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白被他逗笑了。
文慧則瞪著他,“你把我們想成什么了?”
“我可沒有忘記之前你們對她是什么態度啊。”邱奕陽也是很不給面子。
“那只是誤會。”
“誤會?我可記得當時,你們恨不得要吃人吶。”
“你…”
“你就別再逗她們了。”姜宛白出聲,“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吧。”
邱奕陽輕哼道:“我本來也沒有打算走。萬一她們又欺負你,你這嬌滴滴的模樣,不得被她倆欺負哭啊。”
向小小和文慧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行了。話說,你什么時候看到她倆欺負我了?”姜宛白倒是好奇,她記得上一次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是舒孝妃。
“對啊。”文慧也反應過來了。
邱奕陽坐下來,看了眼她倆,“上一次,我們遇上的是舒孝妃。”
“那關我們什么事?”文慧很不解。
“你們跟舒孝妃那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她欺負她,跟你們欺負她有什么區別?”邱奕陽一本正經。
向小小:“…”
文慧:“…”
“…”姜宛白笑了,“你這是哪里來的歪理?你這樣說,可不公平。”
邱奕陽喝著水,“反正,在這里的這些千金大小姐,都不是些什么…”
他看著她們,揚了揚眉,“算了,不說了。點菜吧。”
有邱奕陽在,姜宛白倒是沒什么,另外兩個人很不自在。
最后,邱奕陽去買了單。
“你們也別把他說的話當回事,大家都不熟悉,不了解,最開始的印象總會讓人無限放大。”姜宛白趁著邱奕陽買單的空,安慰著她倆。
“無所謂。”文慧一臉不在意,“嘴長在別人臉上,想怎么說我們也管不了。”
“邱奕陽在學校很少跟其他人有來往,更別說一起吃飯了。他這還是第一次,挺意外的。”向小小看向邱奕陽。
“是嗎?”
“嗯。我們來的時候,他好像就已經在這里了。一般是獨來獨往,沒看到過他有什么朋友。聽說,他一直都住學校。”
姜宛白摸著下巴,邱奕陽已經過來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
等他走后,姜宛白才問,“不是說,很多人都不愿意在學校里住嗎?他為什么一直都住校啊?”
“不知道。他最喜歡的就是他那些花花草草,待在里面的時間很長。他培植的那些花,很多都送給國外的政要,很受喜歡。”
“或許住在學校,就是為了好照顧他那些植物吧。”
姜宛白眼珠子一轉,“長住學校的人多嗎?我住的那一層樓,都沒有看到有什么人。”
“不多。雖然這里好,但總覺得還是被束縛了。其實大家都出身社會了,來這里有些是為了任務,有些也是為了研究。常住的也就那么幾個人,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回了宿舍,姜宛白就讓付航查諾丁大學五年來,常住學校的人員。
付航辦事效率一向很快,“就五個人。有一對夫妻是建校以來就進出學校的,五年前因為子女都出國了,所以才回到學校住的。有一個郝教授,他專門搞科研的,基本上是住在學校。另外一個是學校的醫生,姓何,他五年前來的學校,一直住在學校里。最后一個,叫邱奕陽,是做培植的。就這五個人,排除一下,只有這個何培醫生和這個叫邱奕陽的有可能。”
姜宛白聽他說完,也排除了前三個。
“那個何培,晴天認識。”
“晴天認識?”付航想了想,“那就只剩下最后一個了。”
“邱奕陽是我來這所學校新認識的第一個人,感覺還挺不錯。”姜宛白細細的回想著,“他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十惡不赦的人。”
“當然了,這只是我目前所感覺的,并不能做為判斷。”
“我查不到邱奕陽的家庭背景。”付航那邊響起敲打鍵盤的聲音,“什么都沒有。”
姜宛白蹙眉,“什么都沒有?”
“看來,有問題。”
姜宛白也起了疑,“我明天去問問校長。留在學校的人,他那里應該都有記錄。”
“嗯。”聊完了公事,付航問,“你在那里還好嗎?沒有出什么事吧?”
“沒有,很好。”姜宛白笑了笑,“我還給公司做成了一筆生意,你就不該問我這個問題。”
付航笑,“是。你真的是走到哪里,也不忘記攬錢。”
“開什么玩笑,我這么缺錢的人,肯定看到錢就要往兜里揣啊。”
“是是是,你最缺錢。”付航都無語了,“方家,是誰收拾的?”
