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皇上恐怕心頭不悅。”
回到偏殿,伯玉沒有立時回房。
他比伯安要觀察細致些,剛才在大殿里,皇上表面雖然和顏悅色,然而眼里分明閃爍著冷意。
對此,蘇伯言只寡淡笑了笑,“君心難測,什么時候高興,什么時候不高興,豈是我們能把控的。”
伯安撇嘴,“今日明明是皇上放了公公一日假,現在又不高興。我瞧著皇上壓根就跟王進一個德行,妒賢嫉能…”
“伯安,慎言!”伯玉忙壓低聲音呵斥,警惕掃過四周,“這里是承明宮偏殿,隔墻有耳,你不要命也別拖累公公!”
“公公,是我口無遮攔了。”伯安立即認錯。
“罷了,在外的時候不可這般無狀。不過接下來的日子我們確實要更小心些,皇上應該很快就會讓我調職。”
伯玉伯安一驚,“皇上要貶公公的職?”
貪墨案剛結束,皇上這么快就要卸磨殺驢?
“不,”蘇伯言看向窗外濃暗夜色,眼底掠過嘲諷,“升職。”
“公公怎知?”
怎知?蘇伯言不語,眸色譏誚薄涼。
因為他太了解那個人了。
一個只懂耍弄后宅伎倆的,蠢材。
翌日早朝,提拔蘇伯言為司禮監副掌印的圣旨當堂宣讀,昭告百官。
滿堂嘩然。
司禮監副掌印相當于什么位置?相當于副丞相!
蘇伯言從一個小小的內官監管事爬上來,只用了區區三月不到,這種升遷速度也太快了,快得讓人心驚忌憚!
群臣們對此爭論不休,贊成的,反對的,選擇觀望的。
不管是哪一類人,都有同一個認知,無論皇上提拔蘇伯言是什么目的,都讓蘇伯言手里握住了更大的權柄。
更有聰明人想到更深一層,皇上連昔日王進都拿捏不住,需要蘇伯言做刀,倘有一日換成蘇伯言坐上司禮監掌印那個位置,皇上又當如何?
那可是個比王進更狠的狠人。
屆時,皇上還能找到另一把更鋒利的刀來對付蘇伯言嗎?
面對群臣們的爭論、口伐,蘇伯言淡定自若心安理得,回應只有一句,“謝主隆恩。”
氣得反對黨心頭嘔血。
“當上副掌印了?”離風殿里,云鳶歌驚得從長榻上跳起來。
狗子十三被嚇了一大跳,汪嗚幾聲,慫了吧唧的藏到長榻底下。
映冬道,“剛剛從外邊聽來的消息,已經確認。沒想到蘇公公升得這么快,當初公主打定主意親近蘇公公,著實正確。”
云鳶歌點頭,深以為然。
如果蘇伯言不對她抽搐性發瘋的話,她會更高興。
“看來皇兄是要準備對付蘇伯言了。”
映冬,“…”
“公主,你是怎么能笑著說出這句話的?”
云鳶歌呵呵,她皇兄又不是蘇伯言的對手,她為什么不能笑。
只是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不好對小丫鬟說,她自己樂就行了。
映冬也不是追根究底的,只以為自家公主又沙雕了,“如果皇上真的要對付蘇公公,對公主并非好事。日后再要親近蘇公公,公主需要多三思了。”
“那是你對我皇兄不了解,他巴不得我跟蘇伯言多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