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會,金蓮可真是個取名鬼才.許七安內心感慨一聲,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聽著聽著,楚元縝忽然覺得不對勁,傳書道:
慢著,你憑什么當主力?就算你晉升了四品,也不可能是貞德的對手。
眾人霍然反應過來。
尤其是見證許七安晉升四品的李妙真,沒有人比她更懂許七安。
他在四品境界再怎么無敵,四品終究是四品,還是凡人,距離三品這個卡住無數武夫的境界,差的太遠。
而貞德是道門二品。
兩個大境界,云泥之別。
許七安傳書道:我三品了。
天地會眾人再次受到狂潮般的沖擊,滿腦子都是問號。
我聽到了什么?這小子三品了?!他是不是和儒家的人混久了,染上了吹牛皮的惡習........楚元縝懵了。。
混蛋,太欺負人了啊,當初在云州初見,你只是個八品的小銅鑼!!李妙真身體的小靈魂在尖叫。
其他人有著各自的震驚。
這一刻,天地會眾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當初三號剛得到地書碎片時的情景,那時候他還是一個被紫蓮道長嚇的戰戰兢兢的小人物。
那時候,是去年十月份。
滿打滿算,差點剛好一年,他只用了一年,就跨出了凡人的領域,成為真正的,超越凡俗的存在。
三品武夫生命力強悍,壽元漫長,活個幾百年毫無問題。
已經不再是凡人了。
真有人能在一年之內,從八品晉升三品嗎?當年的儒圣,恐怕都沒有這份實力吧.........
天地會里,每一位都有各自的機緣,每一位都是天賦異稟的年輕天驕,但他們得承認,自己在許七安面前,委實有些平庸。
怎么不說話了,都自閉了么.........見許久沒人說話,許七安傳書道:
楚兄,你回京城時,記得把二郎一起帶回來。送他去云鹿書院與我二叔嬸嬸會合。
劍州的房契和地契,是他當日去犬戎山時,暗中偷偷買的,誰都沒告訴,當時他一個人去的犬戎山.........
想到這里許七安皺了皺眉,發現自己好像遺忘了什么東西。
當時曹青陽約我去犬戎山赴宴,我便一個人去了然后途中買了宅子然后見了武林盟老祖宗..........嗯沒毛病啊。
四:明白,我會連夜返回京城。你讓司天監替我準備好補氣的丹藥。
如果拼上力竭而亡,全力御劍他能在三個時辰內返回京城。那時候是深夜了他還可以小憩片刻,服丹回氣,不會耽誤大事。
結束群聊許七安收好地書碎片反手抽出太平刀噗!切下了自己的小指頭。
“就算不施展金剛不敗僅憑太平刀的鋒利也很難傷我肉身了必選輔以氣機轉化為刀氣!”
許七安點點頭,對自己現在的體魄無比滿意。
旋即,他感覺到小指出的傷口,細胞在以一種駭人的速度分裂,試圖修復傷口。
他強行忍住了這種“本能”附身撿起小指湊到斷口處。
血肉蠕動見小指重新接續恢復如初,不見傷疤。
他審視自身:“三品武夫的每一個細胞都充盈著龐大的生命氣息,如果有顯微鏡的話我的細胞和普通人類的細胞應該是不一樣的。
“額,這樣會不會讓我絕育啊?!應該不至于,這個世界是有半妖的,說明生殖隔離規矩管不到這個世界,看宋卿可怕的生命嫁接術就知道了,當時我嚇的沒往這方面想.........
“四品武夫吞噬血丹晉升幾乎是九死一生,不,十死無生,難怪幾乎沒有人敢走這條路,難怪大奉武夫這么多,卻只有鎮北王一位三品。
“而且以數萬乃至數十萬活人煉制血丹的手段,粗鄙的武夫不懂,道門掌控這個秘術,淮王當初就是得了地宗道首的幫助。至于巫師和術士懂不懂,暫且未知。
“至于像我這樣,有巔峰武夫主動舍棄部分精血凝練血丹助我晉升,只能說,爸爸真好。嗯,監正也有功勞,沒有他的安排,我不可能提前打下基礎。
“魏公的饋贈是出于感情和傳承,監正的饋贈不知道是為什么,但我現在已經知道一部分了。嘿,不就是殺皇帝嘛。王朝是術士的根基,監正殺皇帝,必遭氣運反噬。
“我不一樣,我只是武夫,而且,本身就身懷氣運,不怕反噬。但殺皇帝,終究是會因果纏身的吧。”
他把玩著自己的小指,回想起剛才的身體狀態。
“三品之后,武夫不但能斷肢重生,還可以接續殘肢,前者是在消耗自身精血,如果一直斷肢重生,遲早會力竭,被生生磨死。
“后者則消耗極少,畢竟不需要重生再造機體。另外,三品初期,腦袋被斬了也會死。因為元神還不夠強。我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三品中期,元神追上肉身,那時就算腦袋被砍下來,也可以再長出一個新的腦殼,元神歸位即可。但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元神被巫師或道門高手針對,殞落的風險還是很大。
“另外,如果被分尸,各部位不能迅速回歸,就算是三品,也會因為本能的修復,而造成精血流失過多,很快失望。換而言之,分尸是殺死高品武夫最好的方式。
“嘶這么看來,神殊得有多可怕啊?”