“侯琰。”
“他倒是厲害。不過,你得謝謝他。上一次也是他,讓我們省了些力,收購了姜氏。這一次,他搞得方家方寸大亂,雞飛狗跳,又讓我們撿了個大便宜。以后,方家掙的錢,都有你一份。”
“要是可以,我想要方家的錢都是我的。”
“哈,你這胃口是越來越大了。”
姜宛白笑,“以后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活得久,就得多掙些。”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很開心。”付航聲音有些沙啞,“你能想到以后,我很開心。”
姜宛白笑出了聲,“傻子。”
她說:“我想好好活著。”
“你早這樣想,我們就不用擔心那么多年了。”
“現在也不遲啊。”想好好的活著的心,也越來越濃烈了。
以前,她就覺得自己沒救了,算了,聽天由命吧。
現在,她想為了一個人,為了一個未來,努力一把。
知道這個消息的付航,還有許晴天,一定會很高興的。
他們,最知道她的情況,也最擔心她。
“對了,公司還好嗎?”
“AC?”付航說:“一切正常,最近談了幾單大生意,很不錯。”
“辛苦你了。”付航是為她付出最多的人。
以前,幫她。
現在,幫她爸爸。
對付航,她永遠都是虧欠的。
“說的什么話。”付航語氣一沉,“這邊的事,你都不需要擔心。但是你那邊,自己要多注意。那個人,真的在諾丁的話,會很危險。”
“嗯。我知道。對了,我哥出差去了哪里?”
算起來,白宇揚有幾天沒有給她打電話了。她打電話回去問過趙如心,說是出差了。
就算是出差,也不可能電話都不打一個啊。
“他,受傷了。”付航還是決定告訴她,“有兩天了。刀傷,現在在晴天家里。沒敢告訴叔叔阿姨,怕他們擔心。”
“什么?”姜宛白急了,“嚴重嗎?”
“聽晴天說,還是挺嚴重的。”
“我知道了。”
姜宛白心系白宇揚,和付航結束了通話之后,就拿著包包出門。
一開門,侯琰正好出了電梯。
“去哪里?”
“白宇揚受傷了,我去看看他。”
“我送你。”
“嗯。”
白宇揚從一開始的尷尬,很為難到現在能夠利索的尿完尿,這個過程真的很難適應,好在終于適應了。
他轉過頭看了眼在廁所門口背對著她的女人,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許晴天聽到沖水聲,問了一句。
“嗯。”
許晴天推開門進來,扶著他一點點的挪回床上。
“我這傷恢復的還是挺不錯的。”白宇揚躺在床上,語氣里帶著小小的試探,“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回水云間,就可以。”許晴天去拿了藥箱,“你要是去酒店,就還是算了。”
“我只要小心點就沒事了。”
“你覺得你能小心到什么程度?”
白宇揚知道她不相信自己了。
昨晚他去上廁所,怕打擾到她就沒有叫她,平穩的下了床,哪知道上床的時候,還是沒注意到,傷口又出血了。
免不了被數落一頓,現在她干脆在家里,守著他了。
除了要上廁所,她是絕對不讓他下床的。
“那,我能不能吃點帶油的,有肉的…飯?”他再一次提出了這個小小的要求。
這些天,頓頓青菜白粥,湯湯水水的,尿倒是多,可天然的有機物少啊。
他想吃肉。
許晴天睨了他一眼,“你覺得你能吃嗎?”
“我…”對上那雙很平和的眼睛,他抿了一下嘴,“不能。”
“你要再不注意一點,吃肉這種事,就別想了。”許晴天淡淡的說:“把衣服脫了,換藥。”
白宇揚暗暗的嘆了口氣,這種無處申述的日子,他真的是敢怒不敢言。
人家救了他,不給他吃肉也是為了他好。
可這日子過著總不是滋味啊。
天天躺床上,哪里都不能去,吃的也很清淡,實在是煎熬。
算了,再忍忍吧。
等傷口癢了,就好了。
脫掉衣服,平躺著,許晴天還是按部就班的跟他換藥。
到后面要包扎的時候,門鈴響了。
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一絲絲驚訝,還有惶恐。
她家里,可是極少極少有人來啊。
以前,姜宛白偶爾會來一趟。
現在姜宛白去了諾丁大學,就不該有人來了啊。
“你等一下,我去看看。”外面的門鈴還在響,許晴天起身,還把臥室門關上了。
白宇揚自己把繃帶纏上,萬一是她的男朋友,或者別的朋友來看到了,不太好。
他把衣服也穿上,隨時準備躲起來。
許晴天開了門,看到門外的兩個人,都呆了。
“你們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啊。”姜宛白走進來,聞到了一股藥味,“白宇揚呢?”
