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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撤離

  “魏公交給在下兩個任務........”

  侍衛長忽然罷口,看了一眼身后的兩名甲士。

  南宮倩柔望著兩名下屬,道:

  “你們退下!”

  “是!”

  兩位甲士退了出去,順勢把門關上。

  侍衛長順勢在桌邊坐下,先取出一個錦囊:

  “魏公的第一個任務是,先帝死后,懷慶殿下若想替四皇子奪位,便讓我來此處尋人。說實話,來之前我并不記得南宮金鑼,錦囊里只有地址。”

  南宮倩柔點點頭:

  “這是術士的屏蔽天機之術,京城里恐怕沒人記得我了。”

  自己事自己知道,除了義父之外,他和任何人都不熟絡,而因果越淺,越記不起來。

  就像一個人如果沒了父母,他會銘記于心,而對于一個陌生人的消失,卻不會放在心上。

  “你剛才說,懷慶殿下若是四皇子奪位,你便來找我。可你為何稱懷慶殿下為陛下?”南宮倩柔忍不住問出心里的疑惑。

  “懷慶殿下登基了,是許銀鑼扶上位的。。”侍衛長笑道。

  南宮倩柔用了好一會兒才消化這條震撼人心的消息,愕然道:

  “許七安扶上位?等等,元景怎么死的。”

  “先帝是許銀鑼親手斬殺的,魏公死后不久,許銀鑼便晉升超凡,現在更是二品武夫。”侍衛長滿臉崇拜。

  “等,等等!”

  南宮倩柔抬了抬手,打斷他的話,呆坐了半天,表情不太確定的問道:

  “魏公討伐靖山城,是元景幾年的事?”

  “今日剛春祭,魏公討伐靖山城,是去年秋,距今五個月左右。”侍衛長用無比肯定的語氣回復。

  所以我真的只是在這里呆了五個月,不是五年,也不是五十年.南宮倩柔捏了捏眉心:

  “不急的話,你先告訴我外頭發生了什么事。”

  侍衛長當即把魏淵死后,許七安一人一刀在玉陽關外獨擋三十萬巫神教大軍,回京后,怒闖金鑾殿,斬殺昏君元景,以及江湖行中的種種事跡,一直到近來的渡劫戰,簡單的概括一遍。

  盡管已經說的很簡略,但南宮倩柔依舊聽傻了,滿臉呆滯。

  “這樣啊........”

  他又捏了捏眉心,有種山中無歲月,世上已千年的滄桑感。

  孫玄機屏蔽他時,沒記錯的話,那嬉皮笑臉,只會和他爭寵的小子,是五品境的修為,二品是初入五品。

  “說吧,義父給你的第二個任務是什么?”

  侍衛長直言不諱:

  “魏公交給我的錦囊里說,許七安和司天監會想盡一切辦法復活他,倘若觀測到觀星樓有動靜,便立刻離京來找你,讓你打開第三個錦囊。魏公給了我此處的地址。”

  他身為侍衛長,陛下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觀星樓的情況,他看的一清二楚。

  “義父復生了?”

  南宮倩柔臉頰倏然漲紅,涌起嬌艷的紅暈。

  他整個人微微顫抖,目光又激動又兇狠的盯著侍衛長。

  橘黃的光輝里,他眼眶有晶瑩閃爍。

  “這是魏公交給我的錦囊。”侍衛長直接取出錦囊遞過去。

  他相信,任何言語也沒有這份錦囊有效。

  南宮倩柔搶過錦囊,迫不及待的展開。

  反復觀看后,他鼻子一酸,深吸一口氣,沒讓眼淚滾下來。

  接著,南宮倩柔起身從床底拉出一只木箱,取出兩只錦囊。

  沒有避諱身邊的侍衛長,先打開寫著一個“貳”字的錦囊。

  “倩柔,我給許七安留下了一枚血丹,我戰死靖山城后,他已是絕境之人,要么晉升四品,再服下血丹沖擊超凡,要么死在貞德的清算中。

  “他氣運加身,多半能安然度過此劫。

  “以他的脾氣,晉升超凡后的第一件事,定是殺貞德。

  “太子性格怯弱,安于享樂,挑不起大梁。而懷慶素有野心,且有氣魄,她極可能趁機聯合許七安政變奪位。

  “然大奉還未到山窮水盡之境,朝堂諸公只認太子這位正統,奪位艱難,更不宜內耗。因此你要助懷慶壓制禁軍,以最快速度奠定大局。

  “憑一萬重騎兵的戰力,足以勝任。”

  確實是讓我助懷慶奪位南宮倩柔放下紙條,打開了第三個錦囊。

  “倩柔,當你打開這份錦囊時,意味著懷慶沒有奪位,那么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奇襲云州。

  “大奉十三洲中,云州人口只比楚州略多,許平峰想以云州為根基,北上伐奉,不管事先籌備有多妥善,兵力不足是最大的弊端。

  “留在云州的守軍不會太多。當然,這仍然不是尋常軍隊能夠吞下。因此,我傾盡心血,打造的這支重騎兵便有了用武之地。從馬種到甲士,以及你們所穿鎧甲,所用兵刃,皆為法器,足以橫掃千軍。

