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是,是他追的未婚妻嘍。
到底是誰啊?竟然這么大魅力。
眾人又開始四處尋找,看看身邊誰能跟臺上的男人相配。
只是尋了一圈,也并沒有覺得有人能配得上他啊。
姜宛白縮在那里,頭上戴著帽子,別人看到她,也不會把她跟侯琰聯系在一起。
在他們的眼里,未婚妻一定是個那種氣質高貴,優雅大方,又很出眾的女人。
姜宛白除了好看,真的一無是處。
“行了,別找了。”侯琰招招手,“學校這么多帥哥美男,還不夠你們挑?我可好不容易才把我未婚妻拿下,你們可別使絆子。要是我未婚妻把我拋棄了…”
“我要你!”有女生大聲接話。
“哈哈哈…”
姜宛白也笑了。
侯琰臉色一沉,“我未婚妻要是因為你們這樣不要我了,我就跟學校說,扣你們的學分,讓你們畢不了業。”
“嘁…”
“畢業對你們來說,也不算個事。那就讓學校,開除你們。”說完,侯琰咧嘴一笑,迷人又奸詐。
“卑鄙!”
“無恥!”
“下流!”
此起彼伏的罵聲,帶著濃濃的怨氣。
拿不到畢業證不要緊,他們有的是時間在這里耗,那畢業證也沒有什么意義。
但,被開除可是件大事啊。
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以后怎么抬頭啊。
侯琰微微聳肩,指著他們,“你們中有人要挖我未婚妻的墻角,才叫卑鄙,無恥,下流吧。”
姜宛白笑了。
這男人,還挺幽默的。
下了課,姜宛白坐在那里沒有動,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起身。
侯琰朝她走來,她用眼神示意他別再靠近了。
只是男人根本沒聽她的,直接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上的書本,摸了一下她的臉,“走吧。”
叫他別靠近,他還來了勁。
好在,這個時候教室里已經沒人了。
“我很好奇,你考這所學校的時候,是怎么被錄取的?”侯琰的手搭在她的腰上,一起走出教室。
“走的后門。”
“后門?”侯琰更加好奇,“誰的后門?”
“反正不是你的。”姜宛白拍掉他的手,“大庭廣眾之下,你為人師表,注意一下形象。”
“你不宣示一下你的主權嗎?”
“你不是已經說過了么,誰要敢挖我的墻角,你就讓他們畢不了業。”
侯琰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鼻尖,“萬一,有人想挖我的墻角呢?”
他可沒有忘記,有個男人這兩天一直在約她。
“那他得有多優秀啊。”姜宛白拿開他的手,“師生戀,影響不好。”
侯琰有些懊惱,“早知道,我也該進來當學生。”
姜宛白笑著走開了。
“哇,教授,這就是你的未婚妻嗎?”
千防萬防,還是防不勝防。
幾個女生把他們圍處,開始打量姜宛白。
她們有點印象,那個坐在最后面,總是穿著一件紅色外套的女孩子。
瘦瘦小小的,氣質穿著,跟她們都不搭邊。
她就像是真正來學校學習的女生。
姜宛白回頭看了眼侯琰,侯琰也正看著她。
似乎有些很為難的樣子,為難到可能就要這樣承認了。
姜宛白拿下帽子,露出那張精致完美的臉,勾唇一笑,“他是我哥哥。”
說罷,退回去,挽著侯琰的手臂,仰頭甜甜的叫了一聲,“哥哥。”
侯琰:“…”
那粉嫩的唇微翹,一聲“哥哥”叫得他心尖一陣顫栗,從腳尖麻到頭頂,莫名的喉嚨都有些干,情不自禁的咽著喉嚨。
這女人,知不知道她這樣,是在燒他的心?
“我就說嘛,你怎么看也不像是他的未婚妻啊。”女生一聽她這么說,就放下了心。
她就嬌小的身材,還有穿著這么幼稚,哪像是教授的未婚妻呀。
姜宛白松開侯琰的手臂,對她們甜甜一笑,“但是,我哥的未婚妻,很不好惹的。你們呀,千萬別想著挖她的墻角。她要是知道了,半夜會敲你們家的門的。”
“誒,有這么嚇人嗎?”對方擺了一下手,“她又不是鬼。更何況,我們又不住宿舍,她怎么來敲門?”
