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已經麻黑了,而翊坤宮的寢殿之中,比對字跡的人也換了另一批。
顯然夕兒和琉璃并沒有發現相同的字跡。
楊綿綿只好管琥珀和小鹿子試試。
眼看兩人手底下的冊子越來越薄,就連楊綿綿也不淡定了。
直到兩人翻到最后一頁,一一仔細的比對字跡,最后琥珀先合上冊子,滿臉失望的抬頭,對楊綿綿搖搖頭。
見琥珀這樣,所有人又將目光轉移到小鹿子的身上。直到小鹿子也合上了冊子。
眾人這次徹底失望了,沒有,沒有一個人和信封上的字跡是一樣的。
難道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線索就這么完了。
“主子,我們下來怎么辦。”
琉璃低著頭,看著一動不動的楊綿綿,一時竟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但是現在已經說出口了。那也沒有辦法了。
楊綿綿并沒有回應琉璃,她腦子里一片糊涂,總感覺答案離自己很近,但是卻想不起來。
就好像一簾水幕,看著清澈透明,卻看不見水幕的另一面。
這樣的感覺,讓楊綿綿很難受,更想要找到腦中的答案,可是越想,結果思緒越亂,腦仁就像快要炸了。
“主子,你說會不會就是其他宮里做的,比如高嬪,或者蘇貴人也有可能是瑞常在她們。”
這背后之人就是宮中之人,無疑了,若是她們并沒有讓別人來寫,而是自己寫的會怎么樣呢。
楊綿綿回過神點點頭。只不過什么時候宮里多了一個高嬪了。
“高嬪是誰?”
楊綿綿問。
“主子有所不知,今天午時的時候,順嬪帶領著后宮眾位主子,在養心殿請旨處罰主子,還說要替皇上清六宮,震綱常。
被皇上呵斥,還踹了一腳,指責順嬪娘娘不尊皇后,這才褫奪了封號。
后來還威脅她們說,她們若是不好好做她們的主子,皇上不介意給浣衣局多添幾個宮女,因此那些人才不敢再在養心殿門口跪著。”
琉璃見楊綿綿問高嬪,便興高采烈的將今天,養心殿門口發生的事通通說給楊綿綿聽。
楊綿綿了然的點點頭,她就說么,這么一個機會,順嬪不會不想著用。
只不過她太著急了,前朝都被四爺壓下了,何況后宮呢!
“那主子覺得有沒有可能是高嬪做的。”
琉璃問,反正她覺得這高嬪是最可疑的。
楊綿綿默。
這也不是不可能,所有的宮女都查過了,卻沒有找到一個,那么唯有這些女人了。
可是這些女人的筆跡可不好拿。
“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們下去休息吧!這事明天再說!”
楊綿綿說著擺擺手,便起身往床邊走去。
琥珀看了看楊綿綿,她知道主子這個時候想要冷靜下,那么她們就不要打擾的好。
隨即琥珀對著其他三人使了眼色,三人點點頭,對著楊綿綿的背影福身,便一一退了下去。
楊綿綿這會發簪什么都沒有取下,她一個人坐在梳妝臺前,一邊屢思路,一邊自己動手拆首飾。
楊綿綿是從圓明園開始一點點屢思路。
首先圓明園中藥之事,這件事是也只有當時去了圓明園之中的人可以動手。
那么就除過了烏拉那拉常在,戴答應,金常在和愉貴人她們。
而其她人之中,一定有一個和翊坤宮,或者四爺跟前的奴才有串通。
要不然她們不會知道自己當時就只帶了一個琥珀,而且她們當時動手的時候,絕對不止那個黑衣宮女一個人。
因為當時她們還安排了一個男子,同楊綿綿一起在假山群里,聽四爺說是一個侍衛,既然是侍衛,那就應該會長年練武,一個宮女絕對弄不來。
所以楊綿綿懷疑,不是一個人作案,而是有兩個甚至三個四個。
有這么多人,那絕對不會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宮女,她的背后肯定有一個有權勢的主子可以隨意調動這么多宮女。
符合這種條件的,就只有皇后和高嬪了。
麗貴人本身是皇后的奴才,身后無權無勢,瑞常在雖然同皇后同族,可是瑞常在也不過是一個旁系的庶出而已。富察氏不會幫她做這些事的。
再下來就是陸答應,她現在只不過是一個答應,沒有皇子,沒有位份,沒有寵愛,所以她也不至于這么對自己。剩下的一個就是蘇貴人。
蘇貴人和高嬪沆瀣一氣,要是蘇貴人所做,那么保準是高嬪指示的,再說當時聽墻角,蘇貴人可說了,高嬪準備設計她,還讓蘇貴人去執行。
這更讓楊綿綿相信是高嬪所為。
楊綿綿取下耳朵上的耳環,然后是雙手腕的玉鐲,再拿起梳子將自己放下來的頭發一縷縷梳好。
心里已經將高嬪定位第一懷疑人。打算明天派人去打聽打聽。
這么一想,楊綿綿心里松了一塊。放下手里的梳子,上了床,或許是因為心里有數了,輕松不少,所以楊綿綿也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天不亮,楊綿綿便醒了,她沒有出聲,而是一個人坐在床上,想著怎么從承乾宮套話。
直接去問,顯然不實際。讓四爺直接抓人,顯然不成,沒有證據,再說前朝還有高斌在呢!
最后楊綿綿思來想去,還是絕的派一個臥底過去,打探消息,而這個人選自然要琉璃來。
并不是要琉璃過去當臥底,就琉璃那個性子,沒有套出高嬪的話來,反而分分鐘被高嬪套出實話。
楊綿綿挑琉璃,那是因為琉璃人緣好,在承乾宮總有那么一兩個好姐妹,人熟好辦事嗎。不管是現代古代這有熟人萬事都方便。
這么一想,楊綿綿下地披上斗篷,拉開房門,外間的榻上躺著夕兒。
因為這會還早,楊綿綿平時又特別喜歡睡懶覺,所以她們這些奴才一般也不會很早起來,打擾楊綿綿。
楊綿綿本來伸出去的腳,又收回來,夕兒她們跟著自己昨天擔心了一整天,楊綿綿覺得還是讓她們多休息一會。反正這事也急不來。
轉身,又輕輕的關上門。獨自坐在軟榻之上,借著窗外朦朧的天色,楊綿綿可以清晰的看清楚桌子上的花名冊上面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