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丹!”
青色巨人望著城內天空,望著那一團巨大的血球,眼里閃爍著貪戀之色。
以數十萬人口的生命精華煉制的血丹,對于強化自身的武夫來說,是沖關的大補藥,即使無法沖關,也能讓實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這枚血丹得到手,他就有把握在一甲子內晉升二品。而如果血丹被鎮北王得到,對于蠻子來說,意味著邊境多了一位二品武夫。
已經不是眼中釘肉中刺,而是致命的威脅。
山海關戰役后,蠻族的二品高手隕落,中高層強者也損失慘重。北方妖族亦然,原本有兩位三品,而今只剩一條燭九。
北方妖族和蠻族聯盟,急需一位二品高手的誕生。
“破城!”
吉利知古咆哮一聲,巨劍大開大合,與鎮北王激斗。
而他身后,青顏部的騎兵已經沖到城墻之下,他們把彎刀咬在嘴里,每人取出兩把宛如匕首的釘齒,鑿擊城墻,蟻附而上。
蠻子騎兵都不是普通人,無需守城器械,也能攀附城墻。
城頭的士兵搬起準備好的檑木、巨石、箭矢,居高臨下的攻擊,阻擾蠻族攻城。
另一邊,赤紅色巨蟒見到血丹在天空凝聚,瞬間發狂,獨眼射出一道道金光,沖擊城墻法陣,打的墻體不斷崩裂。
妖族大軍卻陷入了困境,它們不但要面對來自城墻的攻擊,還得面對死去同伴突然挺尸,痛擊隊友的操作。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空中,那團血球沒有繼續擴大,反而在濃縮,體積越來越小,血光卻愈發濃郁。
一股股強橫的元氣從中溢散。
“咕嚕......”楊硯吞了吞唾沫,仰著頭,只覺得那是世間最誘人的東西。
陳捕頭等一群習武之人同樣如此,眼巴巴的抬頭看著。
反而是普通人的大理寺丞和兩位御史,沒有任何異樣,但他們警惕的后退了幾步,因為楊硯等人此時的表情,就像寒風里的餓狼,那垂涎欲滴的眼神,那透著猙獰和渴望的臉色.........
楊硯心里涌起無法自控的渴望,渴望得到血丹,渴望吞服他。
他正要付諸行動,忽見幾道人影騰空而起,不顧一切的撲向血丹。
他們身影剛一靠近,便迅速化作枯骨,精血被血丹吞噬。
........楊硯如夢初醒,渾身一顫,明白這不是他能謀奪的東西,貿然靠近,只會招致無法挽回的后果。
“別看,低下頭。”楊硯吼道。
身影宛如雷霆,炸在使團一眾武者耳邊。
陳捕頭等人霍然驚醒,低下頭,不敢再看。
就在這時,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回蕩在楚州城每個角落,聲音帶著強烈的魅惑,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意,渴望去尋找它的源頭。
不管是守城的士兵,還是攻城的蠻族,亦或者城中活著的江湖人士,但凡是男性,統統抬頭,看向天空。
一道縹緲的人影從天界走入凡間,她美則美矣,魅惑卻更勝一籌。風撫動她的秀發,撩起她的衣裙,飄飄欲仙。
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子,一步步踏入凡間。
世上竟有如此風華絕代的女子........男人們心里不約而同的浮現這個念頭。
白衣飄飄的仙子踏空而來,聲音嬌媚軟濡,具備魅惑,如同情人在耳邊低語,卻傳遍所有人耳畔:“多謝鎮北王為本國主做的嫁衣。”
云海之上。
白衣飄飄的人影站在云端,俯瞰下方的楚州城,他面容模糊,身影仿佛于周遭云霧合二為一。
站在那里不動,很容易被人忽略,他的存在感和容貌一樣,模糊,低調,似乎不在這個世界。
“屠城之后,將魂魄封回軀殼之內,以秘法維持肉體生機,而后以整個楚州城為丹爐,以生靈精血和魂魄為料,大丹煉成之前,一切如常。以巫神教秘術干擾天機,以城中大陣維續氣數。好一招瞞天過海之術,好一個靈慧境巫師。”
整個城就像一個丹爐,蘊含三十八萬人精血的“靈丹”煉了整整一個月,終于接近成功。
術士是煉丹的行家,如這般曠世大丹,煉一個月并不奇怪。
見到城中異象的瞬間,本就擅長謀算的術士,立刻明白前因后果。
鎮北王和巫神教勾結,后者助其煉化精血,瞞天過海。
鎮北王的目的很明確,吞噬精血,把修為推到三品大圓滿,而后奪去王妃靈蘊,晉級二品。那么,巫神教謀劃的是什么?
