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觀自在眉心一閃,端坐九品紫金蓮臺之上,周身上下,祥光浮動,有如浪花,搖曳不斷,腦后功德金輪高高掛起,有如太陽星,放射明媚柔和,但不刺眼的金光,金光之中,紫云環繞,煙霞默默。
虛空中,無數梵音,嘹唱響起,金花四濺,無數花雨,不斷自虛空中落下,一股股異香,充斥虛空世界,只聽得各色浪語,奔涌不息,一時間佛魔一體,正邪難分,不明究竟。
就在觀自在被魔心侵染之時,佛門氣運一陣動蕩,但很快,便平復下來,宛如水面上泛起的一點漣漪一樣。
原本,便是這樣細微的動靜,也絕對瞞不過圣人覺察。
只可惜,因為蜀山提前出世,佛門與玄門的氣運此刻都在劇烈的變化之中,命運長河之中,那紫青雙劍的光輝好似兩根長釘一樣,釘在命運長河之中,牽絆著佛門圣人的目光,哪里還顧得上這些許波動,也因此為日后佛門買下一個巨大的定時炸彈。
長安城中,沐浴在李唐盛世的護國龍運之下,長生道人的雙眼一刻不離地窺視著西方佛門的方向,一旦觀音身上的變化被佛門察覺,他會立刻借助龍運的遮掩,遁逃出去,絕不給佛門任何抓住把柄的可能。
好在,他最擔心的一幕,終究還是沒有出現,長生道人頓時松了一口氣,轉身,悄無聲息的遁入武府之中。
只見他一路如入無人之境,便是從哪丫鬟仆從的身邊走過也無人察覺,一路來到武媚娘的房間之中。
方一踏入房間中,武媚娘便瞬間張開雙眼,一雙澄澈的眼眸中一絲妖異的紫色光芒一閃而逝,看到站在身前的長生道人,立刻起身,嬌媚一笑,俯身一禮。
“觀自在見過長生道君,道君再造之恩,觀自在永生不忘。“
“觀自在,難道你現在還是觀自在不成?“長生道人聞言道。
只見武媚娘捋了一下額間的碎發,深深的一笑,“觀自在大幻天魔女也是觀自在不是,道君愿意,我就是觀自在,若是不愿意,我就是大幻天魔女,是與不是,又有什么分別呢?“
“哈哈哈,好,算我沒有看錯你,接下來該怎么做,你心中應該清楚了吧?”長生道人大笑一聲,隨后一臉嚴肅地說道。
“道君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佛門不是想要大興嗎?我就讓它大興,等我登上帝位之后,便大興土木,將這南瞻部洲,化作佛國凈土,讓佛門廣布恩澤,耗盡李唐皇朝的氣運,到時候,這份因果被佛門承受,就是你我動手的好機會了。“武媚娘奸詐的笑道。
“你知道就好,不過,行事還是要小心一些,不能被佛門圣人察覺,雖說,你本就是觀自在心魔所化,但和觀自在到底是一體兩面,圣人如果仔細查看,還是能夠窺見你其中根本的,若是行事太過,被圣人察覺,到時候,本座可顧不得你。“長生道人囑咐道。
“道君放心,我最是怕死的,日后,那位大慈大悲的觀自在菩薩。“說著,武媚娘臉上那嬌媚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寶相莊嚴。
理圓四德,智滿金身,宛如廟中佛像一樣,周身散發著慈悲之念,背后佛光隱現,佛音梵唱不絕于耳,好一個佛門菩薩之象。
見狀,長生道人暗暗點頭,以大幻天魔女的這份偽裝,天地間除了圣人之外,恐怕就只有同樣和魔道有些沾邊的冥河老祖能夠稍稍察覺幾分不對。
不過,冥河老祖和佛門乃是死敵,真要是發現了什么,恐怕也不會說出來,反而會更加將這一灘水攪渾掉。
想到冥河老祖,長生道人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后世由于天地靈氣稀薄,邪道出世,冥河老祖以殺道聞名洪荒,一時間倒是成為魔道祖師,和蜀山結緣,血海一脈,不止一次和佛道兩家爭鋒。
如今既然蜀山出世,何不把冥河老祖也拉進來,圣人不出的時代,準圣為尊,冥河老祖這樣的大殺神,正好是攪渾水的一把好手。
想到這里,長生道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有了些許打算。
抬頭看向武媚娘,長生道人說道:“你是個聰明人,就不用我多說什么了,不過,我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等你徹底登上帝位,掌控大權之后,先不要著急壯大佛門氣運,先想辦法,在佛門內部鬧出點動靜來。“
“因為女帝一事,佛門內部此刻也是火藥味十足,彌勒佛一脈對于觀自在降凡塵,本就心懷怨懟,你可以借機發揮,要是能夠讓佛門內亂起來,與你我而言,更加有利,你不妨這樣…”說著,長生道人在武媚娘耳邊一陣低語。
武媚娘聽了,眼中驟然劃過一絲精光,側身看了長生道人一眼,含笑道:“道君果然奇才,如此一來,必定能夠激起彌勒的怒火,甚至還會引起佛門內部本土派和外來派的爭鋒,我記住了,一切就按道君的打算來便是。”
“如此,我就放心了。”長生道人點點頭,隨后,怎么來的,怎么離開了武府,期間,不曾有任何察覺到。
長生道人離去后,武媚娘眼中紫光一閃,整個人又回到了原本那個豆蔻少女的模樣,雖然樣貌未變,不過不知道怎么的,肌膚似乎更有光澤,充滿了一種誘惑人心的力量。
而且,那雙眼眸之中,一種叫做野心的東西,也開始生長起來,命運長河之中,人道氣運緩緩生變。
數月之后,唐皇出宮游幸之時,忽遇河岸旁一女子,春花秋月難掩其美,冬雪夏云難掩其潔,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一時間龍心熾火,心動不已,上問其名,曰武氏媚娘,年方十四,遂傳召入宮,冊封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