許晴天見她問的這么直接,知道肯定是瞞不住她了。
她指了指臥室,“里面。”
姜宛白直接往臥室去,推開門,就看到白宇揚正準備下床。
“你在干嘛?”許晴天看到他的舉動,嚇得一哆嗦,立刻沖過去吼道:“叫你別動,你動什么?我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嗎?”
白宇揚:“…”
姜宛白:“…”
哇哦,原來許晴天這么兇啊。
侯琰就倚著門口靜靜的看著,不說話。
“我…”
“你什么你?白宇揚,你真是能干啊?受了傷,還真會瞞呀。”姜宛白也走上去,聲音稍微提高了些。
她說話的聲音一向不大,兇起來也是軟綿綿的。
白宇揚指著姜宛白,瞪大了眼睛,“你,你居然叫我白宇揚?”
“你不是叫白宇揚嗎?”
“你不是該叫我哥嗎?”
“這是重點嗎?”
“肯定是重點啊!”
白宇揚有些激動,這孩子,這才多久沒見,竟然就直呼他的名字了。
“你閉嘴!”許晴天按住他的肩膀,很兇,“你再這樣,不如把繃好的線拆了。”
白宇揚的眼睛縮了縮,心頭雖然還是很在意姜宛白直呼他名字這事,但在許晴天那憤怒的眼神下,他閉了嘴。
乖乖躺好,胸口起伏很快。
許晴天把他的衣服解開,很不悅,“都沒有包扎,誰讓你穿衣服的?”
“我自己包好了。”白宇揚小聲的掙扎。
衣服一開,許晴天冷笑,“這就是你包扎好了?”
紗布也沒有放,就用繃帶從腰上纏了兩圈,那藥都浸了繃帶。
白宇揚自知理虧,最終閉口不語。
許晴天給他解開,才重新包扎。
姜宛白和侯琰都看到白宇揚胸前的那些疤痕了。
眼神微閃了一下,都沒有說。
等許晴天給他收拾好后,姜宛白才問,“你這是怎么了?受了這么得的傷,也不去醫院,在這里打擾晴天,還騙爸媽去出差了。”
“被打劫的。”白宇揚扣著衣服扣子。
“喲,現在被打劫的怕打劫,被傷了,報警也不敢,醫院也不敢去?”姜宛白反問。
白宇揚知道他們都不是好糊弄的人。
正想著怎么解釋,就聽到侯琰走過來說:“好了,先讓他休息。”
姜宛白深深的看了眼白宇揚,也沒有再咄咄逼人。
“行吧,我就是來看看你怎么樣。既然活著,那就沒事了。”
“…”白宇揚有些懷疑,這個妹妹是不是被換了啊?
怎么現在說話,這么沖呢?
把白宇揚關在臥室里,姜宛白盯著許晴天。
許晴天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解釋著,“哎呀”一聲,“是他怕你們擔心,所以讓我不要告訴你們的。還有啊,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收留他的。你要是覺得我錯了,那現在就把他丟出去吧。”
姜宛白松了松神色,才拉著她的手,“我該感謝你。要不是你,他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
“正因為他是你的哥哥,所以我才收留他的。我不告訴你,也是怕你擔心。”許晴天拍拍她的手,“現在你可以放心了,他在我這里,不會有事的。”
“我當然相信你了。”姜宛白看了眼臥室,把她拉遠一點,站在窗臺,“他這傷,有多深?能夠判斷是怎么傷的嗎?”
