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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忘記把耳朵變沒

  情況緊急,張欣星心中暗笑,嘴角一邊揚起譏諷的弧度。不是這次試煉,她真不知道呂安如還有這樣鮮為人知的一面。對敵人心狠手辣,對自己人更是頻頻暗下黑手。好像獨自完成一些特定環節,有特殊獎勵吧?盛冥的姐姐,果然心思夠深沉!

  褐色藥品和剪子出現在眼前,查理眼中含淚抬起頭,呂安如淺淺笑道:“不用謝。”

  “你簡直!”厚顏無恥!誰要謝你,不是你,布朗特也不會受傷。怕喊出拿不到藥,只能默默忍了。奪過工具,蹲下剪開布朗特后背衣服,在已經青紫一大塊的腫起地方慢慢撒藥。

  每撒一點,布朗特就抽搐下,隱隱嘴里還罵罵有詞。每當這時,查理就狠狠瞪呂安如一眼。短短數秒,呂安如已經把白眼收的盆滿鍋滿。

  艾拉一旁連連賠笑,但當事人本尊好像根本不在意,始終盯著布朗特腳的位置。

  瞅著她專注的視線,查理有點毛毛的感覺,把藥交給艾拉,站到呂安如身邊死死抓住她手腕,鼓足勇氣道:“休想行惡!”

  “哈哈!還大膽妖孽呢!”艾拉沒忍住,大笑出聲。隨之手一抖,藥撒多了,布朗特疼得哇哇直叫。查理氣得狠狠瞥眼呂安如,只得重新回到哥哥處,重要事情假手他人總歸不放心。

  艾拉得空了,‘蹬蹬’蹦到呂安如身邊,掩嘴笑道:“完了,他肯定以為咱倆故意整他們了。”

  等片刻,不見呂安如搭理自己,隨她看過去:“你看啥呢?”

  呂安朝前揚揚下巴,有些遲疑道:“那里有點不正常。”

  “不正常?”艾拉好奇,不,她必須忍住好奇心,嘀咕:“你別嚇我啊。”

  “和其他地方相比,有點黑的不正常。”

  呂安如把夜燈靠近,艾拉定睛一瞧,的確有團黑乎乎東西籠罩在布朗特腳上方。開始她以為只是光線問題,仔細看來,并不是。湊上去慢慢伸手,往布朗特腳上摸去。

  “你們,兩個登徒子做什么?”

  查理驚慌,艾拉則笑得分外不懷好意:“嘿嘿嘿,你都喊登徒子了,你說呢?”

  眼看查理氣得直喘,周生無奈苦笑:“拉姑娘,你別逗他了,他不經逗。”

  “切,沒勁!放心,不會再害你哥了。”

  隨著她的探入,黑氣竟然會一點點往后退,最后徹底把布朗特腳露了出來。

  艾拉望向呂安如,意思詢問要不要抓。

  呂安如搖搖頭,俯身用指腹按按敲敲布朗特腳面,感覺一切正常。最少她按的時候,布朗特沒發出和殺豬一樣的叫聲。只要不對布朗特造成傷害,沒必要再故意挑起一些事情。

  剛準備站起,發現黑氣中開始漫出團團白霧。偏偏周生見情況穩定早不再朗誦經文,呂安如心里暗叫一聲不好,如果這會靈體再凝聚成鬼面,勢必又要折騰出不小麻煩。

  心急之下,按住圓珠筆頭扎了過去,只感手中一脹一沉,銀光奪目。轉瞬間小小的圓珠筆化作一把長劍,鷹頭下明晃晃的劍身殺氣騰騰。

  艾拉震驚得嘴都合不住,呂安如愣了下不敢遲疑,往前刺去。

  黑氣夾著白霧匆忙后飄,呂安如不可能給它們逃竄的機會,兩步逼上,揮劍砍下。

  “請你不要傷害它!”

