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薇心里忽然很有些敬佩起來。
這個小飛…哦不,小齊…
啊,不對,應該怎么叫他呢?
“小…齊…齊隊長,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齊鶩飛聽出來端木薇對他的稱呼有幾分別扭。
以前端木薇大大咧咧地喊他小齊,甚至小飛,是因為他只是一個小人物,而端木薇作為端木家的大小姐,愿意折節下交,自然可以隨便怎么稱呼。
但現在發現齊鶩飛這么厲害,再叫他小齊或者小飛顯然就不合適了,可叫齊隊長又顯得太生分了。
齊鶩飛便說:“還是叫我小齊好了,或者叫小飛也無所謂。”
端木薇說:“那可不行,自從上次仙試考完之后,你的名聲就已經傳出去了。這次你殺了趙春,必然聲名大振,怎么說也算是個人物了,我不能再這么隨便的叫你。”
“那你叫我齊師兄,反正修行人之間互相不都是道友或道兄什么的嗎?”齊鶩飛說。
端木薇皺了皺鼻子說:“可我爺爺說他和你師父同輩,我就比你小了一輩,叫你師兄好像我故意占你便宜一樣。”
齊鶩飛哈哈一笑說:“那你就叫我齊師叔好了。”
端木薇撇撇嘴說:“想得美,我才不呢!”
齊鶩飛說:“那就叫名字唄,就叫齊鶩飛或者鶩飛。”
端木薇這才高興地笑道:“那以后你也叫我名字,就叫我薇兒或者小微,不許再叫我大小姐。”
齊鶩飛不置可否。
端木薇也不再就這個話題多說下去,反正稱呼這個事情以后都是自然而然的,說這些不過是緩解一下尷尬和緊張。
“在麒麟山的時候,我還想著要保護你呢!今天看你殺趙春,我才知道當時的我真的好幼稚。”
齊鶩飛笑道:“可我當時真的需要你的保護啊。你爺爺給你那一道符,可真救了我一命!”
端木薇說:“鬼才信你呢!”
剛說到這里,忽然發現前方下水道管子突然變小,整個下水道差不多都被臟水淹沒了,只留下上面一點點空隙,連他們躺著過去的空間都不夠。
齊鶩飛不得不壓下飛劍,以法力破開下水道中的臟水。
飛劍猶如在海中破浪前進的飛艇一般,往兩邊激射出兩道水墻浪花。
這樣一來,中間存身的空間變小,二人便不得不擠得更緊了。
而激起的臟水浪花撞在下水道的洞壁上,又如雨般濺落。
飛劍的速度極快,在這下水道中左彎右拐,倒也頗有幾分驚險。
待到來得寬闊處,端木薇見到齊鶩飛身上也濺滿了臟水,而且是一張大花臉,心里終于落了平衡,便指著他的臉哈哈大笑起來。
齊鶩飛指著端木薇的臉說:“你先看看你自己。”
端木薇一驚,連忙捂住自己的臉說:“不看。”
齊鶩飛忽然叫道:“小心!”
便一把摟住端木薇的腰,將她拉到身后。
只見前方下水道洞壁上和污水面上,如青苔一般附著著一層蒙蒙的黑氣。
當二人靠近之時,這些黑氣便迅速凝結,變成幾十條黑蛇,沿著洞壁朝二人撲了過來。
因為乙丁劍在腳下,所以齊鶩飛便干脆使用了承影劍,無形的劍氣迅猛而出,將洞壁上的黑色斬落。
另有幾條黑蛇從水中躥出。
齊鶩飛和端木薇同時使 出幾道掌心雷,雷聲爆裂之中將黑蛇打散成霧。
齊鶩飛又使出承影劍,而端木薇也使出他的清風劍,幾道有形的和無形的劍氣一起射出,將下水道中的黑霧徹底消除。
端木薇看不見承影劍氣,只道是自己的劍殺傷了黑霧,心里暗叫:好險好險。
又見齊鶩飛摟著自己的腰,心頭一蕩,便擰步跨身,擋在齊鶩飛身前,寶劍一橫說道:“你只管御劍,我來幫你開路。”
忽然想到齊鶩飛的本事,早已不是當初麒麟山的那個唱山歌的小子,不禁自嘲地笑起來。
“哎呀,我又把你當成原來那個小齊了!”
說罷,自覺地移形換步,躲回到了齊鶩飛身后,只把頭從齊鶩飛的肩上伸過來,沖齊鶩飛做了個鬼臉,說:
“還是你保護我吧!”
二人就這樣,御使著乙丁劍在下水道中疾馳而飛。
遇到狹窄處,就躺著相擁而過;遇到黑氣阻擋,便相互配合,將魔氣消殺。
四安里面積不大,不一會兒,齊鶩飛就把這里下水道的網絡摸遍了,也大致摸透了魔氣和濁氣交織生發的幾個關鍵點。
到了一處寬闊的地方,頭頂就是一個窨井蓋。
二人就收起縮骨術,身體變回正常大小。
齊鶩飛問道:“你法力如何?要不要休息一下?”
端木薇摸出兩顆丹藥,自己服用了一顆,把另一顆遞給齊鶩飛。
“吃個藥就好了。”
齊鶩飛本想拒絕,這一段路的消耗對他現在的法力值來說微乎其微。而且他只要到太極池中泡一下就可以,根本不需要藥物。
但看著端木薇那關切的眼神,又心有不忍,便接過丹藥,放入口中,說聲:“謝謝。”
端木薇見他吃了藥,心中高興,說:“總算覺得我還有點用處,以后我就專門伺候你吃丹藥吧。”
說完才覺得自己這話十分不妥,便偷偷去瞧齊鶩飛的臉色,發現他此刻如老僧入定般,沉靜如水,才放下心來。
心想,他大概是在消化藥力吧。
齊鶩飛盡管法力消耗不大,還是去太極池中恢復了一下,眨眼間就出來了,見端木薇在看他,問道:“你看什么?”
端木薇顧左右而言他,道:“啊,沒什么,我就是問你,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出去了?”
齊鶩飛點頭道:“是的。你有沒有帶四方斗篷?”
“啊,帶那個干嘛?”
齊鶩飛見端木薇沒有帶,便從自己身上拿出一件四方斗篷,當頭就給端木薇套上了。
“在化血神煞陣中,九爺的神識范圍非常廣。這個斗篷能隱藏你的氣息,出去以后,不容易被那些血蚊子發現。”
“那你呢?”
“我不怕蚊子。”
“為啥?”
“蚊子只喜歡叮你這樣細皮嫩肉的,不叮我這種臭男人。”
“鬼才信你呢!”端木薇笑道,“我剛才還看到你身上被咬起了包。”
就轉圈繞了齊鶩飛看,忽然驚呼:“呀,這里有蚊子!”
情急之下,啪一掌拍在齊鶩飛屁股上。
抬起手來一看,手上半點血跡都沒有,仔細一瞧,才發現齊鶩飛剛才戰斗時,不知何時褲子弄破了,而那黑點,竟不是蚊子,而是…疤。
端木薇羞得捂住了眼睛,臉燙得好像吃了兩包魔鬼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