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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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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進展果然和紀淵的判斷一模一樣,齊天華和羅威這一次沒有遇到任何的障礙,很快就拿到了想要找的監控錄像,果然在同學會開始之前的一周左右,南琴在中午快一點鐘的時候曾經出現在柳丹揚家的小區。

  不過關于柳丹揚出事之后,南琴是如何與杜承澤取得聯系的,這個夏青他們沒有能夠找到任何的線索,不過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必要再繼續拖下去了。

  這天傍晚,夏青等人來到南琴的住處,在她家門外還沒等舉手敲門,就先聽見了房門里面傳出來的爭吵聲,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激烈的對罵著,聲音交織在一起,甚至聽不清兩個人各自說了什么。

  除了一男一女激烈的爭吵聲之外,中間還夾雜著孩子的哭聲。

  夏青停下想要敲門的動作,扭頭看了看身邊的紀淵,這一停頓的功夫,身后的電梯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手里提著菜走出來,一見走廊里站著幾個陌生人,還都堵在自己隔壁鄰居的家門口,便機警的站了下來。

  “你們是干嘛的?找誰?”那位女鄰居開口詢問。

  距離她最近的羅威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女鄰居看了看,放了心,一邊把方才很小心收起來的鑰匙再次從包里拿出來,一邊感嘆:“他們家又吵架啦?這次鬧的很大么?還報警了?這一天天的可真是一點都不讓人安生!在單位忙了一天,晚上回家還得聽他們家嚷嚷,有時候,連電視聲我都聽不清!

  我去敲門找他們,好家伙,倆人吵得連敲門聲都聽不見!我說,你們這次來都來了,就管一管吧,不然總這樣下去也太擾民了!他們兩口子過不過的,被影響別人吶!他們不報警,我可都快要忍不住想報警了!”

  “你放心,我們會解決這件事的,估計以后不會有這種困擾了!”羅威對那位女鄰居點點頭,信誓旦旦的做出了保證。

  這一次南琴再去公安局,估計再想回家來也難了,除非南琴的丈夫會表演口技,否則鄰居想要聽他們夫妻吵架都是一件難事。

  女鄰居對羅威的答復感到滿意,點點頭,開門進了自己家,夏青等她關好了門才重新抬手去敲南琴家的門,那位女鄰居還真是所言非虛,里面的爭吵聲實在是有點響,夏青敲門的聲音根本就沒有人理會。

  “我來。”紀淵示意了夏青一下,攥起拳頭重重的敲了幾下門。

  他的力氣大很多,防盜門發出了砰砰的響聲,這聲音成功的吸引到了屋內人的注意力,原本的爭吵聲很快安靜下來,紀淵又重重敲了幾下,屋內一片安靜,連孩子的哭聲都止住了,隨著一串腳步聲,很快就有人過來打開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個子比較高,人長得皮膚很白,濃眉大眼,說不上有多英俊,倒是也算個模樣周正的中年男士了。

  只不過此人現在一臉的惱怒,讓他看起來平添了幾分戾氣,看到門口的幾個陌生人,他略微錯愕了一下,然后問:“你們找誰啊?”

  “你好,我們是公安局的,來找南琴去距離協助調查柳丹揚的案子。”夏青對那個男人說,“你是她的丈夫吧?能請你把她給叫出來么?”

  “哦,你們是公安局的啊!”那個男人一聽夏青的自我介紹,神色一變,立刻熱情起來了,“好的好的!沒有問題!我這就把她叫出來!丹揚的案子還得麻煩你們多多費心,我和她也是好多年的朋友了,沒想到參加個同學聚會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連最后一面都沒有機會見,請你們一定要抓住兇手啊!”

