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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破關

  久旱逢甘霖........大概就是許七安此刻狀態最好的詮釋。

  嚴格來說,他剛才其實已經死了,雷矛在他體內炸開的瞬間,雷電和五行之力肆虐,生機斷絕,天地兩魂離體。

  納蘭天祿強行爆肝,付出一定代價,短暫恢復二品巔峰,那根雷矛的力量直接超出三品武夫能承受的極限。

  好在浮屠寶塔里的藥師法相,能生死人肉白骨。

  這也是許七安敢和納蘭天祿賭命的底氣。

  “我現在的水平差不多是三品初期,爆肝的納蘭天祿則是二品巔峰,差距甚至超過一個品級。幸好我用天地一刀斬和儒家的浩然正氣,對雷矛做了削弱。”

  許七安心有余悸。

  察覺到“玉碎”突破后,許七安保留了最大的底牌,改用玉碎來和納蘭天祿賭命。

  他一邊溝通塔靈,確認塔靈老和尚沒有大礙能及時救援,于是,為保證存活率,給自己添了兩道防護,一道是《天地一刀斬》,一道是儒家的浩然正氣。。

  用來削弱雷矛的力量。

  他賭贏了,最后活了下來,不,準確的說,被成功救活。

  一住://luo

  這就是氣運加身。

  “可惜我的玉碎剛有突破,無法百分百的把傷害返還給對方,要不然,納蘭天祿可能當場灰飛煙滅。”

  許七安望著凄厲慘叫的東方婉蓉,一陣可惜。

  玉碎的傷害返還會有一定的流失,他現在能返還的傷害,大概是百分之六十。

  完全是賭誰的命更硬。

  東方婉蓉其實是受了波及而已,玉碎返還傷害的對象是納蘭天祿,而不是東方婉蓉。

  她之所以如此凄慘,是因為納蘭天祿寄宿在她體內,因此遭受牽連。

  若是直接返還給她,就她區區四品的水準,早就化作灰灰。

  李靈素在不遠處滯空,沒有靠近,也沒離開,防止有人趁機補刀。

  不過他的目光沒在許七安身上,密切關注著東方婉蓉的情況,圣子眉頭緊鎖,心里擔憂老情人的情況。

  苗有方也停下腳步,攀上一根枯萎的大樹,只恨自己無法飛行。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藥師法相!!”

  度凡和度難兩位金剛同時出聲,又驚又怒。

  驚的是完全沒明白為何東方婉蓉會受到反噬,與許七安遭受同樣的攻擊。

  這般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怒的是藥師法相一出,許七安的命,多半是保下來了。

  佛門九大法相乃佛陀所創,是至高絕學,每一尊法相都有神鬼莫測的能力。

  藥師法相不具備攻擊力,卻能讓人起死回生,逆天改命。

  當年甲子蕩妖中,法濟菩薩施展藥師法相,救了無數佛門弟子、金剛。

  除了某些特殊手段,或當場魂飛魄散,藥師法相都能救活。

  如今藥師法相顯形,那許七安即使剛才已經死亡,多半也能挽救回來。

  反觀納蘭雨師,從剛才的元神波動來看,似是遭受了難以想象的重創。

  東方婉蓉身上的衣裙焦黑,被電弧炸出不少破洞,她艱難的支撐起身體,盤腿而坐。

  微弱的血光從她體內升起,如風中殘燭般閃爍。

  此時,籠罩在犬戎山的烏云開始消散,暴雨轉為小雨,失去雨師力量支撐的這場暴風雨,終于退去了。

  “納蘭雨師,你的情況如何?”

  度難金剛大步上前。

  東方婉蓉默然不語,似是連說話的余力都沒有。

  納蘭天祿以血靈術激發徒弟的身體潛能,修復傷勢,但這具身體已是強弩之末,血靈術也不能無中生友。

  因此修復效果有限。

  “姐姐!”

  破空聲傳來,東方婉清御空而回,她看著東方婉蓉慘烈模樣,臉色蒼白,眼里又慌又急。

  “丹藥.......”

  納蘭天祿疲倦的聲音從東方婉蓉體內傳出。

  東方婉清手忙腳亂的取出所有療傷丹藥,撬開東方婉蓉的嘴,塞了進來。

  俄頃,升騰的血光稍稍濃郁了些。

  “不夠!”