許晴天看了眼就站在她們身后的侯琰。
“沒事,自己人。”姜宛白并沒有避諱侯琰。
侯琰聽到這幾個字,心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起來了。
他更加光明正大的走到她的身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自己人。”
許晴天見他們這樣,自然沒有什么好顧忌了。
“匕首,近身搏擊,快狠準,干凈利落。”許晴天說了這幾個關鍵詞,“他身上還有一些瘀傷,但最嚴重的,就是腹部上的那一刀。”
侯琰聽后,想到了岑湛說的話。
他現在,也隱隱有些擔心了。
看了眼身邊的女人,她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是得罪了什么人,下這么狠的手?”
“不是被打劫嗎?”侯琰幽幽的來了一句。
兩個女人齊齊看向他,眼里帶著狐疑。
侯琰眼神略慌,“你們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被打劫?”姜宛白挑著眉問他。
侯琰點頭,“啊。”
忽然姜宛白就抬頭,拍了一下他的臉,“啊什么啊?你再裝!”
“…”侯琰抓住她準備放下的手,又放在他的臉上,“你當著許醫生的面就這樣調戲我,不太好。再摸摸。”
許晴天驚呆了。
這是那位侯小爺?
怕是個假的吧。
姜宛白被他這反應也是弄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夠了。”
“我這臉,可不是誰都能摸的。”侯琰捏著她的手,“真的不再摸一下?”
“你倆夠了。能不能關愛一下單身狗?”許晴天指著自己,“這么目中無人,真的好嗎?”
姜宛白是有些不好意思,瞪著侯琰,“好啦。”
“行吧。那我們回去了再摸。”
“…”姜宛白真是沒想到,男人不要臉起來,那簡直是無人能及。
許晴天受不了,原來戀愛中的人,真的會變得惹人厭。
侯琰收了那嬉皮笑臉,一本正經的說:“能打劫他的,不是劫財劫色,那就是劫命了。只是,他得罪了什么人?他可是從國外回來才不久,在都城不至于有人這么大膽吧。那就只能是從國外追來的。”
這一波分析姜宛白和許晴天都想到了。
白宇揚身上的那些傷疤,可不是在都城這些天長出來的。
他長年在國外,做什么,經歷了什么,沒人知道。
那些傷,除非真的是運氣不好總是被人打劫,不然很難想象,他到底是經歷了什么,才留下了那些印跡。
“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會說的。”侯琰知道她倆也不是傻白甜,好隱瞞的,索性把她們心中所想的都說出來,“但是,人都追到這里來了,這一次他遇上了許醫生,那是他運氣好。萬一下一次呢?又或者,捅了他的人牽連到他的朋友,家人呢?”
許晴天的眉頭緊蹙,下意識的看向了姜宛白。
姜宛白還算冷靜,她細想著侯琰說的話,知道他的擔心有道理。
她無所謂,就怕真的是白宇揚惹上的什么仇家找上了趙如心和姜自明,那可就不好了。
要是從國外回來的,已經找上白宇揚了,那肯定也知道他家人的存在。
所以,會不會把對白宇揚仇恨,放到父母的身上?
姜宛白現在擔心的是父母。
“有沒有辦法找到傷他的人?”
“怕是難。”侯琰說:“只能問他。他的仇人,而且還近距離搏斗過,肯定知道是誰。”
“他會說嗎?”許晴天表示懷疑。
白宇揚在床上躺著很忐忑。
他們三個在外面說什么他多多少少心里有數,但具體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此時就好像所有人都在隔離他,把他排除在外,偏偏他又很清楚,他們肯定在議論他。
這種感覺,真的不好。
門被推開。
他下意識的繃緊了心。
“你們,聊好了?”他心虛的搓著手 “哥,是誰傷了你?你跟我們說,我們幫你報仇。”姜宛白走到床上,溫柔細語,眼睛里有光。
明明是很感動的一句話,白宇揚莫名的感覺到了壓力。
他的眼珠子掃著他們,個個都直勾勾的盯著他。
“咳。太黑了,我也沒有看清。”
“噢。”姜宛白若有所思,“那就這要算了?”