  沒想到柳丹揚的這個發小還挺惦記著這件事,明明還在和老婆吵架的氣頭上,一聽是為了柳丹揚的事情,都忙不迭的叮囑幾句。

  夏青點頭表示沒有問題,南琴的丈夫就轉身進去了。

  隨著南琴丈夫轉身到房間里面去叫人,很快就又有爭吵聲傳來,因為這一次敞開著門,所以門口的幾個人倒是可以挺清楚兩個人的爭吵內容,南琴的丈夫果然是進去叫南琴出來跟公安局的人回去配合工作,南琴卻并不愿意,她正怒火中燒的謾罵著,罵自己的丈夫胳膊肘向外拐,吃里扒外,等等等等。

  夏青探頭進去,看不到屋子里面的人,倒是看到客廳里面沙發上坐著兩個小女孩兒,大的看起來也就六七歲的樣子,小的大概有三四歲的模樣,兩個孩子的臉上都掛著淚痕,還有些微微的啜泣,看向夏青的時候,眼神怯怯的。

  夏青看看那兩個孩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假如吳甜說的不假,那以后這兩個小姑娘恐怕是要可憐了,爸爸和爺爺奶奶都是重男輕女的人,原本或許還會有媽媽作為依靠,但是媽媽又做了那樣的蠢事,不知道這兩個小女孩兒以后的生活會不會也因為南琴的所作所為,受到非常大的影響。

  有這樣的擔憂,夏青也毫無辦法,畢竟這不是他們可以過問和干涉的,眼下對他們而言有意義的就是把南琴給帶回去,讓柳丹揚和杜承澤的死水落石出。

  看著那兩個女孩兒出神的功夫,忽然砰的一聲響,把夏青和客廳里的兩個女孩子都嚇了一跳,原本關著門的房間,門被大力打開,甩得撞在了墻上,南琴的丈夫拖著南琴從里面走了出來。

  說是拖著一點也不夸張,南琴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害怕打預防針的孩子一樣,努力的向后用著力,想要掙脫丈夫的牽制,只可惜她的手腕被丈夫死死攥住,拉著她即便自己不想,也還是不得不跟著向前移動。

  “人在這兒呢,你們該讓她配合什么就配合什么!只要對破案有幫助,怎么都行!”南琴的丈夫被她拉到門口,對等在那里的夏青說。

  南琴原本還是滿滿的抗拒,等到被拉到門口,避無可避,一眼看到門口站著的夏青等人,便也迅速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態,雖然有些訕訕的,但至少不和自己的丈夫掙扎了,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便跟著夏青他們離開。

  回去公安局的路上,南琴一言不發,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緊繃,夏青對此權當看不見,就這樣一路無話的到了公安局,一直到了審訊室門口,南琴才終于繃不住了,不情不愿的被帶進去,屁股還沒碰到凳子就開了口。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不是讓我配合調查么?!”她提出質問。

  夏青對她微微一笑:“沒錯啊,選擇坦白,如實供述,這也是配合調查的一種方式嘛。我們上門的時間比你的預期是更早還是更晚了?”

  南琴眼神閃爍,擺出一臉茫然的表情看向夏青。

  夏青不理會她這種裝傻充愣的樣子,繼續對她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道理說的都是中國話,而且還挺直白的,偏偏你就聽不懂,在這種場合下揣著明白裝糊涂,可不是什么明智的舉動。

  我們能把你帶過來,說明已經掌握到了證據,你如果非要化主動為被動的話,倒是也無所謂,大不了咱們一會兒去測試一下你的酒精代謝速度,總能推斷出來你那天在作案之后,到底是幾點才又重新喝了酒的。”

  “你們是不是玩笑開大了?什么啊我就重新喝酒!難道因為我跟柳丹揚好了十多年,就同學聚會吵了一大架,你們就懷疑我吧?”南琴瞪起她那雙圓鼓鼓的眼睛,梗著脖子,努力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夏青不理她的話:“你把之前柳丹揚發給你的那條語音,讓你26號中午一點去她家里找她,轉發給了高偉茂,騙他到柳丹揚的房間里面去,想要嫁禍給他。”

  “沒有的事兒!你們別胡亂給我扣罪名!”南琴一聽夏青說這件事,頓時就急了,語氣非常急切又帶著幾分惱怒的開口反駁,“你們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要拿根本就沒有的事情出來栽贓我!”

