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鳶歌被問得愣住。
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比較好。
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填不上的坑。
循著記憶,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十五歲的時候她跟蘇伯言都是幾乎全無交集的。
所以,就算真的是為了蹲蘇伯言,可以是在宮里任何其他地方,獨獨不該是觀星樓。
太不符合邏輯。
“嗯?”男子眉峰輕挑,嘴角噙著若有所思的笑意,“莫不是公主早就一直暗中注意奴才了?”
“也沒有早就暗中注意,就是偶然、偶然知曉。”云鳶容眼神閃躲,打哈哈。
蘇伯言仍在笑,只是夜色遮掩下,眸色變暗。
“是映冬告訴你的?”
“啊,嗯對,就是映冬告訴我的,哈哈哈。”
“是么。”以前他每月都會上觀星樓,但是這一點,映冬從不知曉。
將少女虛虛攬在懷中,跟她一同觀星,一同看星空下的皇宮燈火輝煌。
“你知道為什么我喜歡來觀星樓嗎?”
“觀星?”云鳶歌問,同時心里舒了一口氣,好在他沒有追問,而是信了她的說辭,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釋。
將她細微表情看在眼里,蘇伯言挽唇,抬手往皇宮某處指去,“在這里,能清楚看到離風殿,你就在那里。”
云鳶歌心頭一震,循著男子所指方向看去,果然,整個離風殿赫然在目。
甚至連離風殿的牌匾都能隱約看清楚。
“蘇伯言,你來觀星樓,是為了看離風殿?”云鳶歌在男子懷里轉身,抬頭凝著他。
他輕輕笑了下,點頭。
她整個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掌攥住,驀然發緊發疼。
所以上輩子,她避他如蛇蝎,而他卻在這觀星樓上,對她偷偷遙望?
那時候,他的心該有多疼?
“蘇伯言,假如——”她小手攥緊他衣襟,定定凝著他,心頭生出猛烈的沖動,“假如我始終沒有正視你的感情,始終不給你回應,你會不會、會不會因愛生恨,殺了我?”
“為何這樣問?”蘇伯言不答反問,眸色更深暗。
云鳶歌強笑,做玩笑狀,“身居高位者不都這樣嗎,能力卓絕,自尊心也極強,最不能容忍別人拒絕。我一個鵪鶉公主敢頻頻拒絕九千歲,可不是不識抬舉么——啊!蘇伯言,你弄疼我了!”
在少女驚呼聲中,蘇伯言放松了鉗制在少女纖腰的手臂,轉而捏住她下巴,迫使她面對他。
這時云鳶歌才發現,男子的眼睛不知什么時候竟然變得比夜色更沉暗,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瘋狂涌動,呼之欲出。
“九千歲?公主叫我——九千歲?”攫著少女,蘇伯言呼吸發緊,甚至胸腔里心跳都開始緩慢下來。
這兩年一直埋在心頭的某種疑惑似乎有了答案,只要揭開最后那層薄紗,就能看到后面的真相。
這個認知讓他指尖隱隱顫抖。
他緊緊凝著她,看她在他的詰問中變了臉色,看她欲蓋彌彰。
“…我就、就是一時嘴快,是我私下里聽別人這么喊的,九千歲很好聽啊,很很適合你,特別襯你的氣勢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