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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氣運調節器

第一百一十五章氣運調節器第一百一十五章氣運調節器  本書作者其他書:

  四:巫神出世了!

  皇宮,御書房里,懷慶手里握著地書碎片,指尖微微發緊。

  盡管很早前就有心里準備,但看到楚元縝的傳書,她的心依舊緩慢的沉入谷底,四肢泛起冰涼,涌現悲觀、恐懼和絕望的情緒。

  雷州戰況激烈,本就是勉強拖延,而海外情況更是兇險,許七安生死不明,此時此刻,大奉拿什么阻擋巫神?

  巫神最后一個掙脫封印,卻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占了大便宜。

  誠然,佛陀與巫神是競爭關系,但別想著利用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規律左右逢源,說服佛陀撤退,大奉超凡確實可以轉移到東北方阻擾巫神,但這不過是拆東墻補西墻。

  到時候的結果是,佛陀東來,勢如破竹,局面不會有任何好轉。

  “派人通知內閣和打更人衙門,大劫已至!”

  良久,懷慶望向御下的掌印太監,語氣機械化般的說了一句。

  大劫已至掌印太監的臉色煞白無比,如墜冰窖,身軀微微發抖,他抬起顫巍巍的雙臂,默默行了個禮,躬身退下。

  文淵閣。

  議事廳,錢青書、王貞文等幾名大學士,坐在桌邊,頭發花白的他們眉頭緊鎖,臉色凝重,以致于廳內的氣氛有些凝重。

  掌印太監看了他們一眼,略作猶豫,道:

  “咱家多嘴問一句,幾位大人可有破局之策?”

  他真正的意思是,大奉還有救嗎?

  之所以沒有問懷慶,而是詢問幾位大學士,一來是不敢觸女帝霉頭,二來未必會有答案。。

  當然,他是女帝的心腹,前幾次的超凡會議里,掌印太監都在旁伺候,對局勢知曉的比較清楚,

  所以更明白情況的危急。

  焦躁的錢青書聞言,忍不住就要出言呵斥,邊上的王貞文先一步說道:

  “待許銀鑼歸來,危機自解。”

  他神色篤定,語氣從容,雖然神色凝重,但沒有任何驚慌和絕望。

  見狀,掌印太監心里一下安定,作揖笑道:

  “咱家還要去一趟打更人衙門,先行告退。”

  他作揖行禮的時候,腦子里想的是許銀鑼過往的戰績、事跡,以及據說達到了中原武夫史上未有的半步武神位格。

  心里便涌起了強大的自信,盡管依舊有些忐忑,卻不再惴惴不安。

  王貞文目送他的背影離去,臉色終于垮了,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說道:

  “縱使難逃大劫,在最后一刻來臨前,本官也希望京城,以及各洲能保持穩定。”

  而穩定的前提,是人心能穩。

  趙庭芳難掩愁容的說道:

  “陛下身邊的心腹都對許銀鑼有信心,何況是市井百姓,我們不亂,京城就亂不了。”

  經過女帝登基后新一輪的洗牌,上位的、或保留下來的大學士,不說品性高雅,至少私德沒有大問題,且城府深,有心機,因此面臨如此糟糕的局面,還能保持一定程度的冷靜。

  換成元景期間,此刻早已朝野動蕩,人心惶惶了。

  王貞文說道:

  “以排查西域細作為由,關閉城門,清空客棧、酒館和煙花之地的客人,施行宵禁,阻斷謠言傳播渠道。”

  知道大劫的諸公不多,但也不算少,消息泄露在所難免,這樣的舉措是防止消息擴散,引來恐慌。

  至于各洲的布政使衙門,早在數月前就收到朝廷下達的秘密公文,尤其是靠近西域、東北的幾大洲的布政使衙門、下轄的郡縣州衙門。

  他們接收到的命令是,狼煙一起,舉境遷徙。

  百戶一里,十里一亭,十亭一鄉,分別由里長亭長鄉長負責各自管轄的百姓,再由縣令統籌。

  當然,實際情況肯定要更復雜,百姓未必愿意遷徙,各級官員也未必能在大劫面前謹記職責。

  但這些是沒辦法的事。

  對于朝廷來說,能救多少人是多少人。

  錢青書低聲道:

  “盡人事,聽天命!”

  聞言,幾位大學士同時望向南方,而不是巫神席卷而來的北方。

  打更人衙門。

  南宮倩柔腰懸佩刀,滿心焦慮的奔上浩氣樓時,發現魏淵并不在茶室內。

  這讓他把“義父,怎么辦”之類的話給咽了回去,略作沉吟后,南宮倩柔大步走向茶室左側的瞭望臺,看向了皇宮。

  鳳棲宮。

  心情不錯的太后正倚在塌上,捧著一卷書閱讀,身前的小茶幾擺著花茶、糕點。

  室內溫暖如春,太后穿著偏明艷的宮裝,淡掃蛾眉,容貌傾城,顯得愈發年輕了。

  她放下手里的書,端起茶盞準備品嘗時,突然發現門外多了一道身影,穿著藏青色的袍子,兩鬢斑白,五官清俊。

  “你怎么來了。”

  太后臉上不自覺的展露笑容。

  魏淵通常不會在晨間來鳳棲宮,除非是休沐。

  “閑來無事!”

