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拍攝不是很順利,閑言碎語紛紛。
大家漸漸意識到,宋青安不是畏懼那個造型可怕的面具。
他純粹是怕徐一塵這個人。
天知道這兩個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能有什么仇怨?
——他們倆之間的事,過去瞞得太好了。
宋青安是個早晚要摔下來的垃圾,蘭疏影不想“徐一塵”三個字跟他綁在一起而揚名,所以她最近著手銷毀證據,力保這具軀殼在媒體和公眾面前的清白名聲。
方導特意來商量,為了不影響演員的狀態,決定把她和宋青安的對手戲壓后解決。
必要(情qíng)況下,還有可能會讓他們倆跟替(身shēn)對戲。
她沒什么好反對的,表示會按劇組安排配合工作。
方導很欣慰。
他對這個樂觀隨和而且能力出色的年輕人更欣賞了,甚至還有點想撮合她跟方芳。
蘭疏影首先不想摻和。
方芳也不太積極——撩小鮮(肉肉)使她快樂,固定跟一個小鮮(肉肉)談戀(愛ài)就不一定了。
用她的原話說:
“距離太近只會暴露缺陷,做朋友才是最好的狀態!”
方導拿她沒辦法,只好惋惜地放過蘭疏影。
值得一提的是,現在蘭疏影掌心的五瓣花,已經有兩片花瓣變色了。
這才半個月不到!
惡念之妒的成長速度讓她相當滿意,并且決定繼續刺激宋青安!
怎么刺激?
他不是見不得別人比他好嗎?
那就讓她這個“前任”不斷在劇組刷存在感。
工作時間秀演技;
休息時間就秀(身shēn)材;
還有上次給演員拉感(情qíng)的集體活動,去唱k。
顯然給宋歌王提供了舞臺。
但是蘭疏影把徐一塵放出來了,他的嗓音和唱功也不差。
雖然沒能拼過宋青安兌換來的專業水平,勝在曲子選得好,適合他的聲音特色,感(情qíng)真摯,很容易引起共鳴。
當時沙發上的聽眾齊刷刷給徐一塵鼓掌。
宋青安的臉黑得像鍋底!
他越不開心,妒火越會蹭蹭蹭地往上漲!
她現在想起來還想笑。
“看什么呢,笑得跟傻子似的。”飛哥搗了她一下。
蘭疏影合上手掌,說:“我聽方芳說,下個月咱們要進陽都山!公費旅游機會難得啊,還不讓我這窮人高興一下。”
飛哥大笑:“看你多大點出息!那一片荒山野水有什么好玩的,有機會哥帶你去南川,青山綠水才漂亮!”
陽都山是他們接下來的拍攝地點。
就像飛哥說的,那邊不好玩。
主要特征就是一個字:荒!
除非是有特殊需要,一般劇組還真不愿意去那種地方取景。
而且肯定有吃不了苦的人不樂意。
好在他們這個劇組里有不少老戲骨,端起這碗飯就敢跟著吃苦,動員起來不難。
幾個年輕演員漸漸以徐一塵為帶頭大哥,她頭一個表態支持,再看好多前輩都沒怨言,他們自然乖乖把怨氣藏進肚子里。
乍一看,還(挺tǐng)像一群小學生期待郊游那么回事。
“這邊場地我們再用最后一星期,大家千萬不要松懈,保持狀態,加油!!”方芳妹子抱著紙箱過來分發零食,舉起最后一根冰棍,作號召狀。
“嗯嗯,加油。”
方導從她背后踮腳把冰棍拿走了。
剝開包裝紙,一把塞嘴里。
透心涼,爽!
大侄女蹭到他旁邊,投來幽怨的眼神。
劇組里每天都在趕工,耽誤一分一秒都是白燒經費,當然沒有節假(日rì)。但也有例外,要是當天沒有戲份拍,就當是給閑下來的演員放假了。
這天,蘭疏影難得睡了個懶覺。
醒來一抓手機,正好進來一條新聞推送。
說是某知名公司老總因為車禍橫死,車里還有他的秘書和第二任妻子。
無一存活。
媒體深挖報道,據說這位老總的前妻早逝,多年來只有一個女兒。他在一年前失去(愛ài)女,第二任妻子最近終于查出懷孕,他很高興,立即放棄大單趕回國,親自帶她去檢查。
本來是喜事。
途中遇到一個喝醉酒的司機。
兩車對撞,成了喪事。
蘭疏影看完沒太大感想,或許因為她點了這篇,上方又浮出一條新推送,也跟這名老總有關,而且附帶照片和視頻。
原來,秘書和他老婆在后座先有口角,繼而互相甩巴掌,老婆先動的手!老總先后回頭開口三次,可能是在勸阻,間隙里酒駕司機撞過來——
他如果沒回第三次頭,或許來得及躲開。
“真慘啊。”(奶奶)糖捂住小眼睛。
蘭疏影打了個哈欠,擦著眼角評價了一句:
“開車亂回頭,親人兩行淚。”
不能看了,她要是再看手機,估計又要推送點別的,比如:
女秘書勾引上位,小三((逼逼)逼)宮不成,三人一起命喪車禍什么的…
老(套tào)(情qíng)節,浪費生命。
蘭疏影剛要放下,突然在葬禮配圖中看見一個人。
一張似曾相識、英氣十足的國字臉…
這不是,她那天遇到的賣菜大爺嗎?他換了(身shēn)西裝,還真不太好認了。
原來大爺是車禍老總的父親!
這么巧…噢對了,想起來了!
蘭疏影跑到柜子旁邊從錢包里扒拉出一張名片。
名片背面印的白虎很有型,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正面就是那家公司了。
結合她從網上查來的信息,他們主要是給明星提供保鏢的。
也就是說,大爺怕她在宋青安那兒吃虧,把他兒子的名片給她了,方便拉人手嘛。
她跟大爺見過面,說過話,跟吃瓜群眾看新聞的心(情qíng)就不同了。得知他白發人送黑發人,那個懷孕的兒媳也沒救過來,確實可憐。
“唉。”
(奶奶)糖主動調了個畫面,正中心就是大爺。
他在倉庫里給幾個黑衣保鏢做動員。
大爺臉上淚痕未干。
他面前,每個人的表(情qíng)都很肅穆。
就像即將奔著光榮去的敢死隊戰士。
直到聽見大爺(允yǔn)諾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家人,(奶奶)糖感覺不對味了:“主人,他好像在攛掇他們去殺人哎!”
“嗯?”蘭疏影停下牙刷,“殺誰?”
她說著,含了一口水。
在口腔里咕嘟咕嘟,嘟嚕嘟嚕。
“宋青安!”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