“是燭九啊.......”白衣術士恍然道。
大奉與巫神教有歷史宿怨,但因為東北各國以人族為主,且東北物產豐富,既能狩獵,又能耕種。
雖然因為人口增長問題,有一定的侵略野心,但總體還是偏向安居樂業。
大奉亦是如此,所以等閑不會開戰,邊關摩擦不斷,大規模戰爭卻沒有。
反觀與東北疆域接壤的北方妖族,具備極強的侵略性,以及嗜好吞食人族,經常入侵邊關,侵略城鎮。
“助鎮北王晉升二品,而后結盟,雙方聯軍北上殺燭九。不過現在它自己來了........”
白衣術士忽然皺眉:“不對,這陣法非巫神教所為。”
白裙女子伸出手,探向血丹,就要摘取勝利果實之際,異變突生。
下方,一朵籠罩數十里范圍的黑色蓮花浮現,繼而徐徐綻放。蓮花流淌著黑色粘稠的液體,每一朵花瓣都象征著墮落和邪惡。
白裙女子身子一僵,指尖沾染了一層墨色,并迅速蔓延,白嫩的藕臂染上漆黑丑陋的顏色,她雙眸不受控制的變紅。
頃刻間從飄飄欲仙的謫仙子,變成了丑陋邪異的魔女。
白裙女子身后,一條蓬松巨大的狐尾冒出,接著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每一條狐尾出現,漆黑就褪去一分,九尾具現后,她把所有的墮落都排除體內。
九條狐尾宛如孔雀開屏,在她身后緩緩撫動。
黑色蓮花中央,黑色黏稠的液體聚攏,形成一道人形,這道人影由漆黑粘液組成,雙眼透著陰邪之色,充斥著惡意和墮落。
白裙女子瞇著眼,盯著漆黑人形,詫異道:“你是地宗道首金蓮?”
漆黑人形淡淡道:“我是黑蓮。”
白裙女子嘖嘖道:“沒想到,你最終還是入魔了。”
黑蓮冷笑道:“種善因無善果,這世間黑暗永存,人性本惡。我只是順應天時,應運而生。”
白裙女子站在云端,緩緩擺動九條狐尾,掩嘴輕笑:“天宗道首若是聽了你這番話,恐怕要先與你論道一番。”
黑蓮冷哼道:“我已攫取世間最大的惡,于魔道更進一步,遲早有一天會統一道門,唯我獨尊。”
白裙女子冷哼一聲:“區區一道分身,也敢口出狂言。”
狐貍尾巴一豎,撲擊而下,霎時間,宛如天塌了,整座楚州城微微顫抖,房舍搖晃。
蓮花中央,黑色人形一邊抬起手,一邊反唇相譏:“一條狐貍尾巴,也敢如此猖狂。”
蓮瓣烏光噴涌,散發著腐蝕一切,墮落一切的力量,逆空而上,阻擊白裙女子。
兩道力量在空中交擊,碰撞。
沖擊波化作狂風,把附近的房舍推到,把磚塊和碎木卷上半空,把方圓十里夷為平地。
兩名頂尖高手的對決,制造出如同天災的景象。
客棧里。
王妃坐在窗邊的梳妝臺,愣愣出神。
那小子清晨離開,如今已是黃昏,她剛才問過客棧里的小二,這里是賓州,位處楚州腹地。
距離楚州城有三百多里,王妃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判斷許七安大概要三四天才能抵達楚州城。
這會兒還在路上,可她已經開始擔憂了。
“淮王是三品,是大奉武夫眼里的巔峰,許七安可千萬別逞強,他要是死了,我.......”
