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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 金枝不下堂2

  奶糖給郭宜臻造的這場夢境,是從她這次雪中昏倒開始的。

  郭宜臻閉著眼睛,思緒還沉浸在神秘女人跟她說的那些話里。

  原來當真有這樣玄妙的事…郭宜臻心想,這可真是撿了大便宜,雖然不是什么仙人撫頂的大造化,可也算得上是預知禍福、未卜先知了吧!

  更沒想到的是,她本來以為自己就是個自幼喪母的可憐人,原來不是那樣。她娘親沒有病死,而是好好地活著,而且還當了高高在上的皇太后!

  郭宜臻眼前晃過那個夢里的片段,想著自己當上縣君之后的富貴生活,心里一片火熱,幾乎連身上這些不適都顧不得了。

  要是夢里的一切是真的,她就該盼著這日子過得再快點,就等著那一天,皇弟的車駕停在她家門口,然后他會親自進來找她,叫她“大姐”,還請她坐進龍輦,一路在百姓的叩拜中進宮跟母親團聚!

  美夢是在一陣嗆咳里結束的。

  郭宜臻睜開眼,發現是一個清秀的丫鬟在給自己喂藥,她記得這個人,在那個夢里有人陷害她,是這個名叫“月萍”的丫鬟毅然站出來給她頂罪!

  她定是個極忠心的丫頭。

  這樣想著,郭宜臻看月萍的目光立即柔了下來,因為生病的緣故,還閃著水光。

  這讓月萍愈發緊張,瓷勺跟碗沿碰出了斷斷續續的聲響。

  “夫,夫人,您醒啦…”她結結巴巴道。

  郭宜臻咽下那一口苦澀,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昏迷的原因,頓時怔住。

  周況,那個害自己被氣暈了的無情冤家,他怎么還不來?

  在那個夢里面,她剛一醒來,他就巴巴地跑來認錯,哄她開心,還給她帶了最愛吃的紅霞酥,溫言軟語,連書也不讀了,在這兒陪了她一整天…

  郭宜臻想著那次難得的溫存,心里竟然軟了下來:

  要說她嫁進來之后受的委屈,多是因為那個老妖婆跟小賤人依依的緣故,周況待她卻向來是哄著讓著,幾乎沒有紅臉的時候,或許…等她做了縣君,可以先留著他?

  轉而她又想起夢中自己在書房發現了一封休書,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他居然想休了她?

  難不成真合了那句話,男人一當官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不,不對…那就是個夢而已,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呢!她既然知道后事,又拿不準真假,正好可以一件接一件地去核實,就…先從周況這里開始。

  郭宜臻想了這么多,這段時間里,門口的丫鬟已經把她醒來的消息傳了出去。

  她剛回過神,就看見一個豐神俊朗的長衫男子沖了進來,滿臉驚喜道:“娘子,你終于醒了!”

  郭宜臻剛才其實想過再見到這個人該做什么反應,至少該冷著他一會才對。可她昨天剛剛暈倒,然后腦子里就被塞了一堆東西,幾乎就轉不動了。

  一看見自家夫君這張俊臉,她心臟砰砰跳,臉上一熱,下意識地低下了頭,羞惱道:“夫君怎么就這樣闖進來,我,我還未梳洗呢…”

  識海里,蘭疏影仰面躺在幻化出的藤床上,看到這兒,她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合著這宿主還是個顏狗,看見帥哥就忘了仇?

  而此時的周況聽了郭宜臻這句話,再觀察她的表現,頓時心事放下了一大半,暗自得意:這個蠢貨,果然好哄得很!這下他好回去跟娘交待了。

  他撩開衣服,從胸口摸出一個溫熱的紙包,捧到郭宜臻面前。

  郭宜臻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拆開紙包,果然見到跟夢里一模一樣的紅霞酥。

  周況親手拈了一塊遞到她嘴邊,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手,滿眼心疼和懊悔。

  “娘子,昨天都怪我不識好歹,豬油蒙心,竟然干出那樣的錯事,心中實在有愧!娘子你剛喝完藥,嘴里一定苦得很,我特意去排隊買了酥點過來,是你最愛吃的,正好壓壓這苦味,來,張嘴,我喂你。”

  四目相對,郭宜臻似乎是忘了之前的事,含羞帶怯地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小口,紅霞酥入口即化,只在舌尖留下甜味,一路通向喉管,去到心頭。

  周況見她肯吃,這下徹底安心了,抓著她的玉手往自己臉上輕拍一下,哄道:

  “娘子要是還不開心,先吃完這些紅霞酥,我再讓人端些吃的過來給你補補身子,緩緩氣,之后要是還惱為夫,你盡管打,打得越疼越好,只要能給你消氣,怎樣都可以!”

  “夫君…”

  郎情妾意,看起來真是甜甜蜜蜜,活活一對兒鴛鴦。

  蘭疏影翻了個身,嘆息道:“看不下去了,我…想吐。”

  奶糖附身在小白貓身上,這會正藏在床后面,聽見主人的心聲,白貓眼中的神光頓時暗了下去,而識海里多了一只星鉆小貓。

  它蹭到蘭疏影手邊,萬分討好地舔舔手背:“喵”

  “得了,我沒怪你,這回的宿主是我自己挑的,眼拙了。”她不是那種不敢承認錯誤的人,何況這事根本怪不著奶糖。

  郭宜臻的夢境還在繼續。

  而現實中,因為蘭疏影沉浸在識海里沒出去,在整個周家看來,夫人自從抬回來就一直沒醒,已經燒了快兩天了,請來的幾個大夫都說情況不妙。

  蘭疏影冷眼旁觀,她掐著時間,始終不“醒”過來,周家陷入愁云慘霧之中。

  其間,周況的母親帶著兩個婆子進到郭宜臻房里,趕走丫鬟,毫不避諱帳子后面的病人,開始大動作地翻箱倒柜。

  聽起來周母是想趁這個機會,找到郭宜臻的令牌或者鑰匙,好去偷開她放嫁妝的金庫。

  這對母子可以說是把不要臉做到境界了。

  要知道,在郭宜臻這個時代,女子嫁人之后可以選擇拿嫁妝貼補夫家,傳出去有幾分美名。可要是婆家打嫁妝的主意,那就是實打實的惡名。

  像周母這樣,趁著兒媳婦生病進房搜東西,屬于是偷盜,如果人贓并獲的話,別說是面子,里子都要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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