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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他自己就是一座山

  圍觀的人嘩一下散開,免得受其波及。

  柳鈺和齊鶩飛之間便留出了一塊巨大的空地。

  齊鶩飛見柳鈺出招,便同樣前跨半步,法力爆發,形成沖擊波,如潮水般涌出。

  二人的法力就如兩股沙塵暴猛然撞在一起,在空中形成一堵法力之墻。

  眾人腦中都響起了一聲暗響,猶如什么東西撞進了胸口般,覺得壓抑和難受。

  也只有修行人才能感受到現場澎湃的法力波動,若是普通人站在這里,離得近了,早已直接暈過去,甚至魂飛魄散。

  離得遠了,可能什么也感覺不到,只看到兩個人,一人執劍、一人拿刀,隔著七八米遠,面對面吹胡子瞪眼,不弓不馬地站著。

  知道的是在斗法,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cospy的現場。

  只是偶爾出現的毫無方向的狂風卷起沙塵亂流可能會讓人有些不安。

  其實這種斗法效率并不高,消耗法力大,殺傷力卻不強,就像凡間武俠中兩個高手掌對掌比拼內力一樣。

  但這樣斗法威勢巨大,如果二人法力相差懸殊的話,法力強的一方很快就會取得壓倒性優勢,逼迫另一方做出退讓。

  柳鈺用這種方法是覺得自己法力應該比對手強很多,這樣既能贏得漂亮,賺足面子又不至于把對手傷的太重,真要把齊鶩飛打死了,也交代不過去。

  而齊鶩飛接受這樣的比拼,是他想試試看自己的法力和柳鈺究竟差距有多大。

  比下來的結果是他覺得柳鈺的法力確實要比他強一點,但差距不會太多,至少他扛得住。

  這也完全出乎大多數觀戰者的意料。

  齊鶩飛二十年三品,肯定有蹊蹺之處,很多人以為他是速成的,但大家沒想到,以這種硬拼法力的方式,他居然和柳鈺打了個旗鼓相當。

  堅持片刻之后,柳鈺就顯得焦躁起來,這讓人們感覺反倒是柳鈺有支撐不住的感覺。

  柳鈺很想打一個漂亮仗,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一會兒甘鵬飛來了肯定叫停。

  以今天的局面和自己的身份資歷,面對齊鶩飛,打不贏就相當于輸了。

  這時候就看出他戰斗經驗的老道了,在全力施法的同時,他只是身體輕輕一旋,二人相交的法力場便錯開了一點角度。

  齊鶩飛被法力場帶動,身體微微偏了一下,而就在此時,柳鈺出劍了。

  他手中寶劍化作一道金光劍氣,刺破法力場,直奔齊鶩飛的右胸。

  在別人眼里看來,沒有奔向左胸,說明柳鈺還算留手了,并不打算取人性命。

  但齊鶩飛卻很清楚,這正是柳鈺的老道之處。

  因為剛剛被法力場帶動側旋,對齊鶩飛來說,如果劍氣刺向左胸,他能夠順勢躲過,而刺向右胸則相對躲避起來要困難得多。

  他要么大幅移動身體,那樣很可能在法力場對抗中失去平衡,從而落敗。

  要么使用手中兵器格擋,而他手中這把鬼煞刀顯然不是柳鈺手中寶劍的敵手,能不能擋住這一道劍氣還不好說。

  好在齊鶩飛早有準備。

  他既不躲也不擋,只是身體微微偏了偏,以最小的動作幅度,避開要害之處,任由劍氣射向他的右肋。

  隨之右臂一揮,鬼煞刀射出一道煞氣,反攻向柳鈺的胸口。

  而在這道鬼煞刀氣之下,還同時隱藏著一道承影劍氣。

  柳鈺沒想到齊鶩飛這么狠,不守反攻。

  但那把鬼煞刀實在不入他的法眼,這種刀煞氣一般都是剛入仙道之門的一品人仙玩玩的,在他眼里,簡直如同小孩子過家家。

  所以他也沒有召回寶劍,只并指一點,指尖發出一道天罡真氣,點散了齊鶩飛發過來的刀煞。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刀煞之下還藏著劍氣,這道劍氣無形無相,卻凌厲無匹,絕不是小兒科。

  等他感覺到濃濃的殺意襲來的時候,想召回寶劍或使用其它法寶都已經來不及了,若用手去擋,只怕這只手當場就沒了。

  就在他一愣之間,承影劍氣已從他腰間掃過,卻并沒有傷及他的肉身,只割斷了他的褲腰帶。

  于此同時,劍光穿過齊鶩飛側肋的肋骨,鮮血從他的腋下噴出,看上去觸目驚心。

  小青和王寡婦同時驚呼出聲:

  “師兄!”

  “小齊!”

  人們被她們的叫聲和齊鶩飛噴出的鮮血吸引,現場驚呼一片。

  所有人都以為齊鶩飛輸了,但當他們看向勝利者柳鈺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件極其尷尬的事情——柳鈺的褲子掉了。

  齊鶩飛還在飆血的時候,柳鈺正急急忙忙地彎腰去提褲子。

  當他把褲子提起來后,發現褲腰被劍氣削爛開,一時間竟找不到東西系住褲腰,只能用雙手這么提著。

  他尷尬地站在那里,看見齊鶩飛。

  齊鶩飛此刻雖然半身染血,卻手握鬼煞刀巋然不動,刀尖正指向柳鈺。

  柳鈺臉上青紅不定,站了半天,終于長嘆一聲,召回了還在遠處盤旋的劍光。

  齊鶩飛這才收起鬼煞刀,左手輕點右肋下多處穴位,止住鮮血,沖柳鈺道:“承讓。”

  柳鈺說:“你能取巧一時,卻不能取巧一世。”

  齊鶩飛說:“一時足以。”

  人們這才明白過來,戰斗已經結束,而結果卻完全出乎眾人所料。

  “齊隊長贏了?”

  “柳隊長輸了?”

  “不可思議!”

  “匪夷所思!”

  在遠處碑林旁一幢房屋的三樓窗口,秦玉柏和牛傍并肩而立。

  牛傍笑道:“我說司長大人今天怎么有閑跑到我這里來喝茶下棋,原來是為了看戲。讓兩個治安隊長刀兵相見,這戲是不是有點過了?”

  秦玉柏說:“和平日久,血性漸失,讓他們斗斗也好啊。”

  牛傍說:“這恐怕不是司長的本意吧?”

  秦玉柏不置可否,問道:“你剛才看清齊鶩飛出的什么招了嗎?”

  牛傍搖頭道:“隔得有點遠,司長看出來了?”

  秦玉柏說:“刀煞之中藏著另一層的殺意,像是子母刀,可他那把刀看著又過于平凡。”

  牛傍說:“興許是什么獨門暗器。毒藥暗器可是黃花觀向來的傳統。”

  秦玉柏說:“毒藥暗器或許只是表象,可不要小看了無機子這個人吶。”

  牛傍說:“無機子向來茍且,沒想到他這個徒弟如此生猛。他這次可是把人往死里得罪了。朱太春的背后是高老莊,高老莊的背后是誰大家都知道。還有柳鈺,號山派更是背靠著多位大神,連李主任也和他們關系匪淺。”

  “李主任…”秦玉柏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翹了翹,嘴里哼出一聲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輕哼聲,“這年頭,誰還沒個靠山哪!”

  “司長是說,黃花觀也有靠山?”

  秦玉柏沒有正面回答,說:“有靠山只是方便辦事,事最終能不能辦好,還是要看人。真有本事的人,他自己就是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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