王妃忽然愣了愣,呆坐半晌,對著鏡中的自己強調道:“我以后可就沒著落了,畢竟我只是個弱女子,身上也沒銀子,他要死了,我怎么辦?
“對,就是這樣,我是擔心自己的未來。”
最后,她輕嘆一聲:“要懲罰鎮北王啊,但也記得要回來。”
李妙真駕馭飛劍,降臨山谷。
她本想隨機抓幾個蠻族騎兵,然后把消息透露出去,讓他們回部落稟報,簡單粗暴的完成情報泄露工作。
可臨近邊關后,她驚愕的發現青顏部的騎兵,大舉南下,風風火火往楚州城方向而去。
而她本人,險些被青顏部的首領發現,或許已經被發現,只是對方懶得理會。
出于謹慎態度,她繼續往北飛行,在相隔數十里外的官道上,看見了那條赤紅色的巨蟒,它在山中爬動,就如同一條赤紅色的路。
此情此景,李妙真下意識的做了一番推理,花了一刻鐘,她推理出一連串的問號,然后就火急火燎的趕回來,向許七安匯報見聞。
洞窟里,聽到動靜的申屠百里、李瀚等人奔了出來,一臉警惕,見到李妙真后,如釋重負。
李妙真目光掠過他們,望向洞窟:“許銀鑼呢?”
鄭布政使從洞窟里走出來,道:“許銀鑼說他去楚州城查案,讓我等再次等待。”
李妙真張了張嘴,表情凝固在臉上。
大概有個三秒,她眼圈陡然一紅,在眾人反應過來前,御劍而去。
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她咬著銀牙,心底沒來由的涌起委屈和恐懼。委屈是覺得他又騙了自己,雖然因為一個男人而委屈,這樣的心態明顯有問題,但她現在沒有心情深究。
恐懼則是害怕再看到云州時的一幕。
那個渾身插滿羽箭,拄著刀,站在尸山上的身影,至今還清晰的烙印在天宗圣女心里。
你一定要活著,一定要活著,我不要再重復云州的景象。
一刀格開吉利知古的巨劍,鎮北王不再戀戰,御空沖回城內,撲向那枚愈發凝實,散發誘人氣息的血丹。
甫一接近血丹,北邊忽然打來一道金光,籠罩了鎮北王。
他的重甲在金光中消融,他的皮膚通紅,呈現灼燒痕跡。但這并不能阻止一位三品武夫前進的腳步。
鎮北王張開手掌,做出抓攝動作,血丹朝他飛射而去。
白裙女子探出手掌,扭曲的氣機凝聚出一只巨大的手掌,從側面抓向血丹,試圖攔截。
黑色人形雙手結印,打出一道污穢邪惡的濁流,腐蝕半透明的巨掌,消融它的氣機。
“呼.......”
當是時,在鎮北王即將得到血丹的剎那,巨劍旋轉著飛來,目標不是鎮北王,而是成年人拳頭大的血丹。
血丹激射出去,嵌入地表,依舊散發靜默的血光,不曾損壞。
轟隆聲里,青色巨人撞破城門,沖入楚州城,伸手一招,將巨劍召回,握在掌中。
北邊,赤紅巨蟒爬上城墻,沿著城墻的馬道快速游走,凸起的女墻如紙糊般破碎,墻體在它的身軀下不斷崩裂,隨時都會坍塌。
楚州城的護城法陣破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本就沒指望陣法能一直擋住三品強者。
地宗道首、萬妖國新一代國主、大奉鎮北王、巫神教神秘高手、蠻族三品強者、妖族赤色巨蟒眾高手匯聚楚州城,可怕的氣息籠罩,讓城內存活著的江湖人士戰戰兢兢,雙膝跪地。
“我道你何來的底氣沖擊二品,原來是有幫手。”
青色巨人吉利知古,銅鈴大眼掃過敵方陣容,嗤笑道:“那巫師看起來不過三品,調兵遣將無人能及,捉對廝殺,還不夠我一只。”
赤紅巨蟒似在回應他,豎眼金光一掃,掃落一道裹著黑袍,帶著兜帽的身影。
巫神教的巫師從隱匿狀態中現出身形。
“我來殺他!”赤紅大蟒裂開暗紅色的巨口,吐出人言。
北方妖族與巫神教仇隙極深。
對于燭九囂張的口吻,神秘巫師嗤笑一聲,緩緩道:“今日宜煉丹,宜刀兵,宜斬燭九。”
這時,鎮北王突然笑了一聲,張開沒有握兵器的左手,道:“劍!”
