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我的妻子過世之后,那時候的我消沉到了極點,人生中只能看見灰色與黑色,幾乎沒有一丁點光亮…”
雷·卡提斯慢慢開始訴說著自己的經歷,在場的人都不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事情,毫無疑問,卡提斯已經是默認了自己的罪行,開始講述自己的心路歷程。
“我的妻子之所以會過世,是由于那個家伙,那個滿嘴只知道胡編亂造的記者的虛構報道,他造謠說我之所以退役并不是因為傷病,而是因為服用了禁藥,為了不讓事情敗露所以才選擇退役。”
“盡管后來我用當時的禁藥檢測記錄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但這也是需要時間的。在這之前,那些原本瘋狂追逐著我,擁護著我的粉絲們一瞬間搖身一變,變成了站在道德最高點的正義衛士,對我大加指責,甚至還有人直接半夜來到我的住處附近,朝我的房子扔石頭,砸碎玻璃…”
“我的妻子原本就是性格比較溫和低調的人,她哪里受過這種事情呢?更何況,每次她去購物的時候都會受到周圍鄰居主婦們奇怪的目光,周圍的孩子也會追在她身后,用侮辱性的詞匯叫她…”
雷卡提斯慢慢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他的肩膀也微微顫抖,看得出回憶這些事情讓他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那時候我的情緒也很低落,雖然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但那些家伙不會,我收到的謾罵威脅并不比我妻子少,但我畢竟是個男人,也曾經加諾大風大浪。大不了去酒吧一個人喝悶酒好了…”
“但就在那天,我從酒吧醉醺醺地回來,迎接我的不再是她站在玄關前的笑容,而是兩腳離地,一具懸掛起來的,冰冷的遺體…”
“在當天的晚上,我的藥檢結果被發布了出去,我的清白被洗脫了。但然后呢?那些曾經謾罵過,攻擊過我的人沒有任何表示,我的俱樂部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罪魁禍首,那個滿嘴胡說八道的家伙也沒有任何表示,僅僅因為他沒有在文章里指名道姓,用‘某位知名足球運動守門員’這種詞匯,外加一個不要臉的律師,就可以一直逍遙法外…”
“在那一天,我徹底墮入了深淵,成為了那個在人們的惡意中塑造出來的,癮君子的形象…”
“但那些魔鬼般的東西雖然毀了我,我卻不打算就這么被毀掉…我要復仇,那些曾經攻擊我的人實在太多了,我沒有能力去對付他們。那就去找罪魁禍首好了,那個滿嘴胡說八道的家伙…”
“我匿名給他發了消息,先讓他再次懷疑我服藥,把他引到我妻子的故鄉日本來。再告訴他,我這里有雷·卡提斯服用禁藥的鐵證,一定會大賣的,讓他來到這家酒店的開幕酒會上…”
“然后,再用這只手槍殺了他…”
雷·卡提斯慢慢從懷中摸出一把左輪手槍,在場的眾警察都變了臉色,紛紛做好了警戒姿勢。
“不用擔心,這把槍是為那個混蛋準備的。現在既然我已經沒有機會去親手實施自己的復仇計劃了,那我也就不會開槍。”卡提斯將手槍倒轉過來,握著槍管,把它遞給一邊的大阪府警。
“在尋找槍支的時候,我也遇到了久住,也就是那個賣給我圈圈糖的家伙。彼時我的財富大多都被我用來投資進了這家酒店,手頭沒有多少閑錢,他賣的圈圈糖恰好能夠滿足囊中羞澀的我的需求,我就這么認識了他…”
“今天就是我準備執行計劃的日子,可他突然在這個時候來找我,還用圈圈糖要挾我,要我幫他出國。”卡提斯自嘲般笑了笑,“可他不知道,在我復仇之后我就已經決定自我了斷了,他提供的那些東西完全沒有什么用處…”
“當然,在酒會正式召開之前,我的這段黑歷史還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所以我暫時把他安置在了我的酒店里,至于我復仇成功之后的事情,那我就管不到了,他是逃跑也好,自殺也好,被人抓到也好,這都不是我應該操心的事情了。”
“事情就是這樣…”
“卡提斯,你…”
卡提斯的犯罪動機并不是多么稀奇與少見,但卻是人們無法去多加評價的。來自于多數人無知與自以為是的暴力,往往無形卻又致命。
“即使人生中艱苦難當,都不該是你服毒與殺人的借口。輸家就甘于收到紅牌…”
“沒錯,我是個騙子,是個輸家,因為我輸掉了這場比賽,現在也該退場了…”卡提斯看了一眼柯南,露出了微笑,“不僅為了我的亡妻,也為了你這樣的球迷…”
圈圈糖的案子就這樣暫時告一段落了,被抓住的久住在經過二把手的辨認后確定了身份,但無論是以什么途徑都沒辦法查到這個家伙的真實身份,他準備用來出國的護照也是假的。
在詢問他的時候,他也是一只一言不發,要么就是對審訊他的警官大加嘲諷,要么就是一直在自說自話,說一些奇怪的外文單詞,但翻譯過來基本都是些“垃圾”“廢物”“渣滓”一類的詞。
就連他的化名久住也是和日語中的這類詞同音。
卡提斯被警方以非法持有槍支以及包庇窩贓等罪名帶走了,同時也去做了毒物的陽性檢測。這一消息并沒有對外界媒體公布,一來是由于毒品案件的特殊性,再就是出于3K酒店其他合伙人與他自己方面的考量。
如果這種事情暴露出去,還不知道會不會再次引起和這次卡提斯一樣的,來自于人心中最隱蔽也最明顯的惡意而造成的悲劇。
參加酒會的其他人和媒體記者只能大致了解到似乎是有個逃犯趁人不備躲進了這家酒店,后來被人碰巧遇到抓到,所以才引來的警察。至于其他的事情無論他們向誰打聽都沒法得到一個清晰的結論。
凌平三澄等人在大阪待了一天,最終也是回到了東京,回到了原來的生活。似乎這次事件僅僅是一個無所輕重的插曲,無法造成任何影響。
但值得一提的是,那位經常以胡說八道聞名的記者E·D·麥奇在這次事件之后似乎是不知為何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經常對周圍的事情感到一驚一乍,滿臉驚恐,并且再也沒有編造過那些充斥著惡意的新聞。
是他良心發現了?還是被誰教訓了?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