕跟她碰了一下。
大家各忙各的,很快散開了。
兩位創始人的分工其實也很明確。
經過一上午的觀察和印證,蘭疏影發現,小胡子的定位比較符合經紀人:他忙著海投信息、打電話,還要洗衣做飯!
不過最后一項工作已經被謝地接走了。
而大叔阿諾爾德,他的外形粗獷,像個地下拳手。
實際上,人家是搞科研的。
小胡子對著電話那頭做宣傳的時候,往往會稱呼這個合伙人為:
阿諾爾德博士。
蘭疏影還有一個意外發現。
那就是他們兩個的年齡。
看起來是中年人,事實上,小胡子的年紀略長,是28歲,大叔則是27——這是寫在他們證件上的,她猜這是為了讓客人更信任他們,所以故意把外形弄得比較成熟。
由于始終沒接到訂單,小胡子愈發忙碌。
他忙到不愿意跟兩個“實習生”說話。
如果工作區有單間的話,他一定會把自己藏起來。
“我感覺這公司前途(挺tǐng)懸…”
謝地悄悄跟蘭疏影吐槽。
小胡子瞥了這邊一眼,嚇得他立馬閉嘴。
“你別緊張,他聽不到這么遠。”蘭疏影面不改色,“先等她們倆回來。”
那個富商的住址很容易找到。
珈藍昨天就聽修項鏈的人提過,他住在市中心。而她只要到他的別墅附近,就能施展造夢天賦。
乘車來回只要二十分鐘。
所以大家都覺得,最多一個小時,她們肯定能成功。然而,兩個小時過去了,她們倆還是沒出現。
門鈴聲突兀地響起。
謝地彈了起來,喜道:“回來了!”
蘭疏影本能地覺得不對。
“你什么時候見她按過門鈴?”
她說著,打開鬼瞳掃了那邊一眼。
門外居然站著兩個她見過的人!
“(陰陰)魂不散…”她嘀咕道。
“哈?”
謝地先是懵,繼而意識到了什么。
那是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時間限制:
一起排進來的那兩個新手,安鶴和安梨,如果他們倆的第一階段任務也是面試,時限一天,現在,就是他們的最后十分鐘!
不是自己人回來了。
而是兩個新手終于找到地方了。
他們是來應聘的。
“要開門嗎?”謝地謹慎地問她。
“我不是屋主人,我說了也不算啊。”蘭疏影攤手。
她不喜歡那兩個家伙,但是小胡子已經過去了。
謝地瞇著眼打量那兩張臉,越看越覺得熟悉。
直到小胡子把人領進來,他總算想起來了:
“是他們兩個!”
他繼而咬牙。
“這兩個騙子!他們說好重新開一局,這怎么還擠進來了!”
謝地確實不排斥新手,也不代表他樂意被人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