轟隆隆........遠處城樓里,一道金色流光呼嘯而來,落入鎮北王手中。
這是一把造型古樸的青銅劍,劍脊烙印著古老的花紋,劍身裹著一層淡金色的,宛如薄膜的光。
青銅被鎮北王握住的剎那,發出歡悅的鳴顫,似乎找到了主人。
“鎮國劍!!”
吉利知古驚叫一聲,眼里閃過實質性的恐懼,以及仇恨。
“嘶........”
城墻上的巨蟒高高昂起頭顱,卻不是做撲擊狀,而是猛的一縮,像是受了驚嚇。
空中的九尾女子迅速拉升高度,精致絕倫的俏臉無比嚴肅,凝視著鎮北王手里的銅劍。
鎮國劍不是在大奉京城嗎,它什么時候秘密送到楚州的她精致的眉毛緊皺,眼里的忌憚極濃。
鎮北王一手握刀,一手持劍,笑吟吟的掃視敵方高手,道:“我既決定晉升,又怎么會不做萬全之策?
“你們沒發現楚州城也就罷了,本王順勢晉升。而如果楚州城的秘密被你們知曉,也無妨,鎮國劍在這里等著你們。
“而今王妃下落不明,缺了她的靈蘊,就只能從你們中的一位來彌補了。”
裹黑袍戴兜帽的巫師笑容陰冷:“本尊今日算過一卦,大吉,不然又怎會讓本地留在此處。”
話音落下,他抬起手,對準城墻上的巨蟒,悠然道:“死!”
噗噗噗.......
無鱗巨蟒身軀不斷裂開,鮮血橫流,染紅了墻頭。
到了高品巫師,咒殺術已不需要媒介,可以作為一個百試百靈的攻伐手段。當然,如果有對方的血肉、毛發,咒殺術的威力會更勝一籌。
無鱗巨蟒吃痛狂吼,在城墻迅速游走,猛的一躍,躍過小半個城區,撲向巫師,過程中,額頭豎眼綻放金光。
黑袍巫師無法躲避迅如閃電的金光,整個人籠罩在金光中,肢體出現消融的征兆。
巫師不慌不亂,手捏法訣,于虛空中召來一道不夠真實的虛影,與之合二為一。與此同時,他周身血氣大漲,肌肉撐裂黑袍,化作數丈高的巨人。
九品血靈:最大程度激發自身潛力,增幅程度視個人修為而論;激發血氣,讓生命力不輸武夫,激發程度視個人修為而論。
五品祝祭:能召喚天地間徘徊的英靈,或者先祖的英靈,化為己用。
注:通常只能召集武夫、妖族和自身體系的先祖英魂。
無法召喚佛門強者的英靈;召喚儒家英靈會被英靈反打一波;不能召喚初代監正英靈,因為會被當代監正抹殺。
召集道門前輩英靈可以,但會很危險,比如召來一位入魔的地宗道首英靈,或業火纏身的人宗道首英靈,從未成功召喚過天宗道首英靈。
雙方高品強者展開激烈戰斗,打的楚州城化作一片廢墟。
誰都沒有去奪血丹,但誰都鎖定了血丹,無論是誰,強行拾取,會招來所有人的攻擊。
城墻上,一刀劈開青顏部戰士的闕永修,對于鎮守十多年的楚州城化作廢墟,不怒反喜。
毀掉它。
楚州城是在蠻子和妖族手里化作廢墟的,楚州百姓實在高品強者的戰斗里,尸骨無存。所有痕跡都會在這場戰斗中埋葬。
這一切,與我闕永修何干?