白宇揚很想大方的揮一下手,說算了。
可這是差點要了命的傷啊,他要說算了,別人不得把他當傻子一樣看啊。
別說是這么深的傷,平時里要是誰要是被踩了一腳,都會破口大罵,脾氣不好的還會打人。
他都快去了半條命,不找人拼命那才是傻子。
“當然不能算了。等我好了,看到了人,一定要還回來的。”他惡狠狠的瞪著眼睛。
姜宛白揚了揚眉,“哦。”
她摸著下巴,沒再說什么。
“晴天,這幾天,謝謝你了。”幾個人站在那里,也無話可說,姜宛白再一次感謝許晴天。
“不用。”
“接下來,他肯定還會麻煩你。要不,把他送到付航那里吧。都是男人,比較好一些。”姜宛白還是顧及許晴天的名譽。
白宇揚正想說好,許晴天卻是搖頭,“他這傷,還得細心照料。付航那么忙,怕是照顧不到。你不用擔心我,在我眼里,男人女人沒有什么區別。我照顧的男病人也不少,不忌諱的。”
“等他的傷結了痂,我會把他趕走的。”
白宇揚:“…”他這個時候,不知道該感謝她,還是該說她無情。
姜宛白看了眼閉著嘴,默不作聲白宇揚,想了想,“好。”
白宇揚:“…”如此干脆果斷。
“哥,等你好了,你記得給晴天付錢。”姜宛白提醒著他。
“當然了。”這事,肯定不會少的。
“行了,我們走了。”在這里,也沒有什么用。
“啊,慢走。”
三雙眼睛,又齊刷刷的看向他,這主人送客的感覺,怎么這么強烈?
白宇揚縮了一下脖子,他說錯了什么嗎?
許晴天把他們送走后,才折返回家。
“可不是我通知他們來的。”這事,得解釋一下。
“我知道。”白宇揚嘆息道:“以他倆的本事,只要問到我的名字,那肯定是會找上門來的。”
這事,哪里瞞得住啊。
低頭看了眼受傷的地方,剛才許晴天給他換藥的時候,他們也看到其他的傷了吧。
終歸,還是露餡了啊。
許晴天站在床邊,見他臉色有些落寞和愁緒,“我不會問你那些傷是怎么來的,救你只是我的職業病,還有你是宛白的哥哥。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你如果已經置身于這樣的危險之中,請你還是要考慮到你的父母,你的妹妹。”
“你或許能躲過這樣的危險,但是他們呢?”許晴天抿了抿唇,“宛白好不容易有現在這樣平靜的生活,作為她的朋友,我不希望她這樣的平靜被輕易打破。明叔和心姨,他們也只是普通人,只要身體健康,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這就是他們最大的心愿了。所以,你應該考慮一下,這件事的后續。”
說完,許晴天就出去了。
白宇揚眼神有些虛晃,許晴天說的話,直擊他的心臟。
若是在國外,他一個人,根本不會擔心這樣的問題。
現在,他回來了,那人也追到了國內,他有親人,有軟肋。
那人要是拿他沒辦法,肯定會牽連到父母,宛白。
有些后悔了。
他不該回來。
腦子里,一團亂,一時之間,他竟然會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還有別的辦法嗎?
有什么辦法,能夠讓這樣的情況不發生?
他陷入了深思。
回學校的路上,姜宛白摸著下巴,時不時的看著開車的男人。
“一直看著我,怎么了?我臉上開了花?”侯琰看到她眼里的審視,“有話想問我?”
“你說你跟白宇揚是在國外有過一面之緣,而且是一種很讓人記憶深刻的緣分。所以,該不會也跟晴天一樣,他受了傷,被你救了吧。”
“我可沒有許醫生這么體貼。”侯琰知道她肯定會懷疑的,“確實是,也是受了傷,我救了他。”
姜宛白明白的挑了挑眉,“你說,他這些年,到底在外面做什么職業?”
“看他身上的傷,應該是危險職業。”
“說的這么含蓄?”姜宛白笑了笑,“危險職業也有很多種,你說的是哪一種?”
呃,又被挖坑了。
侯琰倒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比如,打手,拳擊,還有保鏢…這些都是危險的。”
“你還說漏了一下。”
“嗯?”
“殺手。”
侯琰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方向盤,隨即笑著搖頭,“不可能吧。他那樣的人,會做那種職業?”
