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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界碑

  嶺西鎮的中心區域不大,但外圍延伸的范圍卻很廣,沿著海岸線分布著許多古老的遺跡,最遠的離嶺西鎮中心已經有百里之遙。

  這些遺跡大多已經看不出是什么東西,也不知道它的年代。

  考古學家們解釋為原始人類遷徙留下的痕跡。

  有一些叫人難以理解和想象的東西,比如巨大的切割整齊的石塊,就只能歸結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

  當然,在凡間,也會有傳言說這是外星人留下的爛尾工程。

  仙人們對此大多諱莫如深,也只有博學者對此地的傳說略知一二。

  比如陸承,他就說這里曾經是鎮壓龍族的地方,名叫鎖龍關,而嶺西鎮之名卻得之于獅駝嶺,而非盤絲嶺。

  這些事情即便是張啟月這樣的老隊員,也是不知道的。

  空穴來風,事必有因。

  齊鶩飛相信陸承不會胡說八道。

  功德處長牛傍叫他來這里尋找界碑,掃一掃地。

  這話說的云里霧里,讓人摸不著頭腦,卻顯然有著更深層次的意思。

  齊鶩飛覺得牛傍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并且在暗示著他什么。

  嶺西鎮上空有許多光點在閃來閃去,那是城隍司的隊員們在熟悉附近的環境。

  雖然他們很多人都來過這里,但真正對這里熟悉的卻沒有幾個。

  潛龍灣的海岸線曲折復雜,礁石林立,海水深淺不一,如果不熟悉,那在今后的戰斗中必將處于不利的局面,一旦遇到危險,你連逃跑的方向都找不到。

  齊鶩飛小時候跟著無機子來過,但已經沒什么印象了。

  師父好像說要找什么烏龜殼,可他只記得在海邊撿了很多貝殼。

  張啟月是二隊的偵查能手,曾經幾次來過嶺西鎮擔任偵察任務。

  于是,他就擔任了向導,帶著齊鶩飛和范無咎沿著海岸線飛行,每到一處遺跡,就會落下來看一看。

  大致熟悉了一圈以后,齊鶩飛決定去看看牛傍提到的那塊界碑。

  張啟月帶著他來到嶺西鎮西南大約三十里外的一處廢墟。

  到處都是殘垣斷瓦,能夠看出這里曾經有一片很大的建筑群,但是它本來的樣貌究竟如何,卻已經無法辨認。

  張啟月說:“這里就是嶺西鎮城隍司遺址,離現在有個七八百年了吧,聽說當年建起來的時候定的級別很高,但后來很快就撤了。”

  齊鶩飛覺得有點奇怪,七八百年也不是很遙遠,這房子怎么就會爛成這樣?一點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知不知道當時撤掉城隍司的原因?”

  “不清楚,也許就像陸先生說的,是龍宮反對吧。”

  二人在廢墟里走了幾步,越過一道殘破的斷墻,張啟月指著一塊半人高的石頭說道:“這應該就是你要找的那塊碑了。”

  齊鶩飛走近去,仔細觀察。

  這是一塊殘碑,頂部已經斷裂,上半塊不知去向,剩下的半塊矗立在地上。

  石碑通體黝黑,表面已經風化得不成樣子,依稀能辨出表面曾刻有字跡,但無法識別究竟是什么字了。

  “為什么說這是一塊界碑呢?這里好像也不是國境線啊。”齊鶩飛問道。

  張啟月說:“有人說,這是海陸分界碑。碑的一邊是海,一邊是大陸。當年這塊碑是塊神碑,能穩定大陸架,防止地震海嘯。后來年深日久,碑上的神力失效,在一次大海嘯中斷裂,那半塊被沖到海里去了。

  也有人說這是一塊洲界碑。

  相傳上古之時,天下本有九州,九州連成一體,州與州之間都有界碑。這就是其中的一塊。

  后來洪荒大戰,不周山斷裂,天傾西北,地陷東南,九州陸沉,只剩下了四大部洲。”

  范無咎說:“都不靠譜。”

  張啟月說:“都是傳說而已。如果按照陸先生所說,這里曾是鎖龍關,那么第一種說法可能比較接近真相。”

  齊鶩飛伸手在石碑上摸了摸,感覺和普通石頭沒什么兩樣,又以神識感應也并未感到有何特異之處。

  他想起牛傍讓他來此處掃掃地的話。

  牛傍當然不會真的讓他到這里來掃地,此話必然含有深意。

  按照齊鶩飛的理解,這里是城隍司遺址,城隍司里必然會立功德碑,而牛傍讓他掃地,自然是讓他在碑林里掃地。

  從另一層意思上來講,掃地可能也是尋找發現的意思,畢竟這里已經成為廢墟。

  那么,牛傍是讓他去尋找什么呢?

  齊鶩飛首先想到的是功德碑,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

  對于一地城隍司來講,功德碑可謂是第一重寶,城隍司既然已經裁撤,天庭不會讓功德碑留在廢墟里面。

  他剛開始寄希望于這塊殘碑,以為是當初發生了什么變故,比如一場戰斗,把功德碑給毀了,留下了一塊殘碑。天庭覺得沒有帶走的價值,便留在了這片廢墟里。

  但眼前這塊碑顯然不是。

  從它上面的風化痕跡來看,可以看出他遠比周圍的殘垣斷瓦更加古老,不管是海陸分界碑還是九州界碑,那都是遠古洪荒時期的東西了。

  齊鶩飛又在附近走了走,尋找碑林的痕跡,但沒有任何發現。

  照理說,碑林里石碑眾多,除了無字功德碑之外,其余都是普通的石碑,距今不過七八百年,這些石碑應該都還在,至少有些殘跡,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齊鶩飛默念了一聲見龍在田,開啟了尋寶之術。

  功德碑是天庭至寶,哪怕只殘留一點點,也能發現。

  天上濃云如墨,看不見一點星光,遠處的海浪拍打著岸邊的礁石,巨大的浪聲中還隱隱夾雜著一些奇怪的聲音,像女人的哭泣,嬰兒的號啼。

  除了他自己和張啟月身上發出來的亮光,大地之上一片黑暗。

  齊鶩飛不禁傻了眼。

  這個鳥地方,什么洪荒古戰場!什么太古遺跡!什么城隍司舊址!

  這里竟然什么寶物都沒有。

  他又走到那塊殘碑之前,伸手撫摸著它被風化后粗糙的表面。

  洪荒古物,應該都是寶物,可你怎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呢?

  張啟月見他沉默不語,問道:“怎么了?”

  齊鶩飛自嘲地笑道:“我要是說我在憑吊古戰場,你們信不信?”

  范無咎很干脆地說:“不信。”

  張啟月說:“秦司長倒是來憑吊過,但你嘛…我也不信。”

  “為什么?”齊鶩飛好奇道。

  張啟月和范無咎同時說:“你不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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