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她二人兩心相許,就和你與元豐一樣。“敖信一臉平靜地說道。
“可是,她們兩個都是…”
小翠很想說,她們兩個都是女子,怎么能在一起,可是,當她看到那兩個人,言語談笑之間,滿是濃情蜜意,就如自己和王元豐在一起的的時候并無兩樣的時候,這句話便再怎么也說不下去了。
是的,她們是女子,但她們也同樣兩心相許了,人與狐尚且能夠心意相通,人與人,又有什么不可許的呢?
這一刻,小翠才明白,為什么敖信要吹那一口氣,呼那一陣風,他是想要幫著兩個人一把。
看了兩人一眼,小翠慢慢轉過頭,看著敖信說道:“龍君,你現在出手,幫了他們,可是這一切,怕是沒那么容易的吧?”
“是啊,雷劫易躲,情關難過,和你母親不同,三娘的劫數,就應在那范十一娘的身上了,渡得過,仙道可期,渡不過,百年修為便要一朝喪盡。”敖信沉重的點點頭道。
“龍君想幫三姐姐?”小翠說道。
雖然是疑問句,但小翠卻有種感覺,敖信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不論他是否答應了舅老爺。
“是啊。”敖信淡淡的一笑,深深的看了小翠一眼,緩緩開口,“只有見識過現實友多么的無奈,才只有,有些稀少乃至夢幻的美好,是要我們拼盡全力去保護的。”
小翠不明白敖信這話的意思,但卻知道了,敖信是一定會出手的。
“行了,這事你先不要管了。”敖信擺擺手,從懷中取出一顆造型奇特的靈草,遞給小翠。
“你先回去,把這個分成三份,一日一份,給你丈夫服下,三日之后,他就會化作非生非死的狀態,到時候,我會去給他浴血換身,現在,我要先處理三娘這里的事情。”
接過敖信遞過來的靈草,看了封三娘兩人一眼,小翠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便轉身離去了。
小翠離開之后,敖信也沒有繼續待在原地,留下一縷氣息之后,便離開此地,前往城外找了一處破廟,打坐調息,等候封三娘的到來。
夜半子時,梆子剛剛響了一下,破廟之中,便見一陣微風掃過,一個青色的身影出現在破廟之中。
“見過龍君,今日承蒙龍君出手相助,三娘不勝感激,還請龍君受三娘一拜。“
聽到聲音,敖信睜開眼睛,便見端莊大方,宛如官家小姐的封三娘微微福身,恭敬有禮。
“三娘客氣了,便是沒有我插手,你自己隨時也能現身相見,我不過是恰逢其會,橫插一手而已,當不得你一拜。”敖信搖搖頭道。
“當不當得,三娘心中清楚,若非龍君,三娘怕是至今不敢見她,如今見了,得償所愿了,反而越發放不下了。”封三娘苦笑一聲,臉上滿是一片悲涼。
“即然放不下,為何要放下。”敖信忽然說道。
“什么?”封三娘一愣,不解的看向敖信。
“情之一字,最難勘破,修士往往懼情如猛虎,殊不知,不曾拿起,如何放下,你最后的劫數,便是情劫難度,越是畏畏縮縮,不敢直面,越是無法度過,我若是你,現在要想的,不是如何放下,而是如何擁有才對。”敖信一臉認真的看著封三娘道。
“如何擁有?”封三娘被敖信的話嚇住了,不知道說些什么是好了。
“不錯。”敖信點點頭。
“你和范十一娘兩心相許是事實,可你真的擁有了兩人之間的情嗎?沒有,你二人只是躲在世俗的陰影下,蠅營狗茍罷了。”
“這份情,一日不敢拿出來,你便一日不曾擁有,只有等到你二人對這份情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問心無愧,無懼是非的時候,才是你真正擁有的時候。也只有那個時候,你才有資格,去選擇放下。”
“三娘,你捫心自問,你現在,敢去擁有嗎?“敖信質問道。
“我。”封三娘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她敢嗎?女子與女子相戀,不容于世,哪怕她和范十一娘已是兩心相印,心知肚明,卻也從不敢將這句話述之于口。
看著說不出話的封三娘,敖信搖搖頭,嘆息一聲。
“三娘,你的劫數特殊,只有你自己才能度過,過不去你自己那一關,旁人便是做了再多,也是無用,我現在只問你一句,你敢去擁有嗎?不管其他,只管你自己想不想去擁有,你敢嗎?”
“龍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
“我說了,不論其他,只一句話,你敢嗎?”
敖信直接打斷了封三娘的話,大聲質問道,小小的破廟,因為他的一番話搖搖欲墜,‘你敢嗎?’‘你敢嗎?’的回聲不斷。
封三娘一怔,眼中滿是掙扎之色。
我敢嗎?我敢嗎?我敢去擁有嗎?我敢去擁有,去擁抱那個我愛的人,告訴她,我愛她,我想和她長廂廝守,不管我們都是女子,不管我們人妖有別,不管旁人誤解嗎?我敢嗎?
每一個疑問,都讓封三娘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一下,好似被濃郁的海水淹沒了一樣,強力的水壓用力的加壓她的心臟,讓她喘不過氣來,無數的雜念在腦海中來回廝殺,好似戰國亂世一樣,相爭不休。
終于,在這樣的壓力下,封三娘堅持不住了,只見她嘶吼一聲,嘴里發出一聲似狼似狗的嘯聲,背后一條青色的狐尾肆意揮灑,身上的妖氣直沖云霄。
“我敢,我要,我想要能光明正大的告訴她,我我喜歡她,我愛她,我想和她長廂廝守,就和所有的有情人一樣。“
一聲大吼中,封三娘的背后,一只靈狐虛影顯化而出,靈動無比,宛如活物。
見狀,敖信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點點頭道:“恭喜三娘,打破心中桎梏,修為更上一層樓,你現在,距離羽化登仙,可是真正的只差一步了。“
“我,突破了?“封三娘驚訝的看著自己,發現她身上的妖氣此刻完全褪去,宛如凡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