“他那樣的人,能做打手,拳擊,保鏢?”姜宛白反問。
“…”侯琰咽了咽喉嚨,“那我就不知道了。這人吶,知人知面不知心。”
姜宛白贊同的點頭,“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侯琰聽著這話,總覺得有別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好像,說什么,都會掉進坑里。
短暫的沉默,姜宛白的手機嗡嗡響起來。
“付航。”
“方便嗎?”
姜宛白瞥了眼開車的男人,“你說。”
“上次接的那個生意,退了。”
“退了?”
“嗯。”
“無所謂。你跟對方說,定金是不退的。”
“知道。”
“那就無所謂。”
“嗯。”
結束了通話,她想著這個雇主的所作所為,也是奇怪。
是得逞了?還是說,沒必要了?
不過,只要定金不退,都無所謂。
“有生意?”侯琰問。
“之前談了筆生意,對方付了定金,不過現在說不做了。”姜宛白撇嘴,“唉,生意難做啊。”
“什么生意?”
“賺錢的唄。”
“呵。”侯琰笑的有些無奈。
這回答,沒毛病。
既然談及生意,那肯定賺錢才會接了。
回到學校,車子剛停穩,姜宛白就看到了邱奕陽。
憂郁的美男,會是他們要找的人嗎?
“誒,她倆。”姜宛白看著車窗外手挽著手的向小小和文慧,“我去跟她們打聲招呼。”
侯琰不悅的皺起了眉,“什么時候,你們關系這么好了?”
“人吶,能不結仇就不要結仇,可以做朋友,那就好好的做朋友。這是生存之道。”姜宛白解開安全帶,“回去做飯吧。然后把藥熬好,我一會兒回來吃。”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要求他把藥煎好。
她有這樣的覺悟,侯琰很欣慰。
看了眼那兩個女人,也知道她們對姜宛白沒有什么威脅,便沒再說什么。
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臉,“嗯?”
姜宛白看他,恍然大悟,明白的笑著湊過去,在他的臉上“吧唧”了一口,“教授,這一幕要是被愛慕你的那些女學生看到了,芳心會碎一地的。”
“我喜歡聽你叫我哥哥。”侯琰伸手勾過她的脖子,桃花眼里泛著點點深情,落在她粉色的唇瓣上,喉結上下一動,“叫一聲?”
姜宛白瞇著眼睛,“不叫。”
“叫一聲。”
“你這樣,讓白宇揚情何以堪?”
“以后,只準叫他的名字。”說到這個,他心頭也有些不爽。
“這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叫他哥,我還得叫他哥。不行!”侯琰突然有些較真,“還有,不準叫他哥哥。聽到沒有?”
姜宛白往后仰,他的手固定在她的脖子后面,不讓她離他太遠,“記在心上沒有?”
“你這樣,讓別人以后怎么正視這個稱呼?”簡直有些無理取鬧。
“別人我不管,但你不行。”侯琰很固執,“除了我,不準叫任何人哥哥。”
“…”姜宛白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對,“是是是,我只叫你,不叫別人,行了吧。”她去抓他的手。
侯琰神色瞬間變柔和,“那叫一聲。”
“…”姜宛白真是服他了。憋著一口氣,甜甜一笑,“哥哥”
姜宛白:“…”
她推開他,閉上了嘴。
對方卻是一臉享受,摸了摸她的臉,“好了,你去吧。記得早點回來。”
“…”姜宛白瞪了他一眼,推開車門下車了。
甩上車門的時候,男人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對她揮揮手,“早點回來。”
姜宛白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背過去的那一瞬間,她嘴角上揚。
等他的車子走后,姜宛白看到往前走遠了的兩個女人,往她們的方向走去,但沒有喊她們,而是去了校長辦公室。
“校長,我想要邱奕陽的資料。”姜宛白直接說明了來意。
校長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鏡,“邱奕陽?”
“嗯。”
“你懷疑他?”