  “怎么就沒有呢!那條語音信息我們都從柳丹揚的手機上找到了,經過了音軌對比,和高偉茂收到的一模一樣。”夏青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起來,語速很快。

  “胡說八道!柳丹揚平時根本就不喜歡留著聊天記錄,她幾乎每天都要刪干凈,這都過去好多天的事兒了,她已經刪掉的東西你們怎么可能找得到!”南琴惱怒的開口反駁,幾乎是吼出來的,話一出口,她自己就意識到自己一著急已經失言,并且說出來的話也沒有辦法再吞回去,一切都晚了。

  “你是現在就可以跟我們好好溝通,還是給你點時間緩一緩情緒?”紀淵看南琴已經頹然地坐在那里,沒有了方才虛張聲勢的模樣,便開口問她。

  南琴垂著頭,沉默著,夏青他們都以為她是想要搞閉上嘴巴什么也不交代的頑抗路線,結果正要開口再去進行下一輪攻心戰,南琴就哇一聲哭了出來。

  “憑什么啊!憑什么倒霉的永遠都是我!明明是柳丹揚一直攛掇我做了好多事,結果最后罵名都是我來背!憑什么一樣都是那么過來的,她畢了業之后混得風生水起,找對象也能找個有錢的冤大頭,被她給迷得找不到北,我就是在單位里面磕磕絆絆,跳槽挑了好幾次,結婚的對象是她介紹給我的,結果居然是那么一個火坑!她每天闊太太一樣打扮得美美的到處招搖,我生了兩個孩子,還要為生計奔波,最后還要被老公被公婆各種刁難!”

  她一邊哭一邊滿腹委屈的控訴起來,那副樣子就好像不是柳丹揚被她害了,而是她差一點糟了柳丹揚的毒手一樣。

  “后來我終于想明白了!我拿她柳丹揚當朋友,她實際上是那我當消遣呢!我之所以畢業之后在單位里面一直發展不順利,就是因為她以前總是攛掇我!我跟他們混習慣了,覺得那么做都是沒問題的,她以前還總說什么她覺得我身上最寶貴的就是真性情,我這個大傻子,就信了她的鬼話了!

  你們知不知道我之前跳槽過兩家單位,不是因為跳槽之后更有利于我的發展,是因為我在原單位人際關系成問題,不得不換地方!我是一路磕得頭破血流,才終于明白過來,自己過去被她攛掇著,扮演了一個什么樣令人討厭的角色!她根本就是拿我當跳梁小丑一樣,吃我的喝我的還要耍著我玩兒!

  我在現在那個單位,銷售業績始終上不去,我找她,想讓去她老公那邊上班,或者她幫我介紹點客戶也行,畢竟我那邊跟她老公代理的汽車檔次和人群都不一樣,沒有沖突,結果她防賊一樣的防著我,根本不給我機會和她老公打交道,也根本沒有打算幫我!

  這邊防火防盜防閨蜜一樣的防備著我,那邊自己倒是有事沒事就跑去我老公那里搬弄是非,說我以前的事情,把我的小辮子一條一條的都塞到我老公手里!讓我老公每一次跟我鬧矛盾,都能快準狠的直接戳到我的痛處!”

  她抹了一把臉,把方才一臉的淚水都給抹掉,咬牙切齒道:“我都三十多歲了,工作不順利,因為柳丹揚把我的性格都給扭曲了!婚姻不幸福,因為老公是柳丹揚介紹給我的,這個火坑是她把我推進去的!我的美一點痛苦,每一點不幸,都是她一點一點堆在我身上的,她是個小窮丫頭的時候,就跟我這樣那樣的好,如今搖身一變她山雞變鳳凰了,就要反過來踩死我,讓我用不幸福和痛苦來反襯她?憑什么!

  如果不是她,我不會被大學的同學背地里罵成那樣!如果不是她,我不會在工作單位里不知道怎么做人!如果不是她,我不會嫁給一個那么不求上進的男人!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嫁進那么一個那我當生兒子機器,因為生了女兒就要被戳脊梁骨的家庭!我不幸福的根源都是因為她,所以想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就必須要除根兒!”

  南琴的表情透著狠戾,腮幫子上咬肌鼓鼓的,一副恨不得把柳丹揚剝皮拆骨吃肉的樣子,兩眼更是充血發紅,十分瘋狂。

  “那杜承澤呢?他又有什么讓你恨之入骨的地方?”紀淵問。

  原本已經陷入憤怒情緒中的南琴聽到紀淵的話,臉上的憤怒中注入了幾分錯愕:“你說什么?杜承澤怎么了?我恨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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