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對學校的熟悉,蘭疏影飛快地繞過一個個監控攝像頭,來到古墓入口附近。
她從背后打暈了幾個強撐著沒睡著的保安,然后把頸間的半塊神龜玉抽出來,與空氣相接觸。
如何用最快速度找到一塊神龜玉?
答案是自己手里握著另一塊。
之前,隔著錦盒,蘭疏影發現,集中心神的時候可以察覺到二者之間的一絲共鳴,或許是由這種神奇玉石的特(性性)決定的。
現在,她捏著杜家的半塊神龜玉在這個區域內行走,試圖抓出那一絲感應。
玉石之間還存在感應?在這個現實位面里,似乎帶了玄幻的色彩。不過,作為劇(情qíng)里的重要紐帶,賦予神龜玉這種特(性性)似乎也不難理解。
學校是最有可能藏匿那塊神龜玉的地方了。
鬼瞳對遠程畫面同樣奏效,因此,當六人組為專家的手提包而興奮的時候,蘭疏影已經看出那里面并沒有她要的東西。
專家看起來沒有其他幫手,可能是幫手的小個子也被他滅口了。
他倆應該是在跟馮彎彎推搡勸阻的時候,趁機盜走了玉,而專家是目前唯一知道玉在哪里的人,這個人以(身shēn)作餌,引開了強勢的六人組,那么一定還會有人來這里取走神龜玉。
蘭疏影邊走邊打量。
她嘗試在腦中還原當時的現場(情qíng)況。
當她跟著六人組離開,專家和小個子還在原地,一坐一站,那時候小個子的腿好像被六人組弄傷了。
根據監控來看,車子剛開走沒有二十分鐘,他們倆出現在校外巷子里,兩人勾肩搭背,顯得很親密友好。
繼而就是少兒不宜的血腥場面。
從挖掘地點到校外巷子,他們會選擇走哪條路?
小個子有腿傷,行動上有阻礙,既要繞過攝像頭,又不至于太過難走,再考慮到時間差…蘭疏影轉了一圈,踱上小樹林里的木軌小徑,當她往前走過第二個彎道,離那個巷子就只有一墻之隔。
又有新的發現。
這堵墻剛好老化開裂,用新磚修補之后就形成了一個傾斜的面,上面有幾個被逃課學生踩出來的凹陷孔,順著這里出去,有腿傷的人似乎問題也不大。
最上面的腳印很新鮮。
她蘸了一點靠近鼻子底下,這氣味前面遇到過,是從古墓里帶上來的土,而且左腳留下的印子深,右腳的淺。
是小個子留下的。
路線正確。
再往前就進巷子了,可她并沒有發現感應。
蘭疏影又從這面墻折返回去,受到腳印的啟發,她著重用鬼瞳打量地面的痕跡,發現小個子在一棵樹旁停留得最久。
他在等人…而腳尖對著的方向是…
她在十米外找到了某個一米來寬的水坑。
對了,這是許愿池。
學生(情qíng)侶們會偷摸著來這里投下硬幣,有一種說法是,當兩枚硬幣同時放進水里,如果它們同時落地而且能碰到彼此,說明這對(情qíng)侶可以長長久久。
概率不大,但孩子們的(熱rè)(情qíng)很高。為了防止有人摔下去,學校給這個沒修好就因資金問題停工的景觀池加了一道石板。
蘭疏影揚起唇角,果斷把石板搬開,露出里面的池水和厚厚的硬幣。
在鬼瞳作弊一樣的反饋下,她的手探進水里,準確地扣上底部石板的邊緣,用蠻力一把拽開。
硬幣叮叮當當,順著石板的斜面落進更深的水底,同時暴露出底下一個鼓鼓囊囊的油紙包。
終于出來了。
她正在高興,忽然捕捉到不遠處傳出清脆的響聲。
有人,而且踩到了地上的樹枝。
蘭疏影無聲地后退出一段距離,繁密的樹冠和枝葉吸走了林子里的一切光線,她隱匿于黑暗,呼吸放到最輕。
專業的隱匿技巧,讓她在短短幾秒內化(身shēn)為樹林的一部分,濃黑的(身shēn)影與樹干幾乎融為一體,除非對方近在眼前,否則根本不會發現她的存在。
她在等。
等那個人得到錯誤的判斷,等他主動走出來。
她不知道這人在她背后跟了多久,能在她集中精力找玉的過程中騙過她的感知,這個家伙的隱匿技能足以得到大師級的評價。
對方很安靜,藏得很好。
蘭疏影不斷地用鬼瞳打量四周,終于在一棵樹下看見了他。
他正在緩慢地向許愿池靠近。
這是個目光堅毅的年輕人,飽經訓練的精瘦(身shēn)軀包裹在服帖的衣物里,特制面料減輕了行動時的摩擦聲。
他的各項(身shēn)體數值是普通成年人的二到三倍,不提培養出這樣一個戰斗系人才需要花費多少,光看他這(身shēn)衣服和武器,價值應該是六人組加起來的好幾倍。
然而,還是回到(身shēn)體數值上,他跟六人組老大差不多,年齡注定他沒有過多時間去練習格斗技巧,發揮出的水準再高也不會比老大高多少。
這似乎說明,年輕人的(身shēn)后有個大方的主家,而且與六人組不是同一勢力。
也是為神龜玉而來…蘭疏影默默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之前她掀石板的動靜很大,他可能是被硬幣的聲音引去的。
巷子那頭開始喧嘩。警車來了,就停在附近,頂燈連閃。
有三個人進到巷子里,開始查看現場。
她甚至可以通過隔壁那一系列的聲音,腦補出調查進行到了哪一步。
這樣長的等待時間里,那個謹慎的年輕人堪堪來到許愿池邊。
凌晨四點半,醫院的走廊里已經有人來來去去。
兩個小護士手拉著手,怯生生地擋在黑衣大漢前面,“你不能走…病人(情qíng)況很危險,需要留一個家屬在這里的。”
大漢的滿臉橫(肉肉)都快被她們表現出的柔弱給弄軟和了,無奈地撓頭,腦子里想著之前定的臺詞,開始了他的表演。
“你們別這樣,我真不認得她…咳,我就是個路過的,好心路人知道不?看那車在道上停著不動,里面就一小姑娘,頭上都是血,躺在那就跟死了一樣,我看她可憐,就做好事送她過來了。”
“我真不是她家屬,不能因為我干了一回好事,嘿,就賴著我了,是吧?”
大漢臉上憨乎乎地笑著,背在(身shēn)后的手卻悄悄攥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