而他,鎮守楚州城,與鎮北王一同奮勇殺敵,大功一件,名揚天下。
多方高手大戰,余波沖上城頭,士兵們稍有不慎,就會死于可怕的沖擊波中。
楊硯率領使團,已經提前一步退到城墻下,試圖沿著城墻,從最近的城門口逃離出去。
“當,噗......”
鎮北王與青色巨人擦身而過,吉利扎古手里的巨劍折斷,胸腹出現一道深深的劍痕,隱約可見臟器。
傷口并沒有愈合,淡金色的火焰靜靜燃燒,摧毀著生機。
吉利扎古發出痛苦的嘶吼。
手持鎮國劍的鎮北王占盡上風,完全以碾壓之勢在吉利扎古身上留下道道傷痕。時而還能援助巫師,以鎮國劍割裂巨蟒身軀。
這是一場請君入甕的獵殺,鎮北王不但要晉升二品,還要斬去蠻子高手,揚名天下。
楚州城三十八萬百姓是他武道途中的墊腳石,是他登頂絕巔必要的犧牲,他們死得其所。
鎮國劍刺入吉利扎古心臟,將那顆強而有力的心絞碎。
吉利扎古卻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反手握住了劍柄,與此同時,赤紅巨蟒無視巫師的進攻,豎眼迸射出前所未有的金光。
嗤嗤........
鎮北王身形在金光中出現消融跡象,皮膚大面積溶化。
白裙女子九條狐尾迎風膨脹,宛如觸手,纏住鎮國劍,與吉利扎古一起用力。
氣機爆炸的巨響里,鎮北王再握不住鎮國劍,任由它被卷上天空,旋轉著釘在遠處的廢墟上。
“呼呼.......”
吉利扎古劇烈喘息,破損的心臟一點點凝聚,消弭金色火焰。
燭九和白裙女子也終于得到了珍貴的喘息時間。
眼下的處境極為不利,繼續爭奪血丹的話,必然有人會隕落。可若是就此退去,鎮北王吞食血丹后,必然會拎著鎮國劍殺上門,奪去吉利扎古或燭九的精血。
他不會放過晉升二品的良機。
進退兩難。
鎮北王冷笑一聲:“鎮國劍有靈,非死物,只有我大奉皇室之人能使用。爾等做困獸之斗,不過是拖延死期罷了。”
說罷,他伸出右手,像是要展現給眾人看,喝道:“劍來!”
一只五指修長的手,握住劍柄,將它拔了出來。
鎮北王看著空空蕩蕩的右手,愕然的扭頭,看向遠處。
鎮北王冷峻的臉龐,出現了罕見的驚怒和錯愕,以及茫然他,第一次見到有除皇室之外的人,拔起鎮國劍。
遭受重創的青色巨人先是渾身緊繃,如臨大敵,而后發現鎮國劍沒有回到鎮北王手里,他疑惑的轉動脖子,帶著茫然的目光看了過去。
巫師和巨蟒雙雙罷手,前者暴退數里,目光始終在一個方向,在一個地方,鎮國劍所在的地方。
后者昂起頭顱,調整蛇軀,金色豎眼忍不住瞇了瞇,似乎覺得一只眼睛看不清楚。
蓮花中央,黑色人形充滿惡意的盯著鎮國劍,以及握住它的人。
唯獨白裙女子神色復雜,癡癡的望著那道身影,神色似喜似悲。
握住鎮國劍的,是一個穿著青衣,外貌平平無奇的男人,他拔出鎮國劍,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他的雙眼緊盯著鎮北王,嘴角緩緩裂開一個似猙獰,似憤怒,似悲慟的笑容。
“很好,這把劍,我也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