  一聲哀求改變了呂安如原本揮劍的方向,本來正中要害,一下偏了幾公分。雖是偏了,但明顯還是刺到了什么。

  隨著痛吟,白霧和黑氣一起消散。有個小男孩徒手接住白刃,鬼面躲在他身后,發出嗚嗚的悲鳴,依舊是不像哭不像笑。

  周生和張欣星探頭望來,只是當下再聽,大伙沒人覺得恐怖了。

  鮮血從男孩手心涌向劍尖,滴落。鬼面不住哀傷低吼,蒼白的眼底泛起紅絲,反而襯得呂安如更像殘忍的劊子手。

  呂安如打量著身高不足她一半的男孩,大概最多六七歲樣子。胖乎乎小圓臉和圓溜溜大眼睛直直回視她,明明很疼,卻死撐不哭。傲然的樣子隱隱和腦海中另一個身影重疊,他也喜歡死撐。安如心是硬不下去了,說:“你松手吧,別再跟著我們搗亂了。”

  男孩并沒有立刻松手,有些擔憂地偷瞄眼貼在肩后的鬼面。

  呂安如手一揮:“一起帶走吧,別讓我再發現你們跟著我們,不然下次絕對不會客氣。”

  男孩才如釋重負地松開手,快步跑走了。

  “就這樣放他走了?”張欣星驚詫。

  呂安如納悶反問:“不然呢?”

  “這種怪物就該順手鏟除,免得遺留后患。”

  呂安如從包里拿出毛巾,用劍斬斷一半,擦干劍身上血漬:“我很好奇,為什么明明有封印的地方,他們還能到處流竄。殺了他們,咱們就永遠無法得到答案。”

  張欣星眼中快速閃過一縷興奮,環顧下四周,發現男孩和鬼面躲在比較遠的乳石后,低聲反問道:“所以你準備放長線釣大魚?”

  “不全是。”

  不全是!又是敷衍的答復,張欣星不禁懷疑,難道呂安如始終沒信任過自己?

  剛要說點啥激激對方,就聽呂安如先問查理:“布朗特還能行走嗎?”

  查理稍稍對她增加點的好感立馬消散,大聲反駁:“傷筋動骨一百天!”

  換呂安如愕然:“不是用藥了?應該沒骨折吧。”

  女孩眨著小鹿一樣無辜純真的眼睛,誰能想到擁有這樣眸子的人,說出卻是句句傷人心的黑心話。

  查理倏地想起一事,恍然大悟道:“你簡直蛇蝎心腸,在報復我哥說你可能骨折!”

  “什么?”呂安如沒聽明白,索性直接和布朗特本人溝通:“咱們必須盡快通過這塊乳石區。”

  “啊?為什么?”艾拉好奇湊上來,呂安如一指臨近的一根乳石,道:“剛剛它滴水的速度并沒有現在快,我感覺這里應該是整個地下水系統交互的地方,現在最少咱們能看清路。如果有人開啟樓梯上的門,這里隨時可能會被淹掉。”

  “神經病才會和咱們選一樣的路吧?”艾拉小聲吐槽。

  “就算不開上面機關,溶洞內其他地下水累積到一定程度會從這里頂端流下,儲存到片片泥洼中。就怕泥洼底部并不淺,萬一有誰失足深陷,根本沒法救。這里和之前的溶洞不同,一旦溫度升高,儲存于水和泥中的碳酸氫氧會被快速分解,產生大量二氧化氮毒氣。”

  查理聽完,聯系起自己平時業余了解到的知識點,心中成見壓低不少:“她所說不虛。”

  布朗特倒也硬漢,聽完二話不說答應:“行,咱們走!”

  在查理的攙扶下重新站起,他率先表態,其他人自然不可能矯情,跟上部隊。

  “不要靠近乳石。”

  小聲的提醒終究晚了點,不過沒釀成大錯。

  艾拉盯著變焦一寸的袖口有點出神,反應過來后忙往后退了步:“靠,破石錐滴下的水里難不成有硫酸啊?腐蝕性這么強。”

  扭頭對自己救命恩人感激道:“謝謝你啊,小狼人。”

  “不客氣。”男孩淡淡回答,轉瞬臉上布滿恐懼:“你怎么知道我是狼人?”

  “耳朵很可愛哦。”

  小狼人慌亂地用手摸摸自己毛茸茸大耳朵,懊惱道:“忘記變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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