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校長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很久,面前的煙灰缸堆滿了煙頭,整個空間煙霧繚繞。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薛校長抬眼看了下時間,夜里十一點,他決定自救。
這個晚上,薛校長披上外套,借口研究課題,敲響了不少同僚的家門,在路過一處胡同的時候,點了下自己的頭。
周日,布萊梅之家。
塔依普十分煩躁,他從昨晚開始,就在這包間等到現在,早已過了約定的時點,人也沒有出現。
他有些慌,那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冒著冷汗,焦慮從青色的眼袋里透了出來。
昨天派出去的殺手沒有回音,不知道任務現在完成了沒有。
“滴…”
“滴…”
“滴…”
他通過特殊的頻率段聯絡了薛校長無數次,都沒有回應,怎么回事?
“不會是出事了吧?”
塔依普慌亂的踱著腳,如沒頭蒼蠅一般轉來轉去。
如果不是薛校長,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在空間站動手腳。誰想到,居然就發生了帝國尊的事件?!
十分鐘后,塔依普咬了咬牙,撥通了前妻蕾娜·阿貝丁的通訊。
“你知道這個時候我應該在干什么吧?”蕾娜十分不開心。
“我遇到麻煩了”,塔依普說。
“你的麻煩跟我有什么關系?”蕾娜冷嘲。
塔依普愣了一下,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別人眼里就是個廢物,但今天才深切的感受到,恐怕別人還覺得自己是個蠢貨吧。
想到這里,塔依普眼神陰冷了起來,“你不想我在通訊里,將之前替你們做的事情說一遍吧?”
“你做過什么,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系!”
“啪”,蕾娜果斷的掛完通訊,腳上的高跟鞋踢到了一邊。
她順手編輯了一條消息,發給了唐建摩,“放心,沒事!”
塔依普徹底慌了,他想起了自己經手的一件件事情。
似乎、好像…確實沒有過人指使,即便是蕾娜,她也只是在吃飯的時候,借由聊天側面提點了一句。
沒有把柄!
媽的政客!
當時他還以為,自己是個人精,永遠能琢磨到上面的意思,還不等人開口就去執行了。
呵…現在看,他分明是個傻子!
就在他如無頭蒼蠅一般轉悠的時候。
“砰…”
側開的門縫中伸出一桿槍,正中眉心。
“來晚了…”
塔依普的鮮血還在流淌,檢查組長搖頭,看著星際警察來來回回,調取塔依普的相關資料,心內有些遺憾。
周日上午八點,網絡的風開始轉向,加上有政府官員出面澄清,再沒有人將帝國尊的事情,與藍星人掛鉤,這讓莫墨等人頓時送了一口氣。
社團招新的事情也早已傳遍了學校,盡管藍星還是那個藍星,但眾人的目光,已經開始透著重視。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這些學生,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他們絕不是可以被隨意輕侮的群體。
藍星人,雖然在這所學校數量不多,但卻是最團結的一群人,或許還可能是戰斗力最強悍的一群人。
畢竟,那亦涼和趙耀,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他們除了藍星人的身份外,還有在中央星立足的其他資本。
云沫第一時間就召集了社團成員開會,一臉凝重的叮囑,“最近小心些。”
眾人點頭,他們心里隱隱都有所感。
“云沫”,霍川從后面追上來,遞給她一個黑色紐扣樣的金屬。
“這是什么?”云沫好奇的問。
“遇到危險后用力按下,可以產生三十秒的防護效果,大約能抗住一般槍支的強度吧”,霍川神態有些別扭,這件事情有多嚴重,恐怕只有他這個知情人明白。
“謝啦”,云沫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遠。
薛校長的審訊、塔依普的偵查、唐建摩的甩鍋…這是政客和成年人玩兒的游戲,云沫已經達成了階段性的目標,現在只需要安安分分當個誘餌就好。
周一的清晨,陽光明媚,云沫心情還算不錯,帶著書本,一路朝教學樓走來。
她來的還算早,修行之人的生物鐘,跟老年人沒什么區別,屬于早睡早起那一類的,一點兒不像個年輕人。
迎面來了個男生,眼神有些不自然的看她,“云總指揮,去教室嗎?”
云沫微笑點頭,“是啊,一起嗎?”
“好,好”,男生有些內疚,也有些受寵若驚,“那個,前天…”
“沒事,我理解”,云沫打斷了他的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沒必要讓別人一直內疚,因為這種情緒憋久了,也很容易變質,不如大家都放下。
男生憨憨的笑了,雖然還有那么一絲不自然,但語調輕快起來,給她介紹著教室的布置。
“你選好課了嗎?”男生問。
“還要選課?”云沫沒有留意這件事情。
男生吃了一驚,“你沒選嗎?”
隨即他又放松下來,“不過一年級的課也沒什么好選的,多數是必修,有幾門選修課,也就是修幾個學分而已,不如社團做任務的積分多。”
說到社團,他忍不住又偷看了云沫一眼,發現她臉上沒有異樣,陽光下還是那個總噙著笑的樣子,頓時松了一口氣。
“到了”,男生指著教室,“今天是大課堂。”
云沫抬眼,三零一教室,當初宣布她分到E班的那個教室。
呵…緣分!
今天是堂機甲理論課,鑒于是開學的第一趟專業課,學生來的都很齊,教室里坐的滿滿當當。
云沫聽得饒有興趣,機甲,這是來星際屢屢聽到的一個詞匯,代表著最強悍的戰斗力水平。
之前考核的時候已經粗淺了解過,此時聽到教授的講解,頗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這是一門與機關術異曲同工的學科,配套其他輔助學科,比機關術要高明了不少。僅僅是這冰山一角,就讓她有些著迷了。
不過從那些某某曲線,電磁理論,金屬構成,能量運行等等理論,管中窺豹,她也終于明白,自家那只吞金獸為什么那么難養。
機甲的研究,不單單是燒錢那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