神殊就是被分尸的,而且封印在桑泊五百年,五百年里,精血竟然沒有流失殆盡,依舊具備生機。另外,神殊的元神也撐了五百年沒被磨滅........
修為越高,越明白神殊的可怕。
巔峰境界的神殊有多強,一拳一個老監正?
許七安一步踏空,在氣機“轟”的爆炸聲里,破空而去。
三品武夫能依靠氣機御空飛行,在各大體系的御空手段中,這屬于強行御空,消耗最大,速度也最慢。同境界飛行速度最慢。
不過要是在陸地上,武夫的速度是最快的。
哪怕是掌控傳送的術士,除非一口氣傳送到十幾里,或數十里,否則,否則近距離的傳送,很容易被武夫的爆發力追上。
然后貼身一套連招帶走。
很快,京城在望。
許七安降落于地,變裝成前世那個大帥逼,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成為蕓蕓眾生的一位。
他回到觀星樓,一起躍上八卦臺,狂風呼嘯中,“啪嗒”一聲,穩穩落在監正身邊。
“楊師兄呢?”許七安問老監正。
“怕他受不了打擊,關到地底去了。”監正面無表情的說。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就不能讓我在楊師兄身上找找樂子么.........許七安嘀咕一聲,然后說道:“我已入三品,麻煩監正了。”
監正頷首,一巴掌拍在許七安頭上。
車輪轔轔。
紫檀木打造的豪華馬車停在靈寶觀外。
易容打扮后的許七安從臨安的馬車里鉆出來,內媚小御姐提著裙擺,在許七安的攙扶中穩穩跳下。
裱裱儀態大方的走到靈寶觀門口,微抬下頜,聲音甜美:“本宮要見國師,嗯,我父皇 在嗎?”
“陛下不在觀內。”
守門的小道童立刻進觀內通報,過了一陣,疾步返回,道:“殿下,國師有請。”
裱裱就領著許七安入內。
“殿下,明日,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不要恨我........”
裱裱撲閃著勾人的桃花眸,嬌聲道:“不會.........你是不是要定親了?!”
聲音陡然拔高。
許七安搖了搖頭,想握住她的手,想想又作罷,大鯊魚可能已經“看”過來了。
一個成熟的海王,手里握著鋼叉,要懂在正確的時機,插正確的魚兒。
現在明顯不合時宜,血腥味會激發里頭那個大鯊魚的兇性。
臨近洛玉衡的清幽小院,留下臨安在外頭等候,他進入小院,推開洛玉衡靜室的門。
成熟冷艷的國師盤坐蒲團,雙眼微閉,眉心一點朱砂,把她絕美的容顏襯出幾分清冷的仙氣。
“我入三品了。”許七安低聲道。
洛玉衡猛的睜開雙眼,灼灼的盯著他。
她芳心劇顫,險些無法管理自己的表情,讓白皙冷艷的臉龐出現劇烈的情緒變化。
“你怎么辦到的?”
洛玉衡無意識的壓低聲音,像是在討論某個秘密。
“魏公出征前,留了一枚血丹給我。”許七安傳音道:“另外,先帝貞德的案子,我已經查清楚了。”
他把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告之洛玉衡。
洛玉衡沉默了許久,緩緩點頭,半吐息半嘆氣的說道:“原來如此。”
許七安直言了當的說:“我要弒君,但以我一人之力,恐怕不是先帝的對手,請國師出手相助。”
弒君,殺的不只是元景,還有貞德。
洛玉衡沒有應答,嗓音冷脆悅耳:
“監正不會對帝王出手,這是因為術士與王朝不可分割,殺帝皇的代價,是監正無法承受的。要不然,歷代帝王不會對監正如此放心。
“但是,三品之后的高手,不管是哪個體系,都不愿意對人間帝王出手。因為滅殺一位有大氣運之人,同樣會受到氣運反噬。
“我到了相當關鍵的時刻,承受不了這個反噬,你.........你脫褲子作甚?!”
