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失戀的打擊挺大,之后他有好一陣子都沒敢關注宋青安的情況。
方臉姑娘捂嘴直笑,對著蘭疏影飛了個帶著羞意的媚眼:
“那你還是當模特的呢,這不是也來拍戲了嘛!”
得,說不過你。
蘭疏影摸摸鼻子,看出這姑娘就是想撩小鮮肉,但是說話做事并不討人厭,所以答應了跟她互留號碼。
姑娘名叫方芳,是這個劇組里方導的大侄女。
她讀導演系,今年畢業,進組跟著學習,爭取把理論和實踐相結合。
兩人倚著柱子閑聊,主要是方芳在跟她講劇組里的一些趣事。
等了半小時。
宋青安還是沒來。
方導掛斷電話,臉色很難看,怒吼道:“堵車?堵你妹啊,你早點出門我就不信還能堵一天!”
馬上該開拍,一群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缺主演就位。
方芳跟她解釋道:“我叔平時脾氣挺好的,可他最恨別人不守時!也怪了,我看宋哥前幾次都挺靠譜,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蘭疏影笑笑,沒接話。
怎么了?
挨揍了唄。
她是按獄里動刑的手段去打的,管保他能一天疼過一天,表面上還很難瞧出痕跡。
可是,除了她,還有一個要給紅顏報仇的假司機啊!
他那砸在鼻梁上的一拳才是真狠。
宋青安算是栽了。
真要趕著今天來拍戲的話,他那鼻子估計已經被冰敷弄僵了吧,敬業人設,沒那么好炒。
況且,他為什么被打也解釋不清,系統現在是肯定抽不出空幫他解決問題的。
而他自己,名利帶來的包袱過重,肯定不想因為這次缺席給人留下詬病他的機會。當然,實在無法拍攝的話,他也就只能請假了。
總之,宋青安今天來或者不來,都不影響蘭疏影的好心情。
方芳被叔叔叫了回去,走的時候眼神戀戀不舍。
蘭疏影走向洗手間。
想到底下多出來的陌生器官,她有點不習慣,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人有三急,她總不能一直跟這具身體過不去,得盡快磨合才行。
有人在她后面吼了一嗓子:丐幫弟子過來集合了!
這是在吆喝龍套呢,跟她沒關系。
洗手間里呼啦沖出來一個人,差點跟她撞個滿懷!
“不好意思!”
那人見沒碰到她,松了口氣,然后急吼吼地跑了。
蘭疏影回憶著他的聲線,若有所思,抿抿嘴角。
真巧啊。
世界真小。
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斷定:
剛才跑過去的這個男人,就是今天追到宋青安家里想取命的假司機!
真是他的話,那他還挺能忙活的。
幾個小時前是殺人未遂的民間高手,現在就成了跑龍套的“丐幫弟子”。
這個顛覆,有點意思。
蘭疏影搖頭笑了笑。
她吸吸鼻子,嗅出那人剛跑過的路徑上有股淡淡的植物清香。
準確說,是被戲服的酸臭和頭油味蓋掉大半的香氣。
香臭兩種味道混合起來,體驗相當不美好。
她忍了。
沿著氣味,找到最里面的廁間。
果然,窄臺子上有個不大的包裹。
挑開一看,盡是一些瓶瓶罐罐,有膏狀物也有粉末,植物的氣味撲面而來。同樣學過易容術的她立即認出了這些東西的用途。
“果然是你。”蘭疏影勾起嘴角。
要是宋青安知道他工作的地方藏著一條毒蛇,不曉得會是什么心情。
方導的臉色越來越臭。
宋青安到了。
這會兒跟在他身邊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那人很會來事,好話連篇,又是敬煙又是送小禮物,把大家的情緒安撫了許多。
然后男子趁機告訴大家,路上出了點意外,宋青安因此受了傷。
方導一驚,湊上去打量。
他發現宋青安的鼻子略顯紅腫,臉色蒼白,眼神遲鈍,很不在狀態的樣子,仿佛剛受過驚嚇。
他可以理解,也覺得,在出了車禍的情況下,對方能到場就很值得夸獎了。
但是他很懷疑…
以宋青安現在的狀態,能不能拍好今天這幾場?
中年男子在背后搗了宋青安一下,笑呵呵地說:“這來都來了,要不先讓青安去換身衣服,調整調整唄。”
“好,好…那個,芳芳,你去幫幫忙。”
導演指揮大侄女過去。
方芳也是宋青安的歌迷,樂滋滋地把人領走了。
呼,呼。
蘭疏影腳邊被什么東西拱了幾下,低頭一看,是一頭半人高的大狗。
模樣很英武,就是眼神有點二。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二哈!
“…奶糖?”
二哈見主人認出了它,瘋狂蹭她腿,甩尾巴。
你不要大橘皇了?她默默問。
“倫家想主人了嘛…大橘皇在徐一塵家待著呢。”
有個龍套大叔看見二哈在跟她玩,說:“這狗要演主角帶的狼,宋哥平時沒少喂它肉吃,就是不親近他!你倆還挺投緣。”
蘭疏影摸摸狗頭。
奶糖抬高了下巴一臉享受的樣子。
這要說它不是她養的,圍觀群眾都不信。
“狗有靈性呢,能聞出一個人的心是香還是臭。”她淡淡地說。
龍套愣住。
意識到這個新來的可能跟宋青安有什么矛盾,他沒敢再搭話,直接閉嘴走人。
“栗子,栗子!”方芳對著這邊喊,忽然看見她,于是大步跑過來:“你也在這啊,嘿嘿,那邊服化都弄好了,缺個活道具呢!”
蘭疏影理解,用鞋面輕碰了一下奶糖的后腿:“去吧,栗子。”
要是沒有那個龍套的講解,奶糖其實也不知道這只二狗子在這里是干嘛的,還以為是哪個名角兒帶來的寵物呢。
沒想到,是專門拉來給宋青安配戲啊。
誒嘿嘿…
二哈眼珠子亂轉,蘭疏影一看就明白了:
小家伙這是在打壞主意呢。
她沒阻止,直接松手讓它跟著方芳走。
栗子和宋青安的戲都在外面;
而她這個龍套,要在室內干活。
期間,飛哥一直關注著她的表現,很自然,一點都不讓人跳戲!
他忍不住露出喜色,隔著人群跟方導擠眼,意思是:
哥們帶來的人,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