“那你就太小看她了。別說是敲你家的門,半夜把你從床上拖下來,也是有可能的。總之呢,你們離他遠一點。他未婚妻,可吃醋了。而且,是個神經病。你們總不希望跟個神經病打交道吧。”姜宛白輕嘆一聲,搖搖頭,“你們,好自為之吧。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然真的等事情發生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說罷,她搖頭晃腦的邁著輕快的腳步,走了。
留下的人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侯琰也是無語。
她還真是敢說,把自己說成神經病,怕是第一人。
“教授,你妹妹說的,是真的?”
“呵…”侯琰笑的有些勉強。
“教授,沒想到你的口味這么獨特啊。”
“過獎了。”
“那…再見。”
“再見。”
看著幾個女生風一樣的跑開,侯琰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這種話聽起來太詭異了,但很奏效。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一根筋的想不開。
只是,那個撒謊的小女人,呵。
侯琰瞇了瞇眸,快速的朝姜宛白追去。
不遠處的一輛紅色賓利車里,傅明菲看到了這一幕。
他竟然會在這里!
而那個女人,也在。
“明菲。”舒孝妃扭著腰肢,彎腰敲她的車窗,“老遠就看到你的車子,你怎么來了?”
“來看看。”傅明菲偏了一下頭,“上車。”
舒孝妃坐上車,“你在看什么,那么入神?”
“沒有。”傅明菲開著車,“學校里是不是來新生了?”
“呵,你一說,我就想起那個新來的。姜婉婷的堂妹。這種人,也能進學校,不知道是走的誰的后門。現在的諾丁大學,一點也不如當年那樣的嚴格了。”舒孝妃勾著耳邊的發,滿臉諷刺。
傅明菲說:“那個女孩我知道,有些手段。”
“手段?”舒孝妃輕哼,“你都說她有些手段,看來是真的有些手段。”
“姜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姜婉婷都被她整得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你說有沒有手段?”
舒孝妃這才重視起來,“這么狠?姜婉婷都搞不過她?”
“姜婉婷那個蠢貨,看起來聰明,但腦子也是空的。她跟她那個媽一樣,沒什么用。”傅明菲此時哪有當初跟姜婉婷那么親密的樣啊。
現在在她眼里,不能為所用的,都是沒用的蠢貨。
舒孝妃看著她,“當初,你可是費了心的提拔她了。還讓梅老師教她禮儀,沒想到這么快就廢了。”
“不說她了。你呢?你的身體,怎么樣了?”
“他們在研制藥,應該快了。等我的身體好了,我還是會回屬于我的舞臺。這里的人,雖然都是些千金大小姐,但也是參差不齊的。”舒孝妃擺看著自己的那雙手,“我還是喜歡耀眼的地方。”
傅明菲笑了笑,“你可是國際名模,本就屬于大舞臺,被萬眾矚目。只要你回去了,那些好的資源,誰不等著你挑啊。”
舒孝妃被夸得心頭爽。
“對了,孝妃,那個姜宛白跟我見過幾面,我看她身嬌肉貴的,又沒有過硬的后臺,你說她會不會被欺負啊。”傅明菲看著前面,聲音溫柔。
“你見過她?噢,肯定是因為姜婉婷吧。”舒孝妃很不屑,“她那樣的人,我都懶得碰她。不過,她跟學校有個男人走的很近的。那個男人是最不喜歡跟別人打交道的,而且,他還護著那個女人。所以,她應該是不會被欺負的。”
“噢。”傅明菲倒是意外了。
原來,這么快就招到了桃花啊。
那侯琰出現在這里,是守著她?
“怎么了?你想要照顧她?”舒孝妃問。
“沒有。只是隨便問問。”傅明菲笑了笑,“她也是個可憐人,能進這里來應該也挺不容易的。好歹也是跟我相識一場,如果有合適她的,你就幫忙撮合撮合。像她這樣的女孩,想要用嫁人的方式來改變自己的命運,也無可厚非。”
舒孝妃輕笑,“你倒是善良。”
“她身體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她遇上真命天子的那一天。所以,給她點希望,也算是照亮她的人生嘛。”
“她身體這么差?”舒孝妃抓到了重點。
“嗯。你沒有看到她很弱不禁風嗎?她以前跟孫家的那位少爺訂婚,在訂婚宴上都咳了血。后來別人當場就甩臉走人,鬧得可不好看。”
舒孝妃真是沒想到,姜宛白的身體竟然已經差到那種地步。
呵,這種行將就木的人,她也沒有什么好去欺負的了。
“那確實是慘。這種人,能有人跟她談戀愛就已經很好了,結婚…怕是難。”舒孝妃隱隱有點同情她。
“所以,要是有合適的人,就幫著牽牽線,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舒孝妃擺了擺手,“這種事,還是隨緣吧。命中注定的,也逃不掉。”
傅明菲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沒再說話。
姜宛白聽到后面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也沒有停下來。
當那只溫熱的手牽上她的手時,她才笑著回頭,“終于逃出包圍圈了?”
