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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老實人

  辦完手續,王瓊花領著齊鶩飛去見治安處長甘鵬飛。

  甘鵬飛并不像劉判官說的那樣不好說話,態度挺隨和的,甚至還和齊鶩飛拉了拉家常,主要是問黃花觀和山上的情況。

  齊鶩飛看得出來,這位甘處長是個對工作很認真的人。他的話基本沒有什么廢話,都和工作有關。

  以前世的經驗,這種人在機關里多半是不怎么受歡迎的,難怪劉判官對他會有微詞。

  但齊鶩飛卻很高興,遇到個認真工作的上司,總比遇到個蠅營狗茍,整天溜須拍馬不干實事的要好。

  甘鵬飛問的認真,齊鶩飛也答得認真,甚至比在秦司長那里還要認真些。

  這次見面總的來說效果不錯,唯一的小問題是,甘鵬飛在了解到齊鶩飛現在還沒入仙品的時候,明顯表現出了失望。

  旁邊的王寡婦幫著說話:“秦司長說了,讓小齊參加下月的仙試補考。”

  甘鵬飛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在分配具體工作的時候,甘鵬飛有點猶豫,最后說:“你就先去三隊補個缺吧。”

  說著給三隊的隊長謝必安打了個電話,然后讓王瓊花帶齊鶩飛過去。

  出了辦公室,王瓊花說:“你小子運氣不錯,把你分到三隊。”

  齊鶩飛就問:“王姐,治安處一共幾個隊,三隊有什么特殊的嗎?”

  王瓊花說:“治安處一共三個分隊。一隊是緝妖隊,任務最重,也最危險。誰叫咱們虹谷縣和獅駝嶺交界呢,那里妖精多,時不時跑過來搗亂。

  二隊是偵查隊,主要是負責全縣境內的巡查和監視,也會配合行動,所以二隊眼線多,人也多,和世俗聯系比較緊密。

  三隊是原來老城隍下的陰司職能合并過來的,保留了陰陽司的牌子,主管陽間陰事,就是哪里死了人,去看一眼,生死簿登記一下,符合投胎條件的,就送往陰司。這工作挺輕松的,也沒什么危險。”

  齊鶩飛知道甘鵬飛為什么要把他分配到三隊了,也明白王寡婦所謂的運氣好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很輕松,很安全,說不定還能蹭個飯。

  不過輕松安全也就意味著油水少,在司里沒有話語權。

  是不是可以趁機拓展一下黃花觀的業務,幫人做做法事什么的,還能掙點外快。

  嗯,這事兒等師父回來可以和他商量一下。

  齊鶩飛這么想著,跟著王寡婦來到了三隊的辦公區。

  辦公室的門口掛著“治安三大隊”和“陰陽司”兩塊牌子。當然這牌子是用特殊材料經法力煉制的,凡人看不見。

  隊長名叫謝必安,穿一身白衣服,皮膚也白凈白凈的,沒什么血色,倒是像個和地府打交道的人。

  “齊鶩飛是吧,甘處都給我打過電話了,歡迎加入陰陽司。”

  “請謝司長多多指教。”

  齊鶩飛聽到謝必安說的是陰陽司,而不說治安三隊,就知道他跟甘鵬飛不是一條線上的,城隍司里面的水不淺。

  “誒——,別叫我司長,在城隍司,司長只有一個。”

  謝必安接過王寡婦拿來的登記表,看到品級一欄上的“未入品”三個字,微微皺眉,抬頭瞄了齊鶩飛一眼,不過還是很快簽了字。

  王瓊花就拿著文件走了,臨走還朝齊鶩飛眨了眨眼,弄得他心慌慌的。

  謝必安就和齊鶩飛坐下來閑聊,無非就是問問黃花觀的情況、無機子的去向、和秦司長認識多久了等等。

  齊鶩飛聽出來了,這是在探我和師父的底呢。

  像我這么沒底的人,尤其是我師父這種連底褲都不穿的人,豈是輕易能讓你看穿的!

  齊鶩飛以十分誠懇的態度,云里霧里地胡吹亂侃了一頓。

  謝必安似乎聊得很開心,還關切地問:“你一大早出來的吧,要不要回去一趟?別讓家里人等你吃飯。”

  齊鶩飛早就聽說城隍司食堂的伙食好,就說:“師父不在,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啥事,一會兒就食堂吃吧。”

  謝必安抬腕看了看表,說:“食堂開飯時間還沒到,唉,我早就跟他們提過,開飯時間可以早一點,年輕人餓得快嘛!小齊你要是餓了就先到外面去隨便對付點,拐角那家面館不錯,好吃又實惠。”

  齊鶩飛當然不會放著公家食堂不吃,自己出去花冤枉錢。

  師父說過:撿錢有種,蹭飯光榮;白食不吃,天打雷劈。

  “沒事,我還不餓。”他呵呵笑著說。

  謝必安“哦”了一聲,說:“既然家里都安排好了,肚子也不餓,就給你個任務,城南剛死了個人,我這里實在抽不出人手,你過去看看。”

  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有點像圓底燒瓶一樣的玻璃瓶子,“這是陰陽瓶,記得把魂兒裝回來。”

  又在本子上寫了一行字,撕下來說,“這是地址。”

  窩去,這是給我下了個套啊!

  和地府打交道的陰人,果然惹不起!

  看在一個月兩百塊工資的份上,齊鶩飛含著笑(淚)接過了陰陽瓶和紙條。

  剛下樓,他就聽見在身后有人喊他:“小齊,小齊…等一下…”

  齊鶩飛回頭看著王寡婦扭動著小腰,從樓梯上一顫一顫地走下來,有點眼暈。

  師父那小身板,吃得消嗎?

  “小齊呀,你的工作證辦好了,和就餐卡一體的,記得用法力激活哦。”王瓊花遞過來一張卡片。

  “王姐您怎么還親自送過來,應該我自己去拿的。”

  “嗨,你跟我還客氣啥呀。”王瓊花說,“你剛來,司里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以后有什么事就來找我。”

  齊鶩飛突然覺得很溫暖,穿過來多少年了,沒人這么關心過他。

  他愣愣地盯著王瓊花看。

  王瓊花被他看得不自在起來,說:“看啥呢,我臉上有花啊?”

  齊鶩飛說:“王姐你長得真好看。”

  王瓊花說:“去去去,瞎說什么大實話。”

  又問:“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齊鶩飛說:“城南有人死了,謝隊讓我去看一下。”

  “你剛上班,還沒培訓,這么快就上崗了?”

  “謝隊說抽不出人手。”

  “切,虹谷縣一天能死幾個人?他那是看你軟柿子好捏呢!”王瓊花氣呼呼的,一臉心疼的樣子,“你不會找個借口說第一天來,還要回家去安排一下呀?”

  齊鶩飛當然不好意思說自己中了套,一本正經地說:“那啥,工作嘛,總要有人干的。”

  王瓊花說:“你這孩子怎么那么實誠,要有你師父一半滑頭就好了。”

  齊鶩飛嘿嘿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是個老實人,嗯,做人要誠實嘛。

  王瓊花想起他要去城南,就問:“電瓶車領了沒?”

  齊鶩飛搖搖頭說:“還沒,上哪兒領?”

  王瓊花說:“我帶你去。”

  便帶著他去了庫房。

  管庫房的人本來不肯,要隊長簽字才能領,可架不住王瓊花拍著胸脯做擔保,最后還是同意了先領車后補手續。

  齊鶩飛開始懷疑王寡婦是不是早就跟師父有一腿了,不然咋對自己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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