  魏淵走到軟塌邊坐下,握著太后的一只手,溫和道:

  “想與你多待一會兒。”

  太后先是皺了皺眉,繼而舒展,調整了一下坐姿,輕輕依偎在他懷里,低聲“嗯”了一下。

  兩人默契的喝茶,看書,時而閑聊一句,享受著靜謐的時光。

  也可能是最后的時光。

  雷州。

  暗紅色的血肉物質,宛如滅世的洪水,淹沒著大地、山川、河流。

  神殊的漆黑法相連連后退,從最初交手至今,他和大奉方的超凡強者,已經退了近百里。

  盡管很絕望,但他們的阻擊,只能減緩佛陀蠶食雷州的速度,做不到阻止。

  如果沒有半步武神級的強者相助,雷州失守是遲早的事。

  沒記錯的話,再往后退七十里就是一座城,城里的百姓不知道有沒有撤走,不,不可能所有人都撤離李妙真掃過與伽羅樹死斗的阿蘇羅、寇陽州。

  掃過不停給神殊施加狀態,但自身卻徘徊在身死邊緣,隨時會被琉璃菩薩偷襲的趙守等人。

  掃過屢次將目標鎖定廣賢,卻被琉璃菩薩一次次救走,無功而返的洛玉衡。

  焦慮感一點點的從心里升起,不由的想到出海的許七安。

  你一定要活下來啊她念頭閃爍間,熟悉的心悸感傳來。

  李妙真意念一動,召出地書碎片,眸子一掃,繼而陡然色變,脫口道:

  “巫神掙脫封印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讓激烈交戰的雙方為之一緩,繼而默契的分離。

  接著,渾身浴血但酣暢淋漓的阿蘇羅,眼神已現疲憊的金蓮道長,右臂骨折的恒遠,紛紛取出地書碎片,查看傳書。

  四號楚元縝的傳書內容在玉石鏡面顯化。

  天地會成員心里一沉,臉色隨之凝重。

  而他們的表情,讓趙守楊恭等超凡強者,心涼了半截。

  最不愿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巫神選在這個時候掙脫封印,在中原守備最空虛的時候,祂掙脫了儒圣的封印。

  “果然是這個時候”

  廣賢菩薩低聲喃喃。

  他沒有覺得意外,甚至已經猜到這位超品會在這個節骨眼掙脫封印,理由很簡單,巫師六品叫卦師,巫神擁有能抓住機會。

  廣賢菩薩雙手合十,念誦佛號,面帶微笑:

  “諸位,你們有兩條路。”

  李妙真等人看了過來。

  廣賢菩薩緩緩道:

  “皈依佛門,佛陀會寬恕爾等過錯,賜爾等永生不死的生命,萬劫不朽的體魄。

  “或者,退出雷州,把這數萬里疆域讓給我佛門。”

  “癡心妄想!”洛玉衡冷冰冰的評價。

  廣賢菩薩淡淡道:

  “你們別無選擇,嗯,莫非還指望許七安像上次那樣從海外歸來力挽狂瀾?

  “半步武神雖說不死不滅,也得看遇到的是誰,他在海外直面兩位超品,自身難保。或許,荒和蠱神已經趕來九州。”

  伽羅樹神色倨傲又霸道,道:

  “如此看來,皈依佛門是你們唯一的活路。

  “其他三位超品,不見得會放過你們。”

  阿蘇羅獰笑道:

  “行啊,你和伽羅樹自盡當場,本座就考慮再入佛門。”

  李妙真掃了一眼遠處大戰不休的神殊和佛陀,收回目光,冷笑道:

  “我此番奔赴雷州,阻擊爾等,不為私仇,不為名利,更不為長生。為的,是天地無情以萬物為芻狗。”

  金蓮道長撫須而笑:

  “好一個天地無情以萬物為芻狗,貧道覺得一生廣修功德,只知道人有七情六欲,要經歷人生八苦,從不覺得“天”該有這些。”

  度厄雙手合十,滿臉慈悲,聲音洪亮:

  “阿彌陀佛,眾生皆苦,但眾生并非囚籠里的玩物。佛陀,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楊恭哼道:

  “為天地立心是我儒家的事,超品想越俎代庖,本官不同意。”

  寇陽州微微頷首:

  “老夫也一樣。”

  他們此番站在這里,不為自身,更不為一國一地的百姓。

  為的是九州生靈,是后世子孫,是天地演化到第三階段后的走向。

  這時,趙守傳音道:

  “諸位,我有一事”

  海外。

  五感六識被蒙蔽的許七安,察覺不到任何危險,實則已經腹背受敵,陷入兩名超品的夾擊中。

  往上是蠱神,往下是荒,而他此刻正與七絕蠱爭奪身體的主動權。

  只要給他幾秒,就能壓制七絕蠱,碾碎它的意識,可兩位超品不會給他這個時間。

  浮屠寶塔再次升起,塔尖套著大眼珠子手串,塔靈就要讓大眼珠子亮起,故技重施之際,它突然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它也被蒙蔽了。

  蠱神連法寶都能蒙蔽。

  最致命的是,塔靈無法把自己的遭遇告訴許七安,讓他知道傳送失效。

  這時,失去對外界感知的許七安,腳下氣機一炸,主動撞向頭頂的蠱神。

  “嘭!”