“這不得謝謝我的妹妹嗎?”侯琰把“妹妹”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姜宛白揚起明艷的笑臉,“不用謝,哥哥。”
“真是敢說。哪有人把自己比喻成神經病的?”侯琰牽著她的手,往電梯那邊走去。
“又沒人知道。”姜宛白說:“更何況,這是為了你解決麻煩。”
“難道不是為了你自己?”侯琰按了電梯,牽著她走進去。
姜宛白揚眉,“是為了你。”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那,男人忽然將她推倒,手撐在她的身后,將她圈進懷里,低下頭,聲音沙啞,“再叫一聲。”
“嗯?”姜宛白被他的舉動嚇到了,更是被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叫我…”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呼吸有些重。
姜宛白縮成一團,手小心翼翼的抵在他的腹部上,“叫你什么?”
侯琰真是快被折磨死了,“你剛才跟她們說,我是你的誰?”
“啊!”姜宛白終于反應過來了。
原來,他是讓她叫他…
她忍不住笑了。
這人,怎么這樣?
看到她笑,侯琰內心更是躁動難安,他的心臟上像是長了一顆火球,熊熊燃燒著他的理智。
“不準笑。”笑得他快失去理智了。
姜宛白立刻閉嘴,可是眼睛里,還是有星星。
她微微仰起臉,看著他的眼睛,抿了抿唇,“哥哥…”
侯琰的心臟終于在這一刻爆炸了。
電梯里的氣氛,也在這一瞬間變得曖昧。
他低頭,盯著那張粉唇。
叮——
電梯門開了。
姜宛白緊抿著唇,憋著笑,戳了戳他的胸口,“哥哥,到了。”
“…”侯琰咬牙,快速的按著電梯關門鍵。
姜宛白一點也不慌,看著他的動作就覺得好笑。
他正要靠近她,兩只微涼的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另一只手指了指頂上的角落,“監控。”
“讓岑湛黑了就是。”
“那他也看得到。”
“不管了!”他真的是要急死了。
說罷,電梯里的溫度,驟然上升…
忽然電梯搖晃的厲害,頭頂的燈也熄了。
哐——
一陣劇響,電梯失重的往下掉。
侯琰雙手撐在兩邊,安慰著懷里的人,“別怕!”
姜宛白不怕。
要不是電梯往下墜,剛才他們還在繼續。
她的心臟在“怦怦”的狂跳,此時電梯下墜根本沒有讓她生出一點恐懼的心理。
她的手抓著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強而有力。
手緩緩的繞到他的腰后,抱著他精壯的腰身,閉上了眼睛。
抓著他,就像是在天上一直飄零著不了地的落葉,終于掉下來了。
踏實,安心。
終于,電梯停下來了。
侯琰拍了拍女人的背,“你怎么樣了?”
“沒事。”她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挺好的。”
侯琰愣了一下,看不清她的臉,也感覺到她的臉上一定寫了心事。
她這樣抱著他,像是找到了依靠。
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樣的哄著她,“別怕。”
姜宛白沒有回應,只是將他抱得更緊了。
黑暗里,有一個人能成為自己的避風港,她就不會孤單,也可以放下她的堅強。
曾經,多少個比這還要可怕的黑暗,她都是一個人挺過來的。
可如今,只是這樣一件意外,她竟然會去找臂彎,去尋求保護。
真的是…不能有依靠,有了依靠后,好像自己變得更弱了。
只是,她貪戀這樣的溫暖。
侯琰按了緊急按鈕,等著工作人員來救。
好在,很快就有來人來。
在他們出來之后,侯琰才看到姜宛白的臉色很蒼白,整個人也很虛弱。
“怎么了?”
