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鶩飛打完電話,把手機卡拔出來,手指一捏,化為灰燼,換上自己常用的卡。
他騎著車回到城隍司,反正已經晚了,也不急著下班,就在辦公室里坐下來,打開電腦,在網上搜索“先覺元氣盾”和“昆吾八劍”。
昆吾八劍的信息很快就查到了。
傳說在鳳麟洲內,有一座昆吾之山,其上有昆吾之神。
當年越王得到奇石一塊,非金非玉,有方士說此石出自昆吾之山。
乃以犧牲祭祀昆吾之神,得其精,命歐冶子鑄八劍,一名掩日,二名斷水,三名轉魄,四名懸翦,五名驚鯢,六名滅魂,七名卻邪,八名真剛。
如今這八劍都在密云宗,是密云宗的鎮山之寶。
齊鶩飛知道,圖拉翁就是密云宗弟子。
昆吾八劍的來歷確認了,但先覺元氣盾的消息卻一點也沒有。
齊鶩飛就在一個人氣很旺的修行論壇里發了個帖子:
“有人知道‘先覺元氣盾’是什么嗎?”
發完帖子后,他繼續搜索有關昆吾八劍的信息。
網上對于昆吾八劍的威力眾說紛紜。
有的說它能和蜀山的紫青雙劍媲美,甚至威力更大;
有的說沒什么神奇之處,就是八把普通的劍,只是鋒利而已;
有的說昆吾八劍分開沒什么特別,只有合在一起,形成劍陣才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
有的說劍內有昆吾之神的精氣,屬于邪神之劍,用的人會神智失常。
這些說辭都不足為信,不過有一條消息引起了齊鶩飛的注意。
那是在一個不怎么熱鬧的修行論壇上,有個幾十年前的老帖子。
發帖的樓主說因為一株靈草和密云宗弟子發生沖突,約定挑戰,但對方口吐劍氣暗算了他。
底下的回帖中有一人說,口吐劍氣不算暗算,因為密云宗有昆吾八劍,可以藏入腹中。
齊鶩飛覺得這個帖子的可信度比較高。
藏劍入腹,吞吐劍氣…
還真是好劍啊!
很適合突然襲擊,和無形的承影劍有異曲同工之妙。
另外,他在網上還找到一條:
“周穆王時,西胡獻昆吾刀,其薄如紙,切玉如泥。”
昆吾刀?
不知道和昆吾劍有沒有關系。
既然也冠名昆吾,大概所用的原料和工藝差不多。
查了一會兒,齊鶩飛回到他發帖的那個論壇,帖子下面已經有不少回復。
“沒聽說過。”
“聽名字是一種功法,類似元氣波吧。”
“人家都說了是‘盾’,明明是法器。”
“贊同二樓,就是元氣波,叫‘盾’可能是以防守為主。”
“為什么前面要加上‘先覺’兩個字,聽起來怪怪的。”
“我也認為是功法。”
“樓上的沒見過不要誤導人,這東西肯定是法器。‘先覺’是提前察覺的意思,一般用在防御性法器上。這是一面具有主動防御能力的盾。”
后面的跟帖大多還是在“元氣波”和“盾牌”之間爭論不休。
齊鶩飛覺得是“主動防御”性法器的可能性很大。
元氣波太常見了,雖然也有修到很厲害的,但不會讓圖拉翁覺得它珍貴。
他私信聯系了那個回帖的人,問道:
“你對先覺的解釋很有意思,真有主動防御性法器嗎?”
“當然是真的,我就見過類似的。”
“這種法器原理是什么?是像紫綬霞衣那樣嗎?”
“不是,紫綬霞衣是穿在身上,對全身起到防護作用。而先覺類法器可能只是很小的一件,比如一顆念珠、一塊玉墜,但它能在主人遭受攻擊時先知先覺,替主人擋住攻擊。”
“任何攻擊都能擋住嗎?”
“那不一定,要看攻防對比。一般先覺類法器只有抵擋第一下的時候力量最強,否則就太B了。”
“所以破這種法器的辦法就是多攻擊幾下?”
“差不多吧。這種法器就是用來防偷襲和暗算的,能擋住一擊,就相當于救了主人一命。對修行人來說,有一件先覺類法器,等于多了一條命。”
齊鶩飛回憶起圖拉翁信件里的只言片語,確定這位網友說的是真的。
這就麻煩了。
指望用承影劍的殺劍訣偷襲的計劃看來行不通了。
除非能想出辦法先把他的先覺元氣盾消耗掉。
他退出論壇,關掉電腦,打了卡,從辦公樓里出來。
此時已經很晚了,城隍廟里很安靜。
傍晚的時候起過一陣大風,地上落滿了樹葉。
齊鶩飛想也沒想,就轉身進了碑林,找到角落里的掃把,在地上掃了起來。
沙沙…沙沙…
掃帚掃過地面的聲音在安靜的夜里很響,也很別致。
將地面打掃干凈,齊鶩飛把掃把放好,拍了拍手,很滿意地看了看,然后便轉身離去了。
他卻沒有注意到,在離碑林不遠的辦公樓黑漆漆的窗口內,有一個人影正在看著他。
齊鶩飛來到大街上,感覺肚子有點餓了。
今天忙活了一天,他還沒吃晚飯。
雖然修行人不吃飯也沒什么,隨便塞顆丹藥也比人間煙火的營養更好,但架不住餓的感覺。
他在大街上找了一家大排檔,胡亂吃了點,又要了幾十個烤串、兩份炒粉打包,然后就回了盤絲嶺。
黃花觀的門已經關上了。
齊鶩飛知道無論蘇綏綏還是錦雞,這幾天都在緊要關頭,盡量不要吵到她們。
他翻過院墻,悄無聲息地進了院子。
先來到狗窩前,把一半的烤串和一份炒粉放到旺財的狗食盆子里。
然后他就聽到狗窩里的老狗說:“你回來了!”
齊鶩飛嚇了一跳,說:“旺財,你又說話了!”
老黃狗沒有再說話,伸出一只狗爪,摸著黑,把狗食盆子扒拉進了窩。
齊鶩飛借著星光,看見老黃狗的腿毛和爪子似乎發生了些變化。
“旺財,你出來吃。”
“不,我在里面吃。”
“旺財,你真能說話了?!”
“汪汪…”
“你出來吃,我這兒還有。”
“汪汪…”
“我明天要出差,你再不出來,就見不著我了。”
“汪汪…”
齊鶩飛用盡了辦法,也沒能把老黃狗叫出來。
只聽見它在狗窩里吧唧吧唧吃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