  無法完全控制身軀的半步武神,以玉石俱焚的姿態撞中蠱神。

  蠱神堅硬如鐵的龐大身軀,被撞的微微一頓。

  許七安卻因為無法蓄力,無法調動足夠的氣機,撞的骨斷筋折,皮開肉綻。

  雙方撞擊的力道猶如洪鐘大呂,震徹天地。

  終究是蠱神勝了一籌,迅速調整,開始蓄力,龐大的身軀筋肉鼓脹,正要把許七安撞入氣旋,可就在這時,蠱神體表的肌肉炸開,筋腱一根根斷裂。

  這讓祂正在積蓄力量的身軀宛如泄了氣的皮球,失去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許七安空洞的眼睛恢復靈光,一把抓住浮屠寶塔,塔尖的大眼珠子當即亮起,從蠱神和荒的夾擊中傳送了出去。

  他不敢對兩位超品有絲毫小覷,蠱神見識過他化解“蒙蔽”的手段,現在既然故技重施,那肯定有相應的辦法阻止他傳送。

  所以再次被蒙蔽后,他就沒指望浮屠寶塔救他。

  剛才那一撞,是他在自救,利用玉碎自救。

  至于為什么撞的是蠱神,而不是荒,當然是兩害相較取其輕。

  蠱神和荒都是超品,但兩者有本質區別,蠱神擁有七大蠱術,手段多,更花里胡哨,更難對付。

  但相應的,祂的殺傷力會偏弱。

  反觀荒,全身上下就一個天賦神通,這種劍走偏鋒般的屬性,才是最可怕的。

  就算許七安如今是半步武神,也沒信心能在超品荒的天賦神通中存活。

  他一把抓住后頸的七絕蠱,把它連帶血肉硬生生摳下來,本想直接捏碎,念頭一轉,還是沒舍得,鎮殺蟲體內的靈智后,灌注氣機將其封印。

  沒有了七絕蠱,我又成了粗鄙的武夫惋惜中,許七安取出七絕蠱,隨手丟進地書碎片,而后看了一眼傳書。

  四:巫神掙脫封印了。

  許七安頭皮發麻。

  他在這邊苦苦支撐,想不出解救監正的辦法,九州大陸那邊,巫神突破封印。

  “天尊,弟子求你了,請您出手相助大奉。”

  天宗牌坊下,李靈素聲音都喊嘶啞了,可就是沒人回應。

  “別喊了。”

  嘆息聲從頭頂傳來。

  李靈素抬頭望去,來人是他師尊,玄誠道長。

  他仿佛抓住了希望,急切道:

  “師尊,師尊,您快求求天尊出手相助,這次大劫非同一般,他不出手會后悔的。”

  玄誠道長搖了搖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無法左右天尊的想法,天尊既說了封山,自然就不會出手。你便是跪死在此,也無濟于事。

  “回去吧,莫要聒噪。”

  說罷,太上忘情的玄誠道長轉身離去,不看弟子一眼。

  李靈素正要開口喊住師尊,忽覺熟悉的心悸傳來,連忙掏出地書碎片,定睛一看:

  四:巫神掙脫封印了。

  巫神掙脫封印了李靈素呆若木雞,表情呆滯,臉色漸轉蒼白,旋即,他的額頭青筋凸起,臉頰肌肉抽動,握著地書的手用力的青筋暴突。

  皇宮。

  頭戴皇冠,一身龍袍的懷慶站在湖畔,沉默的與湖中的靈龍對視。

  湖中的瑞獸有些不安,黑紐扣般的眼睛看著女帝,有幾分戒備、敵意和哀求。

  “替朕凝聚氣運。”懷慶低聲道。

  頭顱探出湖面的靈龍用力搖晃一下腦袋,它發出沉雄的咆哮,像是在恐嚇女帝。

  但懷慶只是冷漠的與它對視,冷漠的重復著剛才的話:

  “替朕凝聚氣運!”

  “嗷吼!”

  靈龍揚起長尾,發泄情緒的拍打湖面,掀起沖天巨浪。

  無能狂怒了片刻,它高高的直起身軀,張開修長的顎骨。

  一道道紫氣從虛空中溢出,朝著靈龍的嘴涌起,紫氣中有著玄而又玄的成分,懷慶的肉眼無法看到,但她能感應到,那是氣運!

  靈龍正在吞納氣運,這是它身為“氣運調節器”的天賦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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