“有點暈。”姜宛白笑了笑,“沒事。”
話剛說完,她身體就軟了。
侯琰立刻抱住她,“姜宛白,你醒醒?”
暈過去的女人,哪里聽得到他喊她。
他趕緊把人送到醫務室,又馬上打電話給許晴天。
正在給白宇揚換藥的許晴天接到了侯琰的電話,按了免提。
“你在哪里?馬上到諾丁來一趟。宛白暈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很急。
許晴天大驚,“又暈了?”
“你趕緊來。”
“你先送她到醫務室,讓何培醫生給她看。我馬上就過來。”結束了通話,許晴天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了。
“宛白暈了?”白宇揚很擔心,“她怎么又暈了?”
許晴天給他換好了藥,用紗布纏好,“不知道。”
“她到底經歷了什么,身體會變得這么差?”白宇揚一直想知道這個答案,可是沒有人告訴他。
許晴天手上的活做完,收拾了東西,“她所經歷的,不是你們能想象的。現在你知道那些過去,也無濟于事。”
“你自己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許晴天麻利的把東西收拾好,就出去了。
白宇揚:“…”
侯琰一直守著姜宛白,看著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他心疼得不行。
何培接到許晴天的電話后,才去了病房。
“晴天已經跟我說了,我一會兒給她打一針。”何培去拿了藥過來,抽到注射器里,走到床邊,拍了拍姜宛白的手。
“你干什么?”侯琰怒道。
何培嚇了一跳,很無辜的說:“我找血管啊。”
“你輕點!”侯琰眼里泛著寒光。
何培:“…”
他很輕了好嗎?
在侯琰那虎視眈眈的注視下,他終于注射結束。
侯琰看到姜宛白手上的那個小血點,又氣又恨又沒法子。
只有把氣撒到何培身上,“你到底會不會打針?她的手都出血了!還有,你用的注射器對嗎?怎么會有這么大的針眼?”
“…”何培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知道他是新來的教授,要不是許晴天招呼過了,他一定把他們轟出去。
這都是什么脾氣,什么性子,什么態度?
何培清了清嗓,正要解釋。
“怎么樣了?”許晴天推開門進來,看到床上還沒醒來的姜宛白,“好端端的,怎么又暈了?”
這種情況,好幾年沒有發生了。
距離上一次暈倒,也才沒多久。
何培看到許晴天來了,便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你來了就好,我已經給她打過針了,先出去了。”
“好,謝謝。”
“不用。”何培怨恨的看了眼侯琰,奈何人家根本不賞他個眼神。
最后,只能跺跺腳,走了。
許晴天去看了看姜宛白,很是心疼,“到底怎么回事?上次她是激動,這一次又是為什么?”
侯琰把電梯下墜的事跟她說了。
“呵,諾丁大學的電梯會下墜?”許晴天真是要氣笑了,“諾丁大學的電梯,電燈,只要帶電的東西,是從來沒有壞過的。這是什么學校?一學校的學生全都是億萬以上有錢人家的孩子,是繼承人,誰敢這么不小心?”
“隨便哪人要是傷了一丁點,那些工作人員干一輩子,也賠不起!”許晴天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不是意外。”
侯琰一心掛在姜宛白身上,還沒有去細想這件事。
她現在這么一說,似乎也沒錯。
“不是意外,那就是人為的。”侯琰又想到早上在姜宛白房間里看到的那盒蜈蚣和蜘蛛。
如此說來,背后搞小動作的人,是一套一套的。
許晴天都無語了,“你說這些人,一天是吃飽了撐的嗎?”
侯琰起身,走到外面給岑湛打電話,“找到人沒有?”
“正要發給你。還有一段視頻,也要給你。”
侯琰結束通話,就收到岑湛發來的監控視頻。
看到畫面里的人,那張好看的臉,變得陰沉。
“你醒了?”許晴天看到姜宛白睜開了眼睛,總算是放了心,“感覺怎么樣?”
姜宛白搖頭,“沒事。這一次,好像暈得久一點。”
“嗯。”許晴天把她扶起來。
“侯琰呢?”
“在外面。”
正好,侯琰推門進來,見她醒了,立刻快步過去,“感覺怎么樣?”
“你們問了同樣的問題。”姜宛白虛弱的笑著搖頭,“沒事,習慣了。”
“這種事情習慣了是好事嗎?”侯琰忍不住想兇她。
姜宛白撇嘴,“不然呢?”
