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盧老認識的人,應該不會是什么居心不良的人。
算了,不管是誰,將來如果有需要她姜宛白的時候,她絕對二話不說。
“姑娘,你過來讓我看看。”盧老收了笑容,對她招手。
姜宛白愣了一下,不明他這是何意,“盧老,我沒事的。”
“過來。”盧老依舊慈愛,只是語氣加重了些。
趙如心明白盧老的意思,她也知道姜宛白身體不好,推了她一下,“趕緊讓盧老看看。”
她第一眼見到姜宛白時候,就心疼不已。
如果孩子沒有被送走,沒有失蹤的那些年,身體又怎么會變得這么差?
她聽說了,當初跟孫家訂婚的時候,她當時就咳出了血,就是因為這樣,才被孫家當場退了婚。
也是因為這樣,侯家上門求親。
如果她身體健康,就不會有那么一出,也就沒有侯家的事了。
孫家雖然不如侯家,但孫家少爺比侯家那位要好多了啊。
這都是命!
姜宛白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她從來不在外面就醫。
不過,這是盧老,她都不在乎的那顆心,又充滿了期望。
她走過去,有些小心翼翼。
“把右手給我。”
她抬起了右手。
盧老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脈搏,輕撫著胡須,一臉沉思。
過了一會兒,“左手。”
她聽話的換了左手。
她看不懂盧老臉上的表情,心里燃起的那點期望,正在慢慢的散去。
有些東西,她就不該期盼。
該認的命,得認。
老天爺從來都不公平,這世上,也沒有那么多奇跡發生。
“盧老,我女兒怎么樣?她這身體…”在盧老放下手后,趙如心急忙忙的上前問。
姜宛白笑了笑,明明是請盧老來看趙如心的身體,現在搞得好像是專誠來看她的。
她的身體情況是什么樣的,她很清楚。
許晴天這些年來,每看一次她的身體,臉色就會更沉幾分。
后來,索性就不再問結果了。
不問,就是最好的。
盧老沒有立刻回答趙如心,只是深沉的看著姜宛白,眼里有些意外,還有些疑惑。
才二十出頭,年紀輕輕,這身體怎么會變成這樣?
“夫人,我先看看你的身體吧。”盧老轉了話題。
姜宛白很感激盧老,他醫術了得,一定是察覺到她身體的異樣,沒跟趙如心說,也是一番好意。
趙如心看了看姜宛白,很急切的又問盧老,“盧老,您跟我說說,宛白的身體到底怎么樣?嚴重嗎?”
“媽,盧老是來給你看病的,不是我。我這么年輕,就算真有問題,也不會嚴重的。好啦,先看你自己的身體。”姜宛白把她按在沙發上,沖盧老笑笑,“辛苦您了。”
盧老對這姑娘越看越喜歡,也難怪那小子急得弄了架直升機把他給帶到都城來了。
這是在刷好感度啊。
不過現在都流行做好事不留名嗎?
很顯然,這姑娘根本不知道是他。
算了,年輕人的事,他這老頭子就不管了。
一切,命中自有定數。
趙如心心中擔憂著姜宛白,眼前的一老一小又一副不打算說的樣子,她怕是怎么問也問不出來了。
也罷,盧老現在在這里,他可是號稱“神醫”,哪怕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落在了閻王殿,他也是能拉回來的。
配合了盧老的檢查,盧老的臉色倒也沒有多大變化。
姜宛白見狀,便知道趙如心的病有得治,懸著的心緩緩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接下來的日子,盧老就住在了水云間。
盧老從醫五十年,走遍了世界各地,見過了很多的疑難雜癥,多稀奇古怪的病他都接觸過,自然很多寶貝藥材也被他發現。
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東西,能救命。
盧老說:“這是大自然的饋贈。老天爺其實是公平的,人會生病,但它也會種下一些解藥。”
姜宛白沒有回應盧老這句話,她想,或許是的。
她也覺得上天就像個渣男,給了一個巴掌,又給一個甜棗。
它看著你哭,又會來逗你笑。
盧老會把他那些稀世藥材,就是在市面上買都買不到的,見都沒見過,聽也沒聽說過的藥拿出來,會配好份量,用他那陪了他五十多年的藥罐加柴火熬著。
“你母親的身體里是有大量的毒素,只要排出來了,就好了。”盧老坐在小圓凳上,搖著蒲扇,控制著火候。
姜宛白點頭,“我知道。”
“這毒在她身體里十幾年了,有被控制的跡象,但是毒已經蔓延,侵入五臟六腑,控制只是不加劇。到底已經有十幾年了,這毒侵蝕她的器官,命數也已經看得見了。”盧老神情淡淡,沒有絲毫擔憂。
他只是在陳述趙如心的身體情況,僅此而已。
姜宛白雖然早就知道情況有多么的糟糕,但從盧老嘴里說出來,又是另一種感覺。
如果,沒有請到盧老…
如果,盧老沒有這么快來…
姜宛白能夠想象到那是個什么樣的后果。
她后怕之后,便是深深的感激那個把盧老請來的人,更感激這世上有盧老這樣的神醫。
“謝謝您!”姜宛白朝盧老深深鞠躬。
眼眶有些發熱,這一次的眼淚,是發自內心的。
盧老扶了她一把,偏頭認真的看著她,“丫頭,那你呢?”
姜宛白愣了一下。
對上盧老那雙看穿人心的眼睛,她垂下了眸子。
“看你的樣子,你是知道你的身體情況的。怎么?不打算跟我說說?”盧老很慈祥,像在跟自己的孫女一樣說話,引導她。
姜宛白深呼吸,微微搖了搖頭,看著那旺火,“我沒事。”
有些事情,就算是帶進了墳墓里,她也不想跟別人說起。
她的身體情況,會是那些她不愿提的事情的一個開關,打開了,就再也藏不住了。
“柔柔弱弱的,到是挺犟的。”盧老笑了,“你的身體跟你媽媽那身體是不一樣的。你媽媽是成大人之后,才被人下了毒,雖然也有十幾年了,但相比你那來說,要輕一些。”
“你這一身病,或許現在是沒有那么痛苦,但再過幾年,你知道你會變成什么樣嗎?”
姜宛白抿著唇,一直盯著那跳躍的火光,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