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肉,自古以來便是世界人民所共有的美食之一,只要有鹿活躍的地方,就會有吃鹿肉的歷史。不如說所有動物都是這樣的。
不過,由于獵殺過度以及環境惡化等原因,多數種類的鹿在國內已經成為瀕危動物。再加上鹿本身屬于繁殖難度大、養殖成本高、出肉少的一類動物,就連養殖的人也很少,想要吃到鹿肉就只能從少量養殖場買到鹿肉或者鹿肉制品。
而且這個東西做得好也就罷了,做不好的話是真的不好吃…
鹿肉在日本基本也屬于這種境地,日常沒有人吃,偶爾會作為特產和意外美食食用,甚至在北海道之類的地方還可以自己打獵。
所以,如果說小花死前吃過的最后一餐是鹿肉咖喱飯團和土豆沙拉三明治的話,根據這一線索去排查說不定能夠排排查到有用的線索,也就是小花死前最后一餐的進食地點。
只是,要在全日本這個范圍內搜索有鹿肉咖喱飯團的地點…在這個網絡不怎么發達的時代,聽起來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唔…雖然已經委托高木警官他們去沿著這一條線索調查了,但他們的警力也是有限的啊…”
高木警官走后,研究所的眾人陷入了一種雖然心里很著急但卻沒有事情可做的狀態。雖然這次的案件有不少線索,但每一項線索都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去調查。包括鹿肉咖喱飯團、死者小花身上所帶著的一枚項鏈、案發現場附近的監控錄像等等,而搜查一課本身雖然也算是重視這起案子,卻也受人力所限,在處理其他案件的同時只能撥出少量的人手調查這件案子。
“不過,好在這次不是那種需要拯救人質的行動,不然拖這么久,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三澄美琴嘆了口氣,坐回自己的位子,準備把這次案件的相關資料整理出來。
“喔,這邊還有科搜研那邊送來的對鹽的成分分析表呢…”
“拯救人質…”凌平站在一邊,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從資料堆中翻出那張從小花胃中找到的紙條的照片。
“ユキオトコイ,タスケテ花…”
這些字符在紙上分成上下兩行排列,多數都是假名,只有一個“花”是漢字。根據句意來看,這兩句的后面應該都還有一點內容的,而且字跡歪歪扭扭,似乎是在寫字非常困難的境況下寫成的…或許是寫字時周圍的環境昏暗,看不見自己寫的字?再加上凍死這一點的話,或許是在某個黑暗的冷庫中…
“ユキオトコイ…エ?(雪男家)”像填字游戲一樣,凌平嘗試著把其他的假名加在這句話的后半段,拼成了一個讀起來較為合理的句子。
如果是作這種解的話,這個求救訊號的第一句就是“雪男的家”了,雪男又是什么意思呢?某個人的代號?還是指什么職業,比如滑雪教練?
“タスケテ花(救救花)…”上一句暫時想不出什么來,凌平又把注意力放在后一句上,他越看這句話越覺得不對勁。
有人會在求救的時候不說“救救我”而說“救救花”嗎?就算平時以名字自稱來彰顯個性,到了這種生死關頭也應該使用正常的語言才對。但聯系到“雪男”,萬一這個女孩真的是那種在生活中也會使用詩意語言的人呢?
如果她也是和松倉花那樣會產生厭世情緒的高中生,倒也不是沒有可能…松倉花?
“或許…”凌平慢慢轉過身來,看著研究所內的眾人,“這次真的有人質在等著被救援。”
“誒?”
“來看這兩行字。”凌平直接拖過來旁邊的立式白板,用油性筆把剛才那兩行字寫在上面,“這兩行字,我們一開始都認為是死者向外求救的死亡訊息對吧?”
“是啊,不然的話…”神倉所長疑惑道。
“我們之前已經知道死者是死于凍死,而從這一點出發,這張紙上歪歪扭扭的字跡也可以認為是死者處于那個寒冷環境中所寫下的,并且吞到了肚子里。也就是說,這是她在臨死前拼盡全力留下的最后一點信息。”
“設身處地想一下,如果是我們自己處于這種境地,會留下什么信息?”
“這…”研究所的眾人都低頭思考了起來,“應該是留下兇手的身份和作案地點一類的吧?為了復仇…”
“不錯,這是一種想法。由于我們研究所這兩年來的宣傳,社會上的民眾也開始認識到了死后解剖這件事,或許這名死者就是曾經看過相關的報道,想著或許在解剖自己遺體時會有人發現這條信息。”凌平點點頭,留下證明誰是兇手的信息,這是大多數被害者在遇害前想要留下的東西,為的就是不讓自己白白死去,希望真相能夠被查出。
“但是這樣的話,這句‘救救花’就顯得有些沒有意義了。一個已經清楚認識到自己將要死亡的人,還會寄希望于自己死后被解剖時還有人能夠救自己嗎?”
“這…”經凌平這一提醒,眾人也一下子反應過來,這種自相矛盾的做法確實說不通。在死者遺體中發現的死亡訊息分成上下兩行,第一行是暗示兇手的信息,第二行是求救。按理說這兩種信息不應該同時存在才對…
“會不會是,小花本來想著寫下求救的訊息,想要找機會傳達給外界的人。但直到死亡都沒有找到機會,才只能把信息吞進肚子里…”久部小聲說道。
“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但我覺得有一種更明顯的可能。首先是死者的胃內容物含量,我記得那只是正常一份的一半量對吧?或許之前我們會認為這是死者的飯量小,但如果結合她手腕內側出現的擦傷考慮,說不定在她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那些字跡歪歪扭扭,后面甚至還寫出了紙的范圍。在黑暗寒冷的地方,說不定會看不清自己寫了什么,字跡也會出現偏移。這時候如果我們把這兩行字換個位置,再補上后面的字符…”凌平在白板旁邊畫了兩個人形,又在那兩行字后面各補了一點,畫了個位置交換的符號。
“タスケテ花イル(救救,花,在)ユキオトコイエ(雪男,家)。”
“在這次死亡的死者之外,還有一名名字叫做‘花’的被害者,正被囚禁在一個叫做‘雪男’的人手里。”
“在這名死者身上發現的信息,是她為了正在遭受傷害的‘花’,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向外發出的一封求援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