“…”侯琰拿她沒法。
“我不想待在這里,想回去。”姜宛白朝侯琰伸手,“背我。”
許晴天在一旁看呆了。
這是怎么回事?
她是錯過了什么,事情就發展成這樣了?
侯琰轉過身,彎腰,“上來。”
姜宛白趴上去,摟著他的脖子。
兩個人之間的這種互動很自然,沒有一丁點的不順暢。
許晴天站在他們身后,都有些懵。
“晴天,你千萬不能告訴我爸媽這事。”姜宛白回頭看著許晴天,“誰都不要說。”
“…”許晴天沒有告訴她,白宇揚已經知道了。
她還是點頭,“嗯。”
走出房間,就看到何培穿著白大褂站在那里,看侯琰的眼神很不爽。
“如果我沒有在這里,要是身體有什么不舒服,你就找何醫生。”許晴天又提醒了一句,“他是我在這里比較信任的朋友。”
侯琰睨了眼何培,沒說話。
“謝謝你,何醫生。”姜宛白知道許晴天信任的人,她也可以信任。
在這里的時間還多,免不了會麻煩他。
何培對這個嬌小可人的小姑娘倒是沒法生氣,“客氣了。醫生的本職工作而已。不過,我可不希望你再來我這里。”
姜宛白笑了笑,“我爭取不來。”
“走吧,我送你們。正好,我也要回去了。”許晴天跟何培說:“這幾天我可能都不會來學校,有什么事,你給我打電話。”
“嗯。”
“走了。”
三個人一起走出醫務室,姜宛白問許晴天,“我記得你是在一家私立醫院,現在很忙嗎?”
她所在的醫院不像是其他醫院,因為根本沒有多少人能住得起。
所以,她一般沒有那么忙,大多時間都是搞研究。
許晴天點頭,“收了個病人。”她也沒有跟姜宛白說白宇揚受傷的事。
“噢。看來,是個很重要的病人啊。一定付不少錢。”姜宛白打趣著。
說起這個,許晴天才想起她根本沒有收取白宇揚一分錢。
反而還倒貼生活費。
呵,這完全是虧本啊。
許晴天只是笑了笑,看向侯琰,“侯先生,宛白就交給你了。你可要照顧好她,不要讓她再暈了。”
“不用你提醒,我也會做的。”這次的事,他是真的沒有想到。
許晴天笑道:“看來,我是多余的了。”
“不多余。”姜宛白輕拍了一下侯琰的肩膀,“好好說話。”
侯琰:“…”
“行啦你。人家也沒有說錯。”許晴天看到他們這個樣子,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還是很開心。
至少,她看到姜宛白不再排斥別人對她的好。
能讓她這樣依靠,放下戒心的人,真的很少很少了。
“我走了,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嗯。”
許晴天走后,侯琰才背著她往宿舍走。
電梯已經恢復了,不過侯琰卻沒有進電梯。
“喂,你干嘛不坐電梯?”
“不安全。”
“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姜宛白說:“意外而已,哪有天天發生的。”
侯琰背著她走到安全通道,走樓梯。
姜宛白見狀,“你真的要走樓梯?”
“嗯。”
“9樓誒,你背著我,不累嗎?”她拍著他的肩膀,“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侯琰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別亂動。”
“…”姜宛白紅了臉。
侯琰見背上的人安靜下來了,背著他一步步往上。
樓梯間很安靜,腳步聲都會有回音。
每一步,都很有力量。
姜宛白沒有聽到他說話,比起之前在電梯里的時候,太過安靜了。
“你在想什么?”他有事。
“沒事。”
“才開始,你就對我有所隱瞞了?”
“不是。”
“那是什么?累了就放我下來。”
“你這點重量,算什么?”背著她,跟背個小孩兒似的。
姜宛白皺了皺鼻子,“那你得感謝我只有這么點重量,不然得累死你。”
“我寧愿你重點。”她太輕了。
姜宛白輕嘆一聲,“原來,你喜歡楊貴妃那樣的女人啊。”
侯琰被她逗笑了,“不,我喜歡你。”
姜宛白撇撇嘴,“說吧,什么事。”
果然,她沒有那么好糊弄。
侯琰也不想瞞她,她能知道,也可以隨時提高警惕。
“電梯出事,不是意外。”
“人為的嘛。”姜宛白一點也不意外。
“你知道?”
