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離開浮屠山后,洪荒天地又安靜了一段時日,直到這一日,南瞻部洲大唐國境之內,異象陡生。
一處凡人府邸之中突然大放光明,其光無形無色,卻照耀四面八方,十方世界;天空之中有樂鼓之音傳來,無量妙音,蕩滌心靈。蒼穹之上飄落花雨,有曼陀羅,色呈紫、藍、白、紅、黑、綠、粉、金;琉璃花、金花、銀花、寶花、七寶蓮花等無數香馥琪花。
一片琉璃光華中,緩緩綻放,顯露出一二八妙齡女子。但見橄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披羅衣之璀粲兮,拜瑤碧之華據。戴金翠之飾,綴明珠以耀軀。傾國傾城,圣潔無比。
此女子手托一寶瓶,其內斜插一株青翠欲滴的楊柳枝,理圓四德,智滿金身。纓絡垂珠翠,香環結寶明。烏云巧迭盤龍髻,繡帶輕飄彩鳳翎。碧玉紐,素羅袍,祥光籠罩;錦絨裙,金落索,瑞氣遮迎。眉如小月,眼似雙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點紅。
正是那佛門四大菩薩之一,大悲觀自在菩薩,如今一點真靈遁入輪回之中,轉世為人,與人道氣運想和,便見虛空之中,萬獸匍匐,百鳥朝賀,天龍現身,噴吐雨露。飛天妙舞,魅惑眾生。
洪荒天地皆有所感,一個個大能紛紛掐算起來,才知道天地至陽,亦有至陰,正是陰陽化欲之時,人間當有女皇降世。
如今佛門大興,觀自在菩薩借助佛門氣運,強行轉世,竊取女皇權柄,日后若是登上帝位,必定令佛門越發昌盛起來。
“咦?武則天不是彌勒轉世嗎?怎么現在變成觀自在了?”涇河龍宮中,看著幾乎是近在咫尺的佛光,敖信眼中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身為后世之人,他自然清楚,武則天自號彌勒轉世的事情,若是在前世,此事自然是無稽之談,不過是給自己臉上貼金,愚弄大眾而已。
不過,在洪荒天地中,可就不存在什么愚弄,真就是真,假就是假,騙不了人的。
“管她到底是彌勒轉世還是觀音轉世,總歸逃脫不了你我的算計,說起來,觀音轉世還好一些,她到底只是大羅境界,你我要想算計,倒是比彌勒簡單,對你我來說,反倒是有好處。”
殿宇之中,一個長相俊美,能夠迷倒萬千少女的銀發男子邪氣地一笑道。
聞言,敖信轉過頭去,看向此人,“也是,不過,從彌勒變成了觀音,想來佛門內部也有了些問題,對你我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道友打算何時出手?”敖信問道。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是觀音轉世的日子,按理來說最不容易動手腳,但正所謂燈下黑,這個時候出手雖然風險大,成效也是最好的,佛門如今內部必定出現問題,煩請本尊去加把火,擾亂一下佛門的注意力,給貧道創造一些機會才是。”長生道君正色道。
“如此,道友注意小心行事,我也該出去走動走動了。”敖信點點頭道。
說完,敖信身形一晃,下一刻,已經來到了天庭之上,先去凌霄寶殿見了昊天一次,如今,敖信已經是準圣至尊,就算是昊天這個三界之主也不能怠慢,雙方重新拉進了一些關系之后,敖信這才動身,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離開凌霄寶殿之后,敖信一路往上,很快,便來到天之盡頭,離恨天兜率宮的所在地。
站在兜率宮外,雖然已經是準圣大能,敖信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在外等候半晌之后,才見一個頭上有著銀色小角的道童走出來,看了敖信一眼,奶聲奶氣地說道:“老爺請你進去。”
別看這小道童看著臉嫩,年紀恐怕比自己不知道要大多少,他也不是旁人,正是西游之中的銀角大王,論修為,也在太乙之列,作為童子,已經是夠強大的了。
敖信不敢怠慢,跟在銀角的后面走了進去,一路上飛檐峭壁,朱紅墻色,白玉為磚,金銀為柱,明珠串成簾,有白虹二十四道橫貫大殿上空,朵朵金蓮飄蕩四周,浩渺煙霞如夢如幻,聚攏成云霧,浮蕩在白玉臺階之上。
走進兜率宮后,只見老君閉目,端坐在八寶琉璃床上,神游八極,參悟大道。吐露無數道家經文,好似水波一般,四散開來,震動虛空,只見陰陽二氣流轉升騰,化作太極之行,陰陽魚首尾相連,好似潺潺流水,攪動地風水火,重演盤古開天辟地之象。
混沌之中,一元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道,七極八卦,九宮十方,大道至繁,大道至簡,宛如褪去面紗的絕世美女一般,兜率宮中道義縱橫,顯化諸天,只見那老君頭頂,一金剛鐲金光閃爍,非金非鐵,非銅非木,乃是化胡為佛,無量功德顯化太極之象,天下萬物,無論水火風雷,金石玉物,無所不包,無所不套,乃是那三十三層玄黃寶塔之下最強后天功德靈寶。
見敖信走進來,老君才緩緩睜開雙眼,落在敖信的身上,開口道:“涇河龍君不在涇河龍宮清修,來老道這兜率宮作甚?“
“敖信見過太上道祖!“敖信不敢怠慢,連忙行了一禮,隨后說道:”回太上道祖的話,小龍今日前來,乃是為了下界人皇變化之事,佛門倒行逆施,以觀自在尊者強奪女皇尊位,亂洪荒天地,小龍乃是涇河龍王,長安本就在涇河龍宮管轄范圍之內,佛門如此舉動,小龍不得不謹慎,前來求道祖出手,還寰宇清明。“
聞言,老君神色不動,緩緩說道:“人皇更替,女皇降世,乃是天意,佛門以觀音尊者化育雖有不妥之處,但如今天機已定,便是老道也不好插手,龍君還是請回吧。“
說完,老君擺擺手,便要重新閉上雙眼,參悟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