“我查不到他的有關信息。”姜宛白說:“電腦里,他的資料都沒有。”
校長恍然之后,才笑了笑,“原來如此。”
“有什么說法嗎?”姜宛白看到校長這樣的反應,有些疑惑。
“邱奕陽來學校已經有五年了,他為人低調,為華國也做了不少貢獻。”校長起身,走后身后的柜子,打開柜子,從里面拿出一份資料,“只是,他的家世,不好。”
校長把資料拿給姜宛白,“諾丁大學的每一個人,都有著不凡的家世,這是諾丁收納學生的一道門檻。但是邱奕陽,是個例外。”
姜宛白接過資料,文檔上寫著邱奕陽的名字。
她翻開,里面是邱奕陽的個人檔案。
“他家很窮,位于偏遠的山里人家。但是,他對培植這一方面有極高的研究天分,而且也確實培植出來了珍稀植物。五年前,他送來一株白皮月界,這是一種瀕臨的物種,幾十年才能長出一株,極其珍貴。那是他從小就開始培植的,也是最成功的。”
“我看到那株白皮月界的時候,就驚嘆他的能力。愛才之心一下子就涌起了一股熱潮,所以我就瞞著把他給收下了。”校長嘆了一聲,“這樣的人才,我不忍心因為家庭的關系,就拒之門外。諾丁不缺錢,要什么都有。”
“我啊,就是私心。一般沒有人會查學校里的人的資料,當初給他建了檔,但以防萬一,我還是把他的資料給刪了,留了一份。”
校長感嘆著,“五年了,讓我第一次拿出來的人,是你。”
姜宛白看了邱奕陽的身份背景,確實是沒有資格出現在諾丁的。
校長所說,似乎也有道理。
只是又好像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對那人,你是不是已經有些眉目了?”校長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她。
姜宛白把文檔還給他,“沒有,只是做了排查。”
“唉,要找到那人,何其容易啊。原本,是可以通過電腦里的個人檔案逐一排查,可這些年,總有人會黑入學校的信息庫里,查到其他同學的資料,做一些不好的事。這也是為什么,我要把邱奕陽的文檔從電腦里刪掉的原因。”
“這所學校可都是他們養著的,要是知道邱奕陽跟他們并非同一個層次,怕是會出事。”校長把資料重新放回去,很小心的說:“宛白,這事,就你知我知了。”
“您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我放心,就是有些擔心以后我退下來了,新上任的校長,會不會發現。”校長重重的嘆了一聲。
姜宛白安撫道:“他那樣的人才,不會有人舍得放棄的。就像您一樣,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也把他給留下來了。這是愛才,也是為國家聚攬了人才。”
“如此就好。”校長重重的嘆了一聲。
“校長,沒事了,我先走了。”
“好。有什么事,你盡管來找我。”
“嗯。”
走出校長辦公室,姜宛白腦子里是邱奕陽的個人檔案,還有校長說的話。
仔細的結合,那種不太順暢的感覺還在。
“宛白!”
姜宛白尋聲看過去,竟然是向小小。
只有她一個人,不見文慧。
“你怎么在這里?”
“本來跟文慧約著一起吃飯的,她臨時接到她爸的電話,現在回去了。”向小小看了她的身后,“你這是…”
“噢,找院長有點事。”
“你還沒吃飯吧。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向小小邀請。
“怕是不行。我男朋友已經在做了。”
“噢。”向小小有小小的失望,“你男朋友…是不是那個年輕的教授?我聽朋友說,他也姓侯。”
姜宛白聽到了那個“也”字。
尋常人或許沒有聽說過侯家,侯這個姓也很普通。
但是在他們這些人眼里,一聽到侯這個姓,自然會想到侯家。
“嗯。”侯琰現在經常在學校晃,就算是瞞,也不見得能瞞多久。
就算是別人知道了,也只是知道她和侯教授在一起。
向小小沒想到她這么干脆的承認了,有點意外。
她思索著要不要再問幾句,可又怕太唐突,太多事了。
“你想問什么就問吧。”姜宛白知道她肯定心里有疑問,要是不問的話,反而會亂猜測。
索性,就讓她問清楚。
向小小不太好意思的說:“我聽說,你跟侯家那位小爺訂了婚。”
“這都知道了。”這事很少有人知道。
“嗯,我們也是聽孝妃說的。”向小小沒有說是她自己去調查了她。
姜宛白恍然的點了點頭,“噢。”
“不過你放心,她不會跟別人說的。就我跟文慧知道。”向小小趕緊解釋,“我們也不會跟別人說的。”
“沒事。”姜宛白也不在意。
“你這個男朋友…是不是就是侯小爺啊?”向小小小心翼翼的問。
姜宛白驚訝的張了張嘴,“哈,你們懷疑他就是侯小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