  “我會通過心里暗示,讓自己復生后記得留下克敵的底牌是奇襲云州,卻不會記起你。因此,你要詢問我派來的暗子,了解大奉和云州的具體戰況,視情況做定奪。

  “若大奉軍不堪一擊,被云州軍和西域僧兵聯手壓制,或兩軍仍以青州為戰場,處在角力狀態,亦或云州有超凡留守,你便放棄奇襲云州的行動,并讓通知你的暗子,迅速回京稟告于我。

  “我會改變策略,放棄速戰速決的計劃,嘗試掌兵,在正面戰場抗衡云州軍。”

  義父就沒想過,萬一他醒來時,大奉敗局已定?嗯,真到那時,許七安和懷慶多半不會復活他了南宮倩柔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看向侍衛長,道:

  “如今超凡強者皆在征戰,云州軍損兵折將,兵臨雍州,是個奇襲云州的絕佳機會?”

  侍衛長笑道:

  “我覺得可以!

  “陛下說,那許平峰算無遺策,不會給大奉偷襲云州的機會。可他不會知道南宮金鑼麾下的這支重騎兵。畢竟連魏公記不起你們了。”

  南宮倩柔吐出一口濁氣:

  “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現在就率兵南下。”

  侍衛長抱拳道:

  “祝南宮金鑼凱旋!”

  觀星樓。

  夜幕之下,魏淵站在八卦臺邊緣,俯瞰沉睡中的京城。

  他先是眺望南邊,沉吟不語。

  而后望向東北方向,眉頭緊鎖。

  他既已復生歸來,儒圣封印便破了,巫神又恢復了當初的狀態,破開封印是遲早的事。

  現在想來,如果當初沒有殺到巫神教總壇,眼下巫神已經徹底破開封印。

  “蠱神破開封印也不遠了,西域那位,至今狀態不明,但想來比蠱神和巫神情況要好很多,大劫將至。”

  魏淵接著轉身,望向北境。

  “臭小子,連洛玉衡都成了你的雙修道侶。”

  其實,他現在已經隱約間猜到許七安想謀劃著什么了,只是沒告訴懷慶。

  笑罵一句后,魏淵輕聲道:

  “你做的很好。”

  當然不是指睡了大奉第一美人后,又把大奉國師睡了這件事。

  許七安能在他之后,扛起大奉,這就很好。

  雍州城。

  雍州城已經封城數日,城中百姓、士卒,一律不得進,不得出。

  城頭守軍日夜巡視,蠱族的暗蠱族戰士充當斥候,于陰影中監視著云州軍的一舉一動。

  只要不靠近云州軍,暗蠱族的戰士就是最隱秘的斥候。

  這幾日,整個雍州城籠罩在惶恐不安的氣氛里,尤其是城中百姓,日日想著出城逃命,天機宮的密探們在城中煽風點火,制造恐慌,鼓動百姓作亂,沖擊城門。

  雍州布政使姚鴻難以管束,因為那些想出雍州城的百姓、貴族階層里,包括他自己本人。

  誰都知道雍州守不住了,潯州失守后,大奉最后的精銳不足五千,退守雍州。

  就憑這點兵力,如何抵擋城外虎視眈眈的云州軍。

  最后解決這件事的是許二郎,他把姚鴻給殺了,然后讓尸蠱部的首領將姚鴻轉化為傀儡,先穩住了雍州官場。

  接著打著為富不仁的旗號,把鬧的最兇的幾個豪門抄家滅門,把鬧事者抓起來斬首示眾,再用抄家所得的財物、糧食,救濟百姓,在粥棚前以三寸不爛之舌給百姓畫餅。

  許二郎的口才極為厲害,很擅長蠱惑人心,只是平時用來噴人而已,換而言之,噴人能噴的如此出神入化,恰是口才好的證明。

  恩威并施之下,城中百姓果然安分許多。

  許二郎結束巡城工作,返回營房,看見褚采薇帶著士卒,挑著一桶桶得魚進了廚房。

  這些魚是雍州城河里捕撈上來的,除了吃之外,它還是一味“藥”,準確的說,魚皮是一味藥,專用來治療皮膚燒傷。

  由于火炮、火油等原因,大奉軍里燒傷者極多。

  傷口不及時治療,很快就流膿、感染,最后只有一死,而藥材的短缺不可能讓所有傷員都能得到救治。

  于是褚采薇發明了魚皮治燒傷,只需在燒傷處覆蓋魚皮,便能防止感染。

  這確實是褚采薇才能鉆研出的法子。

  許二郎進了營房,正往自己房間走,途中遇見老師張慎。

  “你來的正好!”

  張慎沉聲道:

  “營房里那座傳送陣,剛傳來宮里的掌印太監,是陛下派來的。我去召集所有四品議事。”

  雍州城作為雍州的核心主城,孫玄機有在這里建設傳送臺,傳送陣最多只能傳送一州之地。

  “何事?”

  許二郎問道。

  張慎臉色一下變的難看:“陛下有旨,讓我們連夜撤離雍州。”

  許二郎的臉色也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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