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傀儡師簡直是個天才,他教會了我各種偽裝的技巧、如何躲避監控攝像頭、如何獲得氫氟酸、如何掩蓋自己的痕跡、還有那兩種詭異又奇妙的殺人手法…”木下智仁冷笑一聲,眼中卻充滿著狂熱,“于是等我打聽到那個人渣居然被別人甩了一次之后,就化妝成真奈的樣子去引誘他,沒想到他那么容易就上鉤了…只不過他要求去買套子是我沒有計劃到的,所以繞了個路。”
“…”佐藤和高木都沒有說話,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個已經近乎于病態的家伙。
“到了家里,我假裝讓他先去洗澡,然后把門鎖上,排氣孔也提前堵死,把浴室內的溫度升到最高…聽到他在里面驚恐、哀求、憤怒、絕望的聲音可真是讓我太高興了…不,應該是讓真奈太高興了…”木下智仁的聲音突然變得又尖又細,如果不是他情緒過于激動以致有些破音,應該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女聲才對。
“在等了四個小時,確定他死了之后我就打開浴室的門,把他拉了出來…他的身體太丑了,我就又給他穿上了衣服,然后放上車子隨便找個地方丟了,順帶一提尋找贓車這種事也是那位傀儡師教我的…”
“就算如此,你為什么還要針對他的父母…”佐藤警官開口道。
“哼,能教出那樣的兒子,他的父母一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木下智仁冷笑一聲,“地獄傀儡師提前判斷了他們的行程,然后告訴了我,于是我就順水推舟…”
“所以,你現在是承認罪行了嗎?”佐藤握緊拳頭,強行忍住給這人臉上來一記老拳的沖動。
或許向澤井學復仇還能稍微解釋一下,無非是將自己妹妹的罪行全部歸罪于一個對此一無所知的誘因。人們總喜歡將自己的錯誤或者失敗向外歸因,只要找到了一個看似能解釋的原因,就能緩解因為自己的無能而產生的的羞恥感與自卑感。
“不是我的問題,是世界/時辰/體質…的錯!”這樣的話誰都應該說過那么幾次,聽到的次數就更多了,但把這個當真,并且還為此實施了犯罪行為,傷害了無辜之人的…都是人渣。
“不,不是我,是真奈。是真奈從地獄歸來,把澤井學這個人渣一起帶回了地獄,而她自己,也就是我,則會升上天堂…”木下智仁,或者說以為自己是木下真奈的這人的表情越來越癲狂,幾乎就要原地蹦起來跳一段大神。好在佐藤警官一記手刀切在了他的后頸,讓他安靜了下來。
“真是…癲狂…”
“這起案件原來是這樣的啊…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次日,午餐時間,凌平、久部和三澄一起到附近的一家拉面館里吃午餐,順便也聊起了這起案件。
這家拉面館是附近比較出名的一家拉面館,招牌是豚骨拉面和醬油拉面,但最近又出了一種新品超辣拉面,引得不少喜歡嘗試新鮮事物的年輕人過來品嘗,甚至店主還搞了個“吃辣英雄榜”,能夠吃下八倍辣度并且把連湯在內的拉面全部吃光的人就可以面單,并且把名字掛在店內的一塊招牌榜上,吃下四倍辣的人也可以直接減免一半的飯錢。
就凌平這段時間的認知而言,日本人雖然總體上屬于非常不能吃辣的人群,但也不排除有一部分人天賦異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辣度高達一百五十六萬單位的卡羅萊納死神辣椒,他們屬于那種不能吃的一點都不能吃,能吃的賊能吃,兩極分化很嚴重。
對于那些“賊能吃辣”人群來說,或許他們沒有吃過華夏的香辣、麻辣、川辣、酸辣等等口味,但他們可以吃純辣,也就是辣椒粉和水做成的辣椒糊糊,除了辣味以外別的味道一點都沒有的那種…不知道他們怎么吃下去的。
三澄不知道為什么似乎對這個活動很有興趣,于是就拉著凌平和久部到這里來嘗試辣味拉面。三澄點了一份四倍辣拉面,久部也跟風點了一碗,凌平由于早就對日本的“辣”是個什么德行有了很清晰的認知,所以只點了一份青海苔烏冬拉面雙拼外加炒飯和煎餃,碳水爆炸的一餐。
“嗯,不過那個教唆犯一直是用電話通知指教木下智仁,所以沒法查到他到底在什么地方,也沒法抓他。”凌平點點頭,因為高遠遙一是作為警視廳的機密來秘密調查的,所以對外只能說是某位不知名的教唆犯。
這個對外自然也包括了三澄美琴等人,不如說除了柯南與凌平和警視廳的警察之外的所有人都屬于這個“對外”。
“這樣啊…不過,僅僅通過電話教導就能把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化妝成女性,這個家伙的天賦還真是很強啊。”久部點點頭,以他的認知,還是無法想象怎么會有人看不出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大叔偽裝成的女生。
“在這方面的天賦確實不錯,不過可惜他用錯了地方…”凌平搖了搖頭,“錯誤地把自己妹妹的死歸結于一個無辜的人,雖然他在某種程度上確實間接導致了她的精神狀態失常。但一沒有主觀惡意,二來最重要的犯罪行為也不是他親自執行的。說到底,要是真的想要復仇的話,第一對象應該是那個酒駕的司機才對。”
“說,說的也是呢…但最好還是不要有犯罪發生才好。”久部點點頭,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您好,您的兩份四倍辣超辣拉面來了,請慢用。青海苔拉面套餐還需要稍微等一會。”店員端來兩碗拉面打斷了幾人的談話,拉面碗只是湊近桌子便傳來一陣嗆人的辣味,讓凌平的鼻端不住抽動,差點就要打出巨大的噴嚏來。
“哇哦,還真是…一看就很辣呢。”
拉面被端上桌,眾人也得以看清這碗拉面的容貌,與其說這是一碗拉面,不如說這是一碗加了幾根面條的辣椒漿糊。面的表面幾乎都被紅色的辣椒碎與辣椒粉蓋滿,只有幾根作為點綴的韭菜和作為配菜的雞蛋稍微有點不同的顏色。
拉面碗的邊緣甚至都看不見湯,只有一層層的辣椒與一點點油花…這玩意只是看著就讓人感覺胃和屁股在隱隱作痛。
“看起來很可怕啊…那個,三澄醫生,要不我們還是換一個…”沒錯,久部慫了,甚至都不敢用筷子去攪動拉面,生怕一筷子下去夾起的不是面而是一根根的辣椒。但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輕易說慫?久部本打算先從三澄處發起進攻,自己再順勢而下,換一碗不辣的拉面,誰知…
“我開動了”三澄伸出筷子在拉面中攪了一下,原本被壓制在油花表面的辣味瞬間爆發出來,久部甚至感覺自己面前浮起了一股紅色的辣霧。
“吸溜”在日本吃拉面時發出聲音算是一種禮儀,表示店主做的拉面很好吃,因此像三澄這樣的美女也絲毫不顧及形象地直接吸溜起了超辣的面條,久部和凌平在旁邊看著,有種看在眼中辣在心里的感覺,幾乎同時端起桌上的涼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