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也有這種感覺，明明感覺已經過了很久，但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凌平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著它在自己的手里慢慢化掉。時間上的不和諧這一點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沒有辦法去改變它或者證實什么，他之前曾經去試著從自己過去的經歷中找出時間線上的沖突，但每次都被種種不可抗力的意外事件打斷了計劃，久而久之他也放棄了這件事。
其實倒也沒什么不好的，而且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種長生不老…只要不被那些不知道從哪里就冒出一個的殺人犯殺掉就好了。
如果說還有什么不方便的，那就是沒辦法完成一些需要復數年才能做完的事情，比如去重讀醫科大學，或者拿到職業法醫資格證書什么的…沒有這些東西的話，自己就永遠只是個兼職干活的。
“走吧，馬上要到我們預約的時間了。”
三澄在前面招呼著凌平向前走，夜幕早已降臨，街道旁邊的店鋪里也早早迎合節日的氣氛亮起了暖色的燈光，透過毛紗玻璃而顯得有些朦朧的光溫柔地鑲嵌在三澄身上，顯得她格外動人。
“啊…好…那個，三澄醫生？”
“嗯？”
“我可以…叫你美琴嗎？”
“誒？可以啊，不過相對的，我也要直接叫你的名字了。”
“樂意之至。”
“不會吧？你們好不容易在平安夜出去兩人共進晚餐，結果進度就只有互相叫名字嗎？你們是小學生或者是初中生嗎？”
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凌平和三澄吃了一頓十分正常的晚飯之后十分正常地逛了逛街，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卻受到了小哀的瘋狂白眼嘲諷。
“不至于都這種程度吧…”凌平撓了撓頭，“我覺得這種循序漸進的方式也不錯，一點一點來嘛，反正時間還有的是。”
“循序漸進也不是這么個循序漸進法的…”小哀無奈地搖了搖頭，畢竟這是他自己的事情，外人也沒有什么資格去干涉。
只不過都二三十歲的成年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糾結于叫名字還是什么的，實在是有點…太慢了。
這種情景不由得讓小哀想起之前她還剛剛轉到這所學校里來，和阿笠博士以及那群熊孩子們去爬山的時候，步美為了能夠叫自己的名字來顯得關系親密一點而各種找機會的樣子…嗯，在小孩子身上就顯得還很可愛，但放到成年人身上就實在太磨蹭了。
“別管那么多了，細水長流。”凌平站起身來，摸了摸小哀的頭發，“睡覺去吧，明天還得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
正如凌平所說的，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日子還是那么過，過完了圣誕時間飛速流逝到了元旦的新年。
“中午好。”
凌平正向往年一樣買了好幾兜子食材準備在新年假期期間囤貨，走著走著突然被從路邊轉角轉出來的一個黑皮金發的小伙子攔住了。
“…你應該不會是看我的東西太多過來幫我拿的吧？”凌平看著這個比自己要矮一頭的打工皇帝，半晌吐出這么一句話來。
“哈哈，其實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倒是有點其他的事情想要跟你聊聊倒是真的。”安室透一點都不尷尬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停在轉角的車子，“我們去車上說吧。”
“希望不要太久。”
“其實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還是關于上次游戲發布會，你被那個諾亞方舟突兀地加入了游戲，雖然那些大人物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也已經留意到了你。”
安室透并沒有故意顯擺自己那種超高的車技，只是非常自然且正常地行駛在馬路上，不知道要去哪里。
“所以，他們想知道什么？諾亞方舟已經徹底消失了，這是現在公認的結論吧？”
“據我們的調查結果確實是這樣，不過總有些不死心的人，你也應該能理解。”安室透慢慢打了打方向盤，拐進一條彎道，“這件事我也不是很想做，但考慮到如果交給其他人來做，很可能會和你起沖突，所以最后還是我接手了相關的工作。當然，包括雪莉也是我負責，畢竟也不方便讓其他人插手。”
“所以就是，走個過場？”
“對上面的報告確實是這樣，不過我作為一個個人來說，也是對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有點好奇心的，尤其是那個諾亞方舟…我總覺得他不像是一個簡單的人工智能。”
“…你感覺的確實沒錯，諾亞方舟，應該說是生錯了世界，來到了這個無法容下他的世界…”凌平靠著椅背說道，“不過，諾亞方舟現在確實已經離開了，就算剩下了什么東西，估計也只是像毛毛蟲化蛹成蝶一般留下的空繭而已。”
“是嗎…對了，聽說那次參與游戲的人都或多或少被使用電信號刺激了感覺神經，留下了一點不好的記憶，你和雪莉那邊沒事嗎？”安室透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總之他表現得像是聽懂了的樣子點了點頭，忽然又轉變了話題。
“都還好，那個游戲不是只會對最后沒有成功通關的人施加刺激么？恰好我們幾個都活到了游戲的結局。”
“那你們還挺厲害…關于那件事，雪莉怎么說？”
“證人保護計劃嗎？我和她提過，不過她拒絕了。而且還拜托我問一問這個‘向她提出這種要求的人’，為什么會知道那么多關于她的事情。”凌平從后視鏡里看著安室透的表情，這個家伙的表情此刻并未有什么變化。
“一方面是至少同為組織成員的了解，真的，在組織內部雪莉還是挺有名的。”安室透似乎在說什么不重要的事情一般，“另一方面，雖然我沒有和她直接見過面，我是指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之前。但是我和她的家人倒是曾經見過…而且關系也算不錯，所以就這樣了…”
“宮野明美？”
“不，宮野明美和我處于不同得層次，在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關于她的事情，我也很遺憾…”安室透在車子的儲物箱里摸了摸，將一張紙條遞給凌平，“這算是我從私人關系調查出來的一點線索，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