  納蘭天祿聲音嘶啞且疲憊。

  巫師的肉身太脆弱,沒有武夫的韌性和旺盛氣血,自愈能力不行。

  “沒,沒了.......”

  東方婉清帶著哭腔說道。

  她又不是術士和道士,哪來的那么多丹藥?

  “兩位大師,你,你們可有丹藥?”

  東方婉清抿著唇,求助度難和度凡。

  “阿彌陀佛,貧僧沒有攜帶丹藥。”

  兩位金剛搖頭。

  雖然金剛的自愈能力遠不如三品武夫,但也絕對比世上大部分療傷丹藥要強。

  除非了監正煉制的極品丹藥,不然,所謂療傷丹藥對金剛來說,就是雞肋。

  東方婉清抬頭看向御風舟,她知道姬玄身上不缺丹藥。

  但御風舟太高了,她飛不上去。

  御風舟上靜悄悄的,姬玄似乎并不想救東方婉蓉。

  呼嘯聲從身后傳來,一柄小劍拖著一只香囊飛了過來,釘在東方婉清腳邊。

  她看一眼香囊,又扭頭看向遠處浮空而立的李靈素。

  東方婉清打開香囊,從里面取出幾枚瓷瓶,湊到鼻端嗅了一下,分辨丹藥的屬性。

  挑了一些療傷滋氣的丹藥,喂給東方婉蓉。

  這才穩住姐姐的傷勢。

  納蘭天祿松了口氣,緩緩道:

  “我已無力再戰,兩位大師,自便吧。”

  強行提升境界本就有損根基,接著又被雷矛的力量反噬,他已是極度虛弱。

  峰回路轉!

  對于武林盟來說,局勢在跌落谷底時,突然一個折轉,然后沖破天際,扶搖直上。

  轉變之大、之快,讓他們大腦處在一個懵的狀態。

  幾秒后,尖叫聲和歡呼聲炸開了,夾雜著女子喜極而泣的聲音。

  柳公子深吸一口氣,環首四顧,發現大部分人臉上還殘留著驚恐和哀傷,但他們口中卻又發出歡呼聲,或尖銳的無意義的叫聲。

  前一刻,所有人都認為許銀鑼必死無疑。

  下一刻,局勢逆轉,那位宛如神靈的女子忽然重傷不起,而許銀鑼此時,盤于空中,頭頂的佛塔灑下金光,護住了他。

  “許銀鑼竟然贏了。”

  “嚇死我了........”

  “太強了,不愧是我中原年輕一代最杰出的天才。”

  “他剛才使的是什么手段,為何那雨師突然受了重創?”

  宣泄完情緒后,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他竟然拼掉了一位二品雨師柳公子已經從曹盟主等長輩口中知曉了那位女子的身份。

  巫神教的二品雨師。

  二品啊,在他眼里,這是神仙般的存在。

  “樓主說的對,許銀鑼從未敗過,從未敗過”

  柳公子聽見了蓉蓉的叫聲,循聲看去,她正抓著師父的手,情緒激動的說話,臉上尚有淚痕。

  柳公子移動視線,看向了那道仙子般完美無缺的背影,她背對著萬花樓的門人,站在崖邊,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從許銀鑼身上挪開。

  柳公子皺了皺眉,道:

  “可是,不是還有兩位佛門金剛嗎,而許銀鑼似乎不能再戰了”

  這句話,就像一桶冷水,“嘩啦”的澆在眾人頭頂,澆滅了他們的喜悅和激動。

  場面瞬間一靜。

  所有人都看著他。

  “貧僧明白。”

  修羅金剛看了度難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道:“不到萬不得已,莫要用它。”

  度難頷首。

  伽羅樹菩薩賜予過他們一滴精血,這滴蘊含金剛法相之力的精血,是作為最后兜底用的。

  所謂精血,可不是尋常的鮮血,而是將金剛之力煉化入血液里。

  許七安給曹青陽的,也是類似的精血。

  金剛法相的力量過于霸道,哪怕是三品金剛,也無法很好的駕馭它。

  冒然使用,也許會被金剛法相之力撐爆肉身,或留下很難根除的暗傷。

  再就是,如果能不使用菩薩精血就解決掉佛子和武林盟,那么這滴精血,他們便可以留下來自用,緩慢消化,參悟其中的金剛法相。

  伽羅樹菩薩把精血交給他們,就不會再索要回去。

  “雨師盡管療傷,他就交給貧僧了。”