洛玉衡柳眉輕蹙,這小子竟然脫了外套,當著她的面解腰帶。
“國師不是一直想與我雙修嗎,雞不可失。”許七安一本正經。
然后,他看見這位人宗道首,大奉國師,國色天香的絕代佳人,臉蛋浮起兩團紅霞。
洛玉衡神色復雜的看著他:“你,你都知道了.........”
許七安點頭:“是金蓮道長告訴我的。”
不管金蓮是民是狼,先坑一把。
洛玉衡柳眉倒豎,目光看向一邊,淡淡道:
“我雖有,有此打算,但........也不是非你不可,道侶之事豈可兒戲。”
她表情冷淡,語氣冷淡,但不太利索的吐詞出賣了她。
國師還是個很有儀式感的小女孩啊,不可兒戲,嗯,我當然也會洗澡,該有的步驟不會少..........許七安心里吐槽,停止了解褲腰帶的行為,笑道:
“弒君之后,我就是國師的人了。”
他此舉只是為了和洛玉衡坦誠相見,你饞我身子,我求你出手幫忙,當然,我也有點饞你身子.........這更像是利益交換。
不過許七安對洛玉衡的觀感不差,不介意先做愛做的事,再培養感情。
古人云:日久生情!
洛玉衡眸子里水光閃爍,同時有著罕見的羞惱,淡淡道:“我明日自會出手,滾!”
許七安躬身作揖,退出靜室。
出了院子,裱裱迎上來,嘰嘰喳喳的問:“你和國師談了什么?”
許七安如實回答:“想邀國師雙修,但她拒絕了。”
裱裱翻了個白眼。
許七安又說:“她認為道侶之事不可兒戲,得要我八抬大轎娶她過門。”
裱裱小母雞似的“咯咯”嬌笑:“還沒出靈寶觀呢,小心國師聽見,怪罪下來。”
許七安看了她一眼,將來你就笑不出來了。
“接下來,帶我去一趟王府。”他說。
王貞文回家后,就開始讓家人收拾行禮,從隨身衣物到古董、家具、字畫,一股腦兒的收入箱子。
家人茫然不已,但心知是遇到大事了。
王二爺壯著膽子問了幾次,沒得到回復,便不敢再問。
一個勁兒的慫恿最受寵的妹妹去打探情報。
王思慕通過最近朝堂局勢,以及父親竭力為魏淵爭名聲的事,心里有了判斷。
兩種可能,一,父親打算辭官。二,陛下打算讓父親辭官。
這座府邸是皇家御賜,地處皇城,和世襲罔替的勛貴不同,文官一旦辭官還鄉,這種御賜的府邸朝廷要收回去的。
不像勛貴,死了老子,爵位有嫡子接替,御賜的府邸可以一直傳下去。
按說不該啊,以父親和魏淵的關系,縱使英雄相惜,終歸也是政敵。沒必要做到這一步.........王思慕愁眉不展,呵斥道:
“二哥你煩不煩?一邊呆著去。”
王二爺頓時熄火,撇撇嘴,拂袖而去。
恰好這時,下人來報:“大小姐,臨安公主來了。”
王思慕有些意外,立刻起身出門相迎,和臨安算半個好姬友,雙方時有往來。
來到會客廳,一眼便見紅裙子二公主,鵝蛋臉桃花眸,一如既往的內媚動人。
“殿下!”
王思慕欠身行禮,觀察著臨安得情緒,說起來,她和臨安之所以能成為好朋友,懷慶公主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臨安公主喜歡作妖,婊里婊氣,但本身除了撒嬌,懂的討元景帝歡心,自身沒有厲害手腕。
直到認識王思慕,便有了狗頭軍師,經常要求王思慕出點子,為難懷慶。
盡管大多時候,王思慕的點子都會讓臨安偷雞不成蝕把米,但偶爾能對懷慶造成不小殺傷力。
“思慕!”
臨安笑吟吟的打招呼,問道:“本宮要見王首輔。”
說著,看了一眼易容喬裝的許七安。
觀察細微的王思慕立刻注意到這個細節,審視了一遍許七安。
平平無奇,外貌和氣質平庸的很。
但這個男人既然能被臨安殿下帶在身邊,想必身份不簡單。
這時,她聽見這個外表平庸的男人笑道:
“呦,弟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