“諾丁大學從建校以來,電梯就沒有出過意外。哪這么巧,早上收到了蜈蚣,中午就電梯意外。”姜宛白輕揉了一下他的頭發,“我有那么蠢嗎?”
“哈,倒是我蠢了。”
“你也不蠢。”姜宛白問,“岑湛是不是找到人了?”
“嗯。”
“誰?”
諾丁大學的湖,很美。
水都是清澈見底的,底下有很多漂亮的魚。
而且,這湖里的水是恒溫的。
冬天不冷,夏天不熱。
所以不少人坐在湖邊,會脫了鞋把腳放在水里,讓魚親吻腳底。
文慧坐在湖邊,腳在水里搖晃著,逗著魚兒,輕聲哼起了歌,心情很好。
“你真的這么做了?”相比起來,向小小可沒有她這么愉悅。
“是啊。剛才去醫務室了。呵,真是經不起嚇啊。”文慧從限量款包包里拿出昂貴的化妝盒,開始補妝。
今晚,她還要去參加一個聯誼舞會呢。
同去參加的人里面,有很多高官子弟。
那可是高門權貴,而且大多已經手握大權了。
要是能釣到一個她的身份可就又不一樣了。
向小小真的沒有想到她敢這么做,“你早上不是去嚇唬她了嗎?怎么還讓人給電梯做了手腳?萬一,鬧出人命了呢?”
“我說向小小,你怎么膽子這么小啊?之前,你不也看她不順眼嗎?”文慧不高興的盯著她,“再說了,這事是我做的,你怕什么?”
向小小嘆了一聲,“我是怕你惹上麻煩了。”
“呵,就憑她?她敢把我怎么樣?”文慧一想到那女人讓她在那種地方跪下了,心里就窩火。
她這輩子,還沒有跪過誰呢。
這樣羞辱她,簡直就是找死!
向小小不知道該怎么說,“算了,做也已經做了,說什么都遲了。”
“呵,我可不怕她。她這一次要是長了記性,下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該乖乖的繞道。”文慧繼續補妝。
向小小看了她一眼,終究也不再說什么了。
忽然,文慧補妝的動作停了。
她盯著化妝鏡,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
向小小見狀,“你怎么了?”
文慧猛的回頭,還沒有開口,她的身體就傾斜,手上的東西飛出去了,她在手在空中抓了抓,發出尖叫,“啊…”
向小小見她掉進湖里,趕緊伸手,只碰到了她的指尖,沒抓住。
撲通——
文慧掉進了湖里,掙扎著,大口吐著水,“救,救命!”
那張妝容精致的臉在水里,一下子就散開了。
身上穿著裙子,水又太清了,她在水底下的樣子,看得真真切切。
不少人聽到這邊的動靜,都站在湖邊看。
還有人拿起了手機對著拍,不少人都捂著嘴笑了。
向小小猛的回頭,就看到姜宛白站在那里,乖乖巧巧的,蒼白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
“是你推的她!”她肯定。
姜宛白偏頭,“你看見了?”
“我…”向小小沒看到。
但是,除了她,還有誰?總不能好好的自己掉下去啊。
姜宛白指著水里面的人,“她會游泳嗎?”
向小小愣了愣。
完了,文慧不會游泳啊。
“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向小小扯著嗓子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么好的英雄救美的機會,就是沒有英雄出現。
眼看文慧已經沒有力氣往上掙扎了,向小小急得不行。
姜宛白淡淡的看了眼湖里的人,轉身走了。
向小小看著她的背影,五味雜陳。
只是沒有時間去想別的,現在文慧還在湖里。
“就這樣?”侯琰有些擔心她的身體,剛恢復了,又倒回那么遠的路。
姜宛白往他身上一靠,抱著他的腰身,懶洋洋的,“先這樣吧。”
侯琰彎腰將她抱起來,回了宿舍。
“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太美,所以引起了她們的嫉妒。”姜宛白窩在他的懷里,小聲的問。
“是。”侯琰一點也不含糊。
姜宛白在他懷里笑了。
回到宿舍,侯琰把她放在床上,“你先睡一會兒,我去做飯。”
“嗯。”
等侯琰出去后,姜宛白才拿出手機看了眼學校論壇。
有人已經在現場直播,文慧最后是被學校里的工作人員給救上岸,送到了醫務室。
她放下手機,冷笑一聲。
這只是教訓。
侯琰在廚房,給岑湛打電話,“文家正在洽談的那個項目,取消。還有,利用Sole的關系,通知所有的下屬公司,斷絕和文家的任何生意往來。”
“這么狠?”岑湛大驚。
“你有異議?”