  修羅金剛邁動步子,朝著許七安走去,他很快走到了崖邊,一腳踏入空中,如履平地。

  “許七安,佛門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佛門為敵。聯手洛玉衡俘虜度情羅漢。

  “貧僧既然是護教金剛,理當為佛門殺賊。”

  他看似走的緩慢,其實蓄勢待發,死死的鎖定許七安。

  佛門的目標也是許七安,不管是殺他也好,度他也罷。

  相比起來,除了潛龍城的眾人心心念念要除去武林盟,納蘭天祿和兩位金剛,心里的主次順序是:

  許七安、龍氣、武林盟!

  許七安不來,他們便收龍氣,滅武林盟。

  一旦許七安支援武林盟,他就會成為兩方的頭號目標。

  此時的許七安,傷勢已初步穩定,碳化的皮膚下,長出新的稚嫩肌膚,體內生機緩緩復蘇。

  他平靜的望著步步殺機的修羅金剛,笑道:

  “一刻鐘已經過去了。”

  什么?修羅金剛皺了皺眉,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轟!”

  突然,被滾石掩埋的石門,毫無征兆的炸開,無數石塊飛舞。

  一道充滿肅殺之意的雪亮刀光,從石門內掠出,斬向修羅金剛。

  武林盟的老匹夫?修羅金剛的危機預感,讓他提前做出閃避,避開了煊赫的刀光。

  這道刀光落空后,迅速遁入虛空。

  修羅金剛突然一個側身,下一刻,頭頂虛空中斬出一道刀光,與他擦身而過。

  然后又一次遁入虛空。

  不命中敵人,不會消失?

  修羅金剛濃眉一挑,預感到左側的危機,他沒有再避讓,拳頭綻放燦燦金光,猛的轟出。

  恰好與那道從左側襲來的刀光碰撞。

  悶雷似的爆炸聲里,修羅金剛翻滾著倒飛出去,他驚愕的低頭,看著血肉模糊的右拳。

  這刀意,竟破了他的金剛之軀?

  霍然間,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洞窟,幽暗的石窟里,走出來一道身影。

  他最引人矚目的是一頭白發,毯子一樣的白發劈在身后,拖曳在地。

  雙眉垂掛在臉頰兩側,胡須垂到胸口。

  他赤著身體,沒有任何遮擋的布料,常年不見陽光讓他的身體像是姣姣白玉,肌肉虬結,魁梧高大。

  他的外表如同五旬老人,臉上有一些皺紋,又不顯得垂垂老矣。

  面部五官宛如雕刻,想來年輕時,是極為英武的男子。

  “老祖宗?!”

  曹青陽喃喃道。

  身后的一眾武林盟武者,同樣是茫然驚喜,外加憂慮。

  “這就是我們武林盟的老祖宗?”

  “對,就是老祖宗,和畫像上有幾分相似。”

  短暫的迷茫后,漸漸認出了這位自封數百年的老人,與掛在祖師堂里的畫像頗為吻合。

  “老祖宗怎么這個時候破關了?他,他狀態不是很糟糕嗎。”

  傅菁門說著說著,臉色微變:

  “不會是見許銀鑼有難,強行破關吧?”

  他沒有再說下去。

  眾人臉色也跟著大變,如果是這樣,老祖宗強行破關的代價可想而知。

  此戰之后,武林盟的擎天之柱就塌了,這是武林盟無法承受的損失。

  “這,這.......”有人顫抖著說不出話。

  九色蓮藕的事,只有盟主曹青陽一人知曉,他剛要解釋,便聽許七安大笑道:

  “老前輩,你可算出來了,你要再不破關,我扭頭就走了。”

  躲進浮屠寶塔里走。

  老匹夫哈哈大笑:

  “多謝許銀鑼的九色蓮藕助我破關。老夫已晉升二品,否極泰來!”

  聲音滾滾,洪亮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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