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四人信了蘭疏影的忽悠。
他們只聽說寶貝由活物鎮守,卻問不出是什么活物。
幾人商量一下然后出去了一會,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帶齊了武器,諸如柴刀、棍棒、斧頭之類,然后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了地洞。
蘭疏影和奶糖觀望著里面的情景。
那條大蛇本來在洞窟深處盤著,像石頭一樣,并不動彈。
她看得出來,這東西雖然活得夠久,也通了些靈性,可是沒辦法,它的身體機能已經接近極限。
就算沒有那場地震,這條蛇再過一兩年應該就老死了。
奶糖有點擔心:“他們如果真能把蛇殺了,主人要從他們手里搶鐲子嗎?”
“不用。”蘭疏影篤定地說,“他們弄不死它。”
她看過雙方的各項戰斗力數值,這是通過分析得出的結論——就算這四個壯漢聯手,也不可能是大蛇的對手。
但是他們可以起到消耗大蛇的作用,拖到真正的對手趕過來,到時大蛇落敗的幾率又能增加不少。
蘭疏影揉了一把小老虎的絨毛,嗬,這手感,舒坦!
她下意識瞥了一眼梁上那只大蜘蛛。
奶糖:QAQ…
蘭疏影順手揪住一塊后頸皮,告誡小家伙:“乖一點啊,要是待會出了差錯,我今晚就用你燉一鍋香噴噴的肉湯。”
小老虎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嗚咽一聲低下了圓腦袋,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現在蘭疏影的識海里有兩副畫面。
左邊是兄弟四人正在不斷接近大蛇,而大蛇已經察覺到有人闖進它的領地,正在向地洞入口的方向緩緩游去。
而右邊的畫面是航拍的,兩頭成年老虎在山間縱越,全速向山神廟奔跑。
公的那頭毛色極淺,跟她手里的小老虎差不多皮色,母虎比它小一圈,是正常的黑黃花紋。
這是小老虎的父母,先前被四兄弟放倒了,這會兒藥性消退,它們便循著孩子的氣味找了過來。
“它們趕到這里還需要五分鐘。”奶糖說。
蘭疏影點點頭,一只手抱著小老虎,另一只手端著燭臺,走進地洞,緩緩步下臺階。
她在地下走到半截,左右兩邊各出現一條岔道,而前方不遠處傳來搏斗的聲響。
狹路相逢,大蛇初戰四兄弟時十分英勇,現在卻越來越緩慢了,多是在閃避,偶爾探出頭撕咬,整體顯得遲滯而臃腫。
這是因為,它肚子里塞著一個大活人。
蘭疏影沒注意到底是四兄弟里的哪一個,反正他們長得差不多,干的惡事也都一樣,誰被吞進去都沒差別。
那人被大蛇吞進肚子里,不知是死是活,其余三個為了救他出來,跟大蛇拼命了,打得很熱鬧。
時間掐算得剛剛好,蘭疏影剛走到岔路口,那對老虎下來了。
“主人主人,來了,來了!”
奶糖第一次經歷這種“引虎殺蛇”的陰險事,情緒難免激動。
蘭疏影嗯了一聲,將燭臺放在地上,手里的草藥灰撒進火里,邊走邊撒,退到左邊岔道里。
這個入口有個視覺誤差,容易跟山壁混為一體,而且人藏在深處很難被發現。
淡淡的草香味暈開,隱去了她懷里小老虎的氣息。
兩只成年虎追到這里,空氣里突然沒了孩子的味道,頓時焦躁起來,在原地來回踏步。
前方的戰斗已經分出了勝負。
除去被大蛇吞了的那個,其余三兄弟里一個被摔得頭破血流,倒在角落里,另外兩個精疲力盡,還被大蛇掃斷了幾根骨頭,已經沒力氣再戰了。
或許這幾個人是被大蛇視為“儲備糧”,所以沒有立即殺死他們。
大蛇獲勝后,反而愈發不安,它并沒有立即找地方消化,而是直立起上身,仿佛遇到了難磕的對頭。
公虎和母虎并頭走來,四只冷森森的瞳孔鎖定在大蛇凸起的腹部。
大蛇吞吐著蛇信,同樣目露冷光——這里是它的地盤,它可不愿意丟了面子。
而它的示威,正好肯定了這兩頭成年虎的認知:就是這東西吞了它們的孩子!
就這樣,雙方戰成一團。
大蛇轟然倒地,碩大如缸的頭顱砸在地上,整個洞窟跟著一顫。
兩頭成年虎也是遍體鱗傷,趴在地上劇烈喘息。
目睹了這場戰斗的三兄弟很想撿這個便宜,奈何自己也身受重傷,動彈不得。
山神口中的“寶物”近在咫尺,他們卻拿不到,這滋味實在難受!
這時,通道那頭傳來輕巧的腳步聲。公虎和母虎瞬間來了精神,低吼著立起前肢。
原來,來的是一頭猞猁!
這家伙是它們在山上的老相識之一,但它一向機警,一直沒有成為老虎一家的口中餐。
它怎么會來這里?
兩頭老虎聳動鼻尖,卻嗅到了熟悉的氣味!
猞猁叼著一頭憨頭憨腦的小老虎,一步步走來,體態十分優雅。
小家伙的身軀是有起伏的,說明它還活著,卻沒有任何反抗,倒像在做一個酣甜的夢!
猞猁在這里轉了一圈,主要是向兩頭成年虎展示它嘴里的“戰利品”,然后毫不猶豫地轉頭向外躍去!
“吼!”
娃被帶跑了,兩頭成年虎立即紅了眼,不顧身上的傷勢跟了上去!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三只貓科動物相繼出了這個地洞,向山上跑去。
地上趴著的老二和老三對視一眼,都開始奮力向大蛇尸體那里挪動。
戰斗持續了這么久,他們也猜得到那個可憐的兄弟恐怕已經沒氣了,即便這樣,他們也得過去,把兄弟刨出來,好壞能留個全尸!
另外就是…山神老爺說的那件寶貝,不是在大蛇身體里,就該在這附近!
可惜他們剛動了幾步,洞窟里又來了個人。
豆大燭火輕輕搖曳,照亮了一張小臉。
“仙童…”老二低喃。
蘭疏影挑眉,“嗯哼,是我。”她走到蛇尸旁,一雙眸子幽光閃爍,很快找到了大蛇的心臟所在。
從地上提起四兄弟落下的利器,她小心操作,手腕靈活翻轉,將一柄粗重的砍柴刀使得像把匕首,沒幾下就剜出一個橢圓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