“不敢。”岑湛哪里敢有異議啊,他就是沒想到這一次居然開始用自己的關系了。“我就是以為用侯家的關系就夠了。”
“她是我妻子,用不著讓老子操心。”
“…”岑湛嘀咕,“那姜家你還不是動用的侯家。”
侯琰很欠揍的說了一句,“我爸做的那點生意往來,還不夠消我的氣。”
“…”岑湛徹底沒有話說了。
行,兒子比老子厲害,說話就是硬氣。
“對了,白宇揚好像被人暗算了。”
侯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傷的重嗎?”
“應該不輕。他現在在嫂子那個好朋友家里。那位是個醫生,他應該沒事。”
“在許晴天家里?”
“嗯。”
侯琰微微揚眉,“那就沒事。”
難怪許晴天說這幾天不回來學校,如果是在照顧白宇揚,那也就說得通了。
“能傷了他,說明對方的武力值很高啊。這個人,還沒有找出來。我怕后面,還會出事。”
“哥,他在都城,怕是不安全了。我擔心,他會連累到嫂子和她的家人。”
畢竟,白宇揚得罪的人怕也不少,而且他能得罪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以前他一個人,倒無所謂。現在,家人都在,萬一對方威脅到家人呢?
侯琰知道岑湛的擔心沒毛病,“你跟進一下,對白宇揚下手的是誰。”
“知道。”
許晴天回了家,先去臥室看了一下白宇揚。
“回來了啦。”白宇揚急忙問,“宛白怎么樣了?”
“已經醒了。”許晴天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確實沒有發燒,才放了心,“你等一下,我去煮點東西。”
“那個…”白宇揚叫住她,“我恢復的還不錯,不如送我去酒店吧。一直在你這里打擾你,不太好。”
許晴天想了想,盯著他腹部的地方,“你確定?”
“嗯。”其實這種傷,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行。但還是要吃東西。”許晴天也沒有再攔著他,去了廚房。
白宇揚深呼吸,心里有一點點失落。
他以為,她會留他。
不過想想,她怎么會留他呢。
已經照顧他這么久了,算是仁至義盡了。
要不是看著姜宛白的面子上,她也不會管他的。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知趣。
他起身,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衣服。
之前的衣服被她剪壞丟掉了。
現在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褲子。
真是狼狽啊。
許晴天還是煮的粥,把粥端到他床頭,放下,“現在有點燙,你一會兒再喝。”
“謝謝。”白宇揚有些難為情,“那個,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嗯?”
“我沒有衣服穿,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買一套回來?”真是要命了。
這種要求,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對一個女人提出來。
而且,還是個并不太熟的女人。
有些難為情。
許晴天掃了他一眼。
“我…”被她這么盯著,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好。”許晴天答應了。
白宇揚松了口氣,“謝謝。”
他是真的很感激。
許晴天瞟了眼床頭柜上的粥,“你一會兒喝。”
“嗯。”
許晴天出了門,白宇揚才端起那碗粥。
是清淡的魚肉粥,里面還有青菜。
他是打心底里,感激許晴天。
這個女人,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要是有機會,他一定會報答她。
許晴天去買了一套白色男士西裝,還買了幾套純色寬松的棉質睡衣。
把東西提到臥室,“東西買好了。”
“謝謝。你的賬號是多少?我把錢打給你。”
“晚點再算吧。”許晴天把東西放在地上,“你現在去洗手間。”
“啊?”
“你不是要走嗎?你去洗手間試試,要是傷口沒出血,不痛,或者你自己能夠清洗,那你就走,我不攔你。”許晴天站在一旁,雙手環胸,“去吧。”
白宇揚想了想,掀開被子,緩緩下床。
只是這一動,他的傷口就牽扯的有些痛。
許晴天就在一旁看著,也不說話,也不動。
等他下了床,他已經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
明顯感覺到傷口撕扯的疼痛,手撐在柜子上,一步步的往外面挪。
手剛扒到門框上,許晴天就